家裏有男娃的都挺高興的，隻有女娃的就是純純來吃頓全是肉的飯。
    回家後又免不了要打鬧一頓今天才過得了。
    真是各家歡喜各家憂！
    現在村裏也沒什麽大事，白霜又要去學堂和酒樓兩頭忙了。
    “小桃，我來看看我的倆幹兒子。
    明天我就要回鎮上了，隔天回來學堂和酒樓還等著我去忙！”
    “嬸子跟我說，讓兩個娃娃斷奶以後去教小娃娃們繡花。”
    小桃試探著問出口，她是想去的。
    本身她就喜歡繡花，現在能做師父，當然不想放過。
    “是這麽打算的，你現在就安安心心奶娃娃，等你可以出來了就跟我說，我來安排。
    夏天一過，娘和父親就要回省城了。到時就是其他師傅來教。你這兒先不著急！”
    小桃的位置是給她留好了的。
    “嗯，小霜，我這輩子怎麽就那麽好運，跟你是好姐妹！”
    小桃感激地抱住白霜。
    “我也覺得很幸運！”
    夏天
    白霜上午在學堂，下午去酒樓。
    每天的時間都排得滿滿當當。
    織女們學會抽絲以後，白霜收回來的蠶果和她自己養的金蠶，全都已經抽好絲。
    等著軟化處理。
    “現在所有絲都已經抽出來了，你們拿著手裏的絲覺得怎麽樣？”
    織布師父提問到。
    “師父，這絲怎麽硬邦邦的，我聽說絲綢都是柔軟親膚的。”
    “對呀！這拿在手裏一點也不軟，更別說什麽親膚了！”
    “而且這顏色也不好看！”
    “你們都說得沒錯，現在你們拿在手裏的隻能叫做生絲，它就是硬的。
    如果要把它變成熟絲，就還要浸泡再煮過。”
    師父帶著她們幾人去到灶房。
    “你們去把稻草都燒了，全部燒成灰以後再叫我！”
    說完留下一頭霧水的幾個學徒，不過這是她們從小就做慣了的活兒，很快就各自分工，在炭盆裏燒好了草木灰。
    “嗯，不錯。把灰都鏟到大缸裏，裝上水攪和開來！”
    師父教得仔細，每個步驟都會細心講解。
    “師父，這到底有什麽作用啊？這灰水我知道可以用來做樹葉豆腐，夏天我家常做，很好吃！”
    “什麽樹葉豆腐？”
    本還攪拌著灰水的白霜一下來了興趣，樹葉豆腐她以前聽說過，但是沒吃過，要是能放在酒樓做一道涼菜也是不錯的。
    “就是斑鳩葉啊？你們都沒吃過嗎？”
    眾人搖頭，窮苦人家野菜倒是吃過不少，斑鳩葉她們聽都沒聽過。
    “好啦，這會兒是幹什麽？怎麽還討論上吃食了。
    下次你回家帶些那個什麽斑鳩葉來，做給她們嚐嚐。省得一直惦記著！”
    師父看著這群活潑的小娘子，想跟她們一起打鬧，又覺得自己融入不進去。
    等師父走遠，幾人又開始談論那個樹葉豆腐，最感興趣的還是白霜。
    纏著小娘子讓她帶。
    “小菊，你下次一定要多帶一些斑鳩葉過來，我說得我口水都出來了！”
    “好，小霜姐姐，我給你帶一背簍來——”
    小菊被她纏得沒法，隻得答應多帶上一些。
    灰水要沉澱後才能使用，織女們沒什麽事就去繡房看她們繡花。
    秋荷要回省城，小桃還在奶娃娃，隻能從省城找了個繡娘來。
    “哇，你看她們繡得好好，那蝴蝶就像是要飛了一樣。可惜我這手笨，怎麽都學不會！”
    一屋子人嘰嘰喳喳，互相學習，學堂裏的氛圍也是好得不行。
    現在的錦繡坊還沒辦法掙錢，雖然中飯裏正大人會給錢。
    但白霜還是要用酒樓分的錢貼補才夠，院子不用給錢賃已經是省了一大筆了。
    “嗯——現在家裏就剛剛鋪平，學堂不掙錢，咱們就沒得攢。”
    白霜躺在搖椅上咕隆著。
    “慢慢來吧，我偶爾去幫師父做活兒，也能掙些，你最初開學堂本就不是衝著掙錢去的——”
    青雲知道白霜不是抱怨，也就順著她說了。
    “嗯，話是這麽說，我就是怕秋天去收蠶果會沒錢，要是實在是沒有，隻能找父親先借上一些了。倒也不愁。”
    說完白霜搖著著搖椅，扇起扇子，就著月光喝上一口花朵茶，日子美得很。
    美好的日子還沒過上兩天，酒樓卻亂了套。
    小安著急忙慌地跑到學堂，跟著沫兒在後院找到白霜的時候，她正賣力地攪動著鍋裏煮著的蠶絲。
    “小霜姐姐，朱大叔在炒菜的時候暈倒了！”
    “什麽？送去醫館了嗎？”
    “送去了，後廚這會兒都亂套了。”
    白霜解下身上的圍裙，跟著小安往醫館跑去。
    芳草堂
    白霜趕到的時候，牛掌櫃在旁邊焦急地踱著步。
    白大夫正在給朱大全把脈。臉色有些凝重。
    好一陣才放下他的手。
    “朱師傅以後怕是不能勞累了！
    他這身子看著挺壯，但是底子不大好，以後後廚的事他就看著安排一下，事還是少做吧！”
    說完拿出銀針，準備紮針。
    白霜和牛掌櫃對視了一眼，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老朱以後都別顛勺了？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牛掌櫃太了解朱大全，這要是不讓他顛勺還不如殺了他。
    “他的身體就別掌勺了，他這個年歲怕是也有徒弟吧，都交給徒弟，他要是再累，下次倒了我都不一定有辦法！”
    白大夫是看白霜在這裏，說得很直白。
    “牛叔，等幹爹醒了，我來勸他吧！幹娘已經回省城了，我等會兒就修書一封，讓她回來一趟！”
    白霜是了解白大夫的，如果不嚴重她不會這樣說。
    “也好！小霜，咱這酒樓以後可能就要靠你了！”
    牛掌櫃背著手走到朱大全的小榻旁，感歎他們的時代快要落幕了。
    白霜一下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好多，以往在酒樓她就是個混日子的。
    得牛叔和幹爹喜愛，想來就來，不想來就走，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小霜，後廚的事我也不大懂，你這會兒回去安排一下，老朱這兒我看著！”
    “好，我先回去看看，這兒就麻煩您了！”
    白霜等白大夫施完針才回酒樓。
    朱大全的突然暈倒，他們仿佛失了主心骨，這會兒都跟沒頭蒼蠅一樣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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