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平靜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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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白天才醒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反正鬱如汐就是睡不著,在病床上翻來覆去。
睡不著嗎?”單壬朔從批閱的文件中抬起頭,正好和躺在病床上的鬱如汐,目光對個正著。
兩人誰都沒避開視線,看似平靜的表象下,蘊藏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暗潮洶湧,讓病房裏的氣氛變的詭異起來。
鬱如汐沒說話,先撇開視線。
單壬朔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文件,從沙發上站起來,不是朝鬱如汐所在的病床走去,而是去了洗手間。
二十幾分鍾後出來,筆挺的西裝換成了寬鬆的睡衣,鬱如汐看著他朝自己走來,瞬間坐起來,問道:“你今晚要睡在這裏?”
我每晚都睡在這裏。”他一副她問了句廢話的表情,站定在病床邊,伸手掀開被子在床沿坐下。
我昏迷著,不知道。”鬱如汐反駁,一雙水眸緊緊盯著他。
現在呢?”看著她防備的眼神,單壬朔冷漠的問:“你現在醒著,是不是就不讓我睡這裏了?”
他等於是要把她沒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我相信,這裏一定還有其他的病房可以睡人。”話雖然迂回,但鬱如汐相信,自己已經說的很明白,他一定懂。
是有很多。”單壬朔靜靜地看著她,他怎麽會聽不懂她在趕他,隻是裝不懂罷了。
是有很多,你怎麽就是不動呢?看著他不動如山的坐著,鬱如汐開始反省自己,難道是我說的還不夠明顯嗎?還是我說的話太迂回?反省後的結果是,不是她迂回,而是單壬朔在和她故意繞彎子,懂,裝不懂。
他太精明,不可能突然就變笨了。
單壬朔,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鬱如汐故意把好好談談四個字加重音,以證明其重要性。
你確定。”他問。
我確定,以及肯定。”鬱如汐點頭。
好。”他爽快的答應,掀開被子躺下,雙手枕在腦後。
你上床來做什麽?”他不是說好嗎,難道是誆她的?鬱如汐戒備的看著他。
躺著也一樣可以談。”他對她招手,單壬朔淡淡的說:“來,躺下。”
單壬朔,我是認真的。”鬱如汐有些生氣了,誰談話是躺著談的,他在逗她嗎?
我也沒在開玩笑。”單壬朔眼神微沉,語氣涼了幾分。
你……”他一句話堵的她啞口無言,瞪著他半響,鬱如汐罵道。“你無賴。”
我一直在順著你,依著你,哪兒無賴了?”單壬朔烏黑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她,語氣裏摻雜著無奈和寵溺。
她不知道,還能被她罵,他有多高興,他最怕的是麵對她的冷漠。
她出了那麽大的事情,身為丈夫的他卻不在她身邊,甚至是最後一個知道她出事的人,他無法不責怪自己,他多想她能罵罵他,隻要能減輕她心中的恨,哪怕是一分,打他,他也甘之如飴。
她醒來時麵對他的態度,說話的語氣像對一個陌生人,他無法承受她把他當成陌生人,從此把他排除在心門之外。
鬱如汐胸口起伏不定,對,他是一直在順著她,依著她,可他那是給她挖的一個又一個陷阱,更氣人的人是,她傻傻的跳了進去,壓下心中的不滿,深吸了好幾口氣,平靜心緒,鬱如汐問:“單壬朔,我們這樣有意思嗎?”
沒意思。”見她恢複了冷靜,單壬朔的心情也跟著鬱悶,他伸手拉她的手臂。“好了,不生氣了,剛剛不是才說想睡覺嗎,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又是這句話,鬱如汐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他說她在生氣,好啊,她就生氣給他看,鬱如汐揮開單壬朔的手,卷著被子,翻身以背對著他,賭氣也好,耍脾氣也罷,反正此時,鬱如汐不想看到單壬朔那張臉,更不想再和他說話。
身後似乎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歎息聲,接著,床一輕,他起床了,鬱如汐靜靜地躺著,沒有回頭看一眼,接著,是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音。
鬱如汐想,他真的去找其他的病房誰了,她,如願以償了,可為什麽心會……
重新閉上眼睛,鬱如汐強迫自己睡覺。
第二天,單弘博來看她,提了一堆名貴的水果,鬱如汐讓周小瀾拿水果去洗了,好招待客人。
你好像不怎麽歡迎我?”周小瀾拿著水果離開後,單弘博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深邃眸子定定的打量著她,得出一個結論,她瘦了很多。
有什麽關係呢,不管我歡迎不歡迎,你還是來了。”也不避開他的視線,鬱如汐坦然的迎視單弘博的目光。
看著鬱如汐一頭俏麗的齊耳短發,單弘博感歎說:“好多年沒見你剪短頭發的樣子了,還真有些懷念。”
小時候第一次見她,她就是一頭齊耳短發,齊眉的劉海,小小的臉蛋,紅撲撲的,像極了剛剛熟透的桃子,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那時後,他隻知道自己喜歡這個女孩,想跟她一起玩,哪怕她和他的喜好不一致,他都願意陪著她,他們漸漸長大,她的頭發也留長了,他也越來越喜歡她,一起長大的情意,理所當然的轉為愛情。
如今看到她剪短了頭發,俏麗的小臉少了頭發遮掩,愈發的光彩照人,如果她臉上能有些肉,會更完美,光是這麽看著她,單弘博就感覺,恍然回到十幾年前,和她在一起的快樂日子。
鬱如汐神色僵了一下,隨即恢複淡然,監獄裏規定,每一個女犯人在服刑期間,必須剪短頭發,是規定,不過,她懶得和單弘博解釋。
對不起。”單弘博也想到了監獄裏的規定,滿眼愧疚的道歉。
沒什麽好道歉的,你很幸運,若是昨天來,你還看不見我的頭發。”鬱如汐無所謂的說道,她知道,單弘博說懷念她短頭發的樣子,不是諷刺她,是真的懷念。
為什麽?”單弘博不解的問。
鬱如汐答。“我頭上有傷,今天之前一直戴著帽子,上午的時候才取下來。”
嚴重嗎?”一聽她說頭上有傷,單弘博的心提了起來,眸光裏滿是擔憂。
鬱如汐迷惑的看著他。
你頭上的傷,嚴重嗎?”直直的盯著鬱如汐看,單弘博進一步說明,聲音低啞了幾分,透著憐惜。
終於明白單弘博指的是她頭上的傷,鬱如汐回答。“還好。”
避開單弘博的目光,鬱如汐看向窗外的天空,天空永遠那麽潔淨,人心卻永遠那麽複雜。
即使聽鬱如汐說還好,單弘博心中還是有些小小的愧疚,他轉移話題。“我聽說你昨天一醒來,就讓你的經紀人戴維給褚英翼打了電話,然後他就低下片場所有的人,來醫院看你。”
是有這麽回事。”鬱如汐聲音平靜,毫無波瀾。
你還是那麽坦然。”單弘博笑了笑,身體緩緩向她的方向傾,鬱如汐凝眉,身體下意識的向後挪了些,單弘博停下,沒有在靠近,雙眸緊緊地凝視著她消瘦的臉頰,歎了一口氣。“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很恨你的這種坦然。”
坦然是一種美德。”收回目光,鬱如汐淡淡看著他。
譏諷的一笑,單弘博低啞著聲音問:“一醒來就見褚英翼,你和褚英翼什麽時候走的那麽近了?”
他更想問的是,她為什麽不是見他,和褚英翼相比,他和她更親才是。
單弘博,你是以什麽身份來質問我?”鬱如汐冷笑著反問。
單弘博眸光沉了沉,薄唇輕啟。“青梅竹馬,未婚夫,愛人,愛你的人,隨便你選一個。”
你真是我見過最無賴的人。”鬱如汐冷冷的說道,論無賴程度,昨晚的單壬朔都不及現在的單弘博。
五年前他背棄了和她的一切,五年後他還有臉和她說是什麽,青梅竹馬,未婚夫,愛人,愛你的人,臉皮怎麽可以那麽後。
你還見過哪些無賴的人?”單弘博蹙眉,似乎不太喜歡她拿他和別人做比較。
單壬朔,你們可真是蛇鼠一窩。”鬱如汐意有所指的嘲諷說道。
別拿我和他比。”單弘博不悅的沉聲警告。
也對,你和他根本沒有可比性。”鬱如汐譏諷著附和,無論從哪個方麵,單弘博和單壬朔都沒法比,單弘博一來就質問她和褚大哥走的近,單壬朔昨晚有那麽多的機會,卻一個字也沒提。
單弘博都知道的事情,單壬朔不可能不知道,更何況,周小瀾一直在這裏,她見了誰,誰來看了她,周小瀾肯定都有向單壬朔匯報。
汐汐,故意惹怒我,對你有什麽好處?”他當然聽得出鬱如汐話裏的嘲諷意味,單弘博微眯著眼看鬱如汐,鬱如汐也看著他,目光沉靜,反問他。“心裏舒坦,算不算是好處?”
本以為這話會激怒單弘博,沒想到他卻笑了起來,還是大笑那種,鬱如汐蹙眉,心中的想法是,這人瘋了。
止住笑,單弘博說道:“汐汐,這是你回來後,第一次和我開玩笑,我很高興,但你以此來轉移話題,我又很不高興。”
單弘博知道自己的話前後矛盾,可他不在乎。
我沒空和你開玩笑。”鬱如汐淡淡的和他撇清關係。“還有。你高興,不高興和我沒關係。”
單壬朔正色道:“我以為,經曆了牢獄之災後,你會看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沒想到,你依然選擇蒙上你的雙眼,享受哪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鬱如汐蹙眉問:“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我的話並不深奧,你那麽聰明,怎麽會聽不懂呢!”單弘博笑睨著她俏麗的臉,鬱如汐陷入沉思,周小瀾在這時候敲門走進來,手裏捧著果盤,果盤裏裝的是她剛剛洗幹淨的水果。
從一邊拿出一張可收縮的桌子,放在病床上,再把果盤放桌子上。
少夫人,孫少爺,請吃水果。”周小瀾微笑著退到一邊。
謝謝。”鬱如汐禮貌的道謝,用牙簽紮起一塊水果,放嘴裏慢慢嚼著。
單弘博眸光看向周小瀾,無聲的命令她可以出去了,可惜,周小瀾就像沒看懂般,雙手疊在腹部,一副等候差遣的表情。
鬱如汐吃著水果,臉上很平靜,心中卻在暗自揣摩,單弘博先前和自己說了那麽都是在閑扯,後麵這句才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他想告訴她什麽呢?
蒙上眼睛是指看不見,虛無縹緲是指很短暫。
單弘博的意思是說,單壬朔有事情瞞著她,她現在所享受到的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鬱如汐突然很想笑,覺得單弘博真是多此一舉。
我能不能借著這次的牢獄之災,看清楚誰才是真正對我好的人,不勞你費心,你隻要管好自己就行了。”鬱如汐下逐客令。“現在,我困了,要休息了,你請回吧。”
汐汐,逃避沒有用,有些事情,你早晚要麵對。”單弘博不死心的勸她。
我的事情你能別管嗎?”鬱如汐神態清冷。
單弘博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眸子裏藏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很快歸於平靜,他站起身,不發一語的朝門口走去,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水果你吃吧,我想在睡會兒。”鬱如汐對周小瀾這麽說,然後鑽入被子中,閉上眼睛。
少夫人請別睡太久,您一會兒還要吃藥。”周小瀾盡責的提醒。
鬱如汐輕輕嗯了聲,便不在理會周小瀾。
單氏集團辦公室。
單壬朔坐在真皮椅子上,銳利的眸光從桌子上放著的一份文件上掠過,落在麵前站著的人身上,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
你說這份文件是弘博讓你送來給我批示的?”單壬朔淡淡的聲音,問著麵前的男人。
是。”男人恭敬的點頭,此時此刻,他的心肝都在顫抖,他是宇陽娛樂的副總經理,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識人無數,來之前他以為自己可以平靜的麵對總裁。
熟料,真正見了總裁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先前做的心理建設遠遠不夠,單壬朔不說的時候,渾身透著一股不容人忽視的氣勢,他說話的時候,更讓人倍感壓力,因為你永遠也猜不透他下一句話會說什麽。
我依稀記得,在接任單氏總裁的時候,我就說過,宇陽娛樂的一切由總經理處理,我不參與。”男人的懼怕,單壬朔看在眼裏。
聽了單壬朔的話,男人的額頭滑下一滴汗珠,他說:“總裁是說過這個話,宇陽公司的全體員工都不敢忘記,總經理也沒忘記,隻是,這次收購榮輝娛樂,算是公司間的收購,總經理認為,應該向總公司申請批示。”
公司間收購,是江愷在管,你應該把文件給他才是。”單壬朔陳述事實。
倏然抬頭看著單壬朔,男人錯愕極了,他怎麽都沒想到,總經理派他送來文件給總裁簽字,總裁隻看了一眼就打了回票,叫他把文件送去給江愷助理,是故意貶低總理嗎?
他怎麽隱約感覺,總裁是故意針對總經理。
可為什麽呢?總裁是總經理的舅舅,他們是一家人啊!
我很忙,你把文件……”單壬朔的話還未說話,門口傳來敲門聲,單壬朔沒繼續說下去,道了聲進來。
男人聽到敲門聲,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門被推來,走進來兩人,正是江愷和馬駿,單壬朔說:“江愷,這裏有份宇陽娛樂送來的收購文件,你拿去看看。”
江愷不敢怠慢,疾走幾步來到辦公桌邊,拿起文件快速的掃了幾眼,轉頭對男人說:“你先到外麵等我。”
好,好的。”男人如獲大赦,對單壬朔點了點頭,退出辦公室。
單總經理收購榮輝娛樂的動機,有些不單純啊。”辦公室的門一關上,江愷立馬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看著辦。”單壬朔不關心這個,他看著馬駿。“查到人了嗎?”
查到了。”馬駿點點頭,臉色很難看。“四個人……都死了。”
死了。”單壬朔微微凝眉。“調查結果。”
四人的屍體被放在不同的地方,顯然是個個擊破,屍體上都有打鬥過的痕跡,說明她們不是被人狙殺,很可能是和對方約好見麵,發現苗頭不對已經晚了。”馬駿簡潔扼要的匯報。“另外,屍檢後得出的死亡時間,前後不到一個小時。”
馬駿說道最後,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
單壬朔坐在椅子,身體靠著椅背,低垂著頭,讓人猜不出他此時在想什麽。
前後不到一個小時,殺了夫人身邊的四個保鏢,有這個能力的人不多。”江愷看著單壬朔。“總裁,我們要不要啟用總部的係統查。”
我不讚成啟用總部係統。”馬駿持反對意見。
江愷不笨,自然聽的出馬駿話裏有話,想了想,他問馬駿。“你懷疑我們總部出了問題。”
馬駿看了江愷一眼,沉聲道:“保護夫人的四人,是我親自挑選的,無論是身手還是智商,都是個中翹楚,卻在前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團滅,還不是狙擊,那就隻剩下熟人,而這個熟人,級別還是在她們之上的人。”
馬駿在說團滅的時候,表情嚴肅的不得了,若不是情況不允許,江愷真的會笑出來。
總裁,我請求徹查到底。”馬駿看著單壬朔,保護夫人不利,害夫人受了許多罪,他難辭其咎。
查的任務交給你,無論是誰,都給我查清楚。”一直沉默的單壬朔,沉聲下達命令,徹查是必須的,任何傷害如如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包括他自己。
是。”嚴肅的應了聲是後,馬駿走出辦公室。
江愷留下來,他還有事情要和總裁匯報,隻是,江愷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到單壬朔對他下達的命令。“江愷,馬上聯係崔淩寒。”
總裁要借助越南崔家……是。”江愷在單壬朔的目光下果斷應了聲是,看來,總裁這次是真的怒了。
醫院高級病房裏。
鬱如汐覺得自己在病床上躺的時間太久,決定起來活動一活動,這想法嚇壞了負責照顧她的周小瀾,出聲阻止,可想而知,鬱如汐根本不接受。
無奈之下,周小瀾隻好給單壬朔打了電話,很快的,單壬朔就讓鬱如汐聽電話,周小瀾走到站在窗戶邊的鬱如汐身後,恭敬的說:“少夫人,少爺請您聽電話。”
鬱如汐轉身看著周小瀾,在單家別墅時接觸的少,她以為周小瀾喜歡一本正經的裝嚴肅,今天才知道,周小瀾也個妙人,居然當著她的麵,給單壬朔打電話告她的狀。
其實,鬱如汐不知道,周小瀾有自己的想法和執著,鬱如汐不接過電話,周小瀾就一直伸著手,等著她接,一分鍾過去,二分鍾過去,三分之一過去,鬱如汐想,電話那邊多半會因為得不到回應,而掛斷電話了。
從周小瀾手裏接過電話的時候,鬱如汐深深的看了周小瀾一眼,轉身看著窗外,電話移到耳邊,聽到裏麵翻閱文件的聲音,她嘴角抽了一下。
這世上,執著的人還真不少,鬱如汐輕輕地喂了一聲。
電話裏響起單壬朔特有的低沉聲音。“是我。”
我知道。”鬱如汐輕歎,周小瀾已經說過電話那邊的人是他,他真不需要再說明一次。
他問:“在做什麽?”
站在窗戶邊,看窗外的天藍白雲。”鬱如汐回答。
電話裏傳來單壬朔低低的笑聲,他說:“我也站在窗戶邊,我想,我們頭上的藍天白雲應該是同一片。”
沉默了一秒,鬱如汐說:“即使是同一個城市,天空也會是不同的。”
他問:“無聊了?”
天天在醫院裏,是個人,都會覺得無聊。”鬱如汐模棱兩可的回答。
單壬朔轉移話題。“我知道有家餐廳的菜不錯,我們找個時間去嚐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