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喝完湯，起身去懸崖邊眺望山腳的風景，戎擎細心的把一切收拾好，給自己施了幾個清潔術，確定身上一點兒油煙味沒有了才走過去。
    兩百多年陪伴，他已經可以從容的擁抱她。
    “他們在輪回台裏被封了記憶，陛下可有辦法？”
    戎擎甘願守護，不爭不搶，那是麵對陛下，可麵對情敵，他也沒那麽大度無私，可以獨占陛下，誰願意跟他人分享？
    可陛下的感情太淡，這些年越來越不愛說話，有時候一閉關就是十幾年，與世隔絕，與人隔絕。
    陛下身上不缺神仙的清冷，獨獨缺的是七情六欲和人間煙火氣息。
    掌門收徒傳信給他，知道是宋君湛他們追來了，戎擎其實心裏偷偷鬆了口氣，獨占陛下固然滿足了他的私心，可他更希望陛下好。
    他也怕自己一個人留不住神性越來越強的陛下。
    而蕭黎的回答更加加重了戎擎的擔憂。
    “封住記憶，一世新生，難得的人生體驗，記起來做什麽？”
    戎擎無言以對。
    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實，陛下對他們並沒有太強的占有欲。
    自始至終，從來如此。
    戎擎毫不懷疑，若是他們中間誰放手了，轉身去娶妻生子過常人生活，陛下不但不會生氣，說不定還會給一份贈禮，祝他們幸福。
    陛下不愛他們嗎？
    也許是愛的，因為跟陛下在一起的時候，是能感受到陛下的好。
    大事上她有自己的原則，說一不二，可私事上她又很縱容，寵著他們放肆沉淪。
    同樣的，陛下不約束他們，他們可以離開去過新的人生，但那離開之後的人，再也沒有回來的資格。
    陛下很寬容，但也很無情，很涼薄，然而嚐到過她淺淺情意的人，再也無法放手。
    “公主，你想要了奴才的命嗎？”
    奢華的雕花大床上，床幔飛舞，珠簾晃動。
    一個容貌妖冶的青年男子被綁在上麵，明明可以輕易掙脫，他卻不敢，隻能保持著被桎梏的姿態，放任自己被肆意折磨。
    身著單薄的女子容貌嫵媚、笑意卻邪惡妖嬈，一手執鞭，一手撩撥，高傲的將一切施加在他身上。
    一邊痛苦、一邊歡愉。
    相互拉扯，欲罷不能。
    男子臣服在她手中，最後竟是被折磨得哭了出來，哀求著她施舍恩澤。
    夢中男子得到無上歡愉的瞬間，清冷的屋子裏，樓魘抬手捂臉，絕望的感受著身體的異樣。
    又是這種夢。
    從見到那個師叔的第一天開始，他就開始做這種夢，打坐修煉都抗拒不了，隻要凝神就會快速入夢，然後各種羞恥的場景，每一次都不同，但相同的是他在夢中求著被折磨，恬不知恥的渴求。
    他還是童子身，無欲無求，清心寡欲。
    雖然性格相對有些陰暗，但絕對不是什麽扭曲的變態。
    迄今為止，從未對女子動過心，為什麽一來就讓他做這種勁爆荒唐的春夢？
    尤其是在夢中，他完全化身被折磨的那個人，放肆又浪蕩，絲毫不知道什麽叫羞恥。
    這絕對不是他！！！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他們說不定能在某一瞬間共情別人，但在很多時候，卻不敢麵對曾經的自己。
    樓魘起身，因為激烈的情緒而泛紅的眼中泛著漣漪，和波光之下是如蛇類一般的陰冷。
    他不相信自己會對隻見了一麵的師叔產生這種不論的妄念，這其中一定有詭異。
    看來，他該去見一見這位師叔了。
    既然知道這個師叔有怪異，樓魘自然不會正麵去見，而是選擇了偷偷潛入。
    前不久他跟人打賭，贏來了一塊可以破開陣法瞬息的陣盤，雖然是一次性的，且隻有一瞬，但用在這裏，足夠了。
    樓魘挑了一個自認最偏僻的角落進入朝霞峰，謹慎起見，他沒有禦劍飛行，而是沿著後山的險峻峭壁攀緣而上。
    有人？
    細微的動靜讓他趴在邊緣不敢動彈，精心聆聽，似乎是水聲。
    聽說朝霞峰的頂上有一天然的靈潭，集日月之精華，靈氣極為充裕，周圍還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
    但因為是玄陽真人的私人領地，所以尋常弟子不得上去，隻有玲瓏真人每年可以上去采摘一次藥草。
    樓魘沒動，但周圍的草木卻在隨風晃動，不過片刻就在他的視線中舒展葉片長出花苞，一道帶著靈氣的風浪吹過來，所有花苞瞬間綻放，把他整個人包裹在一片花海之中。
    樓魘瞳孔顫動，除了三師弟的木靈之力，他從未見過誰的靈力能讓草木如此瘋狂生長。
    而且剛剛吹過來的靈力也不是木靈。
    他小心的從花叢中探出頭去，前方確實是一片清澈透著淡藍色的靈潭，周圍的花海將靈潭包圍，美輪美奐，靈潭中間還有一顆碩大的蓮花，花瓣碩大一丈有餘，花瓣處於半開的狀態，還不斷散發著靈光。
    剛剛的靈氣是因為這一朵蓮花？
    下一刻，一道紅光閃過，樓魘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突然感覺自己被壓製了。
    危險！！！
    他動彈不得，全身靈力被封鎖。
    突然，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雙白皙的玉足。
    粉白的衣裙晃動，修長筆直的腿若隱若現。
    一道視線落在他的頭頂，淺笑的聲音玩味：“這不是小師侄麽？趴在這兒做什麽？”
    樓魘還沒想好借口，一隻腳緩緩伸了過來，在他的視線中徑直放到他的下巴上，輕柔卻不可抗拒的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好香，好涼。
    樓魘看到了蕭黎含笑嫵媚的容顏，她的頭發隻用一根紅色頭繩綁在一側，身著粉白色寬鬆長袍，衣襟微微敞開，露出如玉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
    慵懶鬆弛，漫不經心，但危險十足。
    樓魘感覺自己完全被拿捏，毫無反抗之力，尤其是她這個樣子，瞬間讓他聯想到夢中的畫麵。
    明明是夢，此刻卻一幕一幕清晰的在他腦海中循環浮現。
    現實和夢境的拉扯，簡直要將他折磨得瘋掉。
    這個女人......像是毒藥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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