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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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峰雖然背對著來人,但還是精準的回身一腳堪堪踹在揮劍之人的胸口上,力道之大,踹得那人瞬間飛起,又“咚”地一聲撞在了對麵的牆上,頃刻就沒了動靜。
陸盛楠忍不住齜牙咧嘴,太狠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繼續感慨,就被陳峰大力一推,隻來得及“哎”了一聲,人就已經退到一丈開外。
緊接著,陳峰被七個人圍了起來,他隨身並沒有帶武器,很快就落了下風,身上被割傷了好幾處,血已經殷紅了外衫。
陸盛楠心急如焚,但卻無力幫他,正在焦急時,卻發現剛才那個被踹暈的人,手裏還握著把長劍,她立刻有了主意。
她握緊拳頭,用力深呼吸,不斷給自己打氣:“陸盛楠,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幾息之後,她咬牙又向陳峰看去一眼,趁沒人留意她,提裙就向那人奔去,到了近前,快速貓下身,狠狠從那人手裏扯出長劍,起身拚命向陳峰大喊:“陳鋒!陳鋒!”
陳峰回身,看到陸盛楠雙手舉著長劍,正費力地向他揮著。
再容不得片刻思量,他迅速點地,飛起半人高,衝著攔在陸盛楠身前的人就是一腳,趁著那人仰倒的空檔,他縱身一躍,來到陸盛楠身旁,陸盛楠隻覺眼前一晃,長劍就已經到了陳鋒手裏。
有了武器,對戰的情勢就有了明顯轉變,陳峰接連重傷了三人,剩下的四人也明顯露出頹勢。
陸盛楠緊緊盯著他們,雙手死死扯住裙角,她感覺自己周身都抑製不住地發抖,如果不是狠狠咬住唇角,隻怕已經驚叫出聲。
四個,三個,兩個,最終跟陳鋒纏鬥在一處的隻剩最後一人。但這人的功夫明顯超過其餘幾個刺客,陳鋒一人對陣多時,已經耗費極大精力,抵擋起來越漸吃力。
陸盛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陳鋒可能敵不過這人。
果然,一不留神,陳鋒就被那人一腳踹在了胸口,他痛得捂住胸口大口喘氣,半天都沒直起身來,但那人卻沒想給他喘息的機會,他舉起長劍惡狠狠向陳鋒衝去。
陸盛楠手腳冰冷,太陽穴突突直跳,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陳鋒死在她麵前,她得救他!
她狠狠咬牙,提裙就向那人衝去,鉚足了勁,悶頭悶腦地一把推在他身上。那人被擾了節奏,收回長劍扭身就刺。
陸盛楠隻覺手臂微涼,她本能地緊閉雙眼,整個人都嚇得不敢動彈,等了片刻,卻不見動靜,她緊張地睜開眼睛,隻見原本要撲向她的人,此刻卻定定站在她麵前,麵目扭曲,胸口一柄長劍穿膛而過。
等那人軟軟倒地,陸盛楠白著臉、抖著唇,腦子仍然一片空白。
陳鋒“哐當”一聲丟了手裏的劍,一把抓住陸盛楠流血的手臂,聲音裹著怒氣吼她:“陸盛楠,你不要命啦!”
陸盛楠被他一拽一吼,才恍然清醒過來,她來不及哭和流淚,就呆愣愣看著眼前人,那人滿頭滿臉的汗,幾處還混著血,他雙目赤紅,目眥欲裂,凶煞地仿佛是地獄回來的惡鬼!
太嚇人了!
她的嗓子仿佛堵了棉花,說不出話。
“嘶!”胳膊上傳來的巨大疼痛,終是讓她沒忍住,倒抽一口涼氣,她摟著胳膊一看,小臂上一條深深的血口子,皮肉翻起大片。
陳鋒抓起她的胳膊深看一眼,而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要馬上包紮。”
“你放我下來,我是胳膊受傷,又不是腿!”
“不要亂動,使了勁,傷口會裂得更深!”
“街上這麽多人,你快放我下來!”陸盛楠急得使勁踢腿,恨不能從陳鋒懷裏滾下來才好。
“你不用怕,我來負責,有什麽,讓他們衝我來!”陳鋒緊緊箍住她,盯著前路的眼神,就如同剛才被眾人圍困時一般堅定、決絕。
負責?負什麽責?對誰負責?
陸盛楠仿佛瞬間沒了思考能力,就這麽木愣愣被他抱出了巷子。
出了巷子,所幸沒走多遠就看到一間藥所,門口掛了個牌子,寫著“仁心醫館”。
陳鋒大步跨進去,聲音大得像敲鍾:“郎中!郎中!”
很快,一個身形精瘦的中年男子急急應著聲自後堂走出,不似一般地坐診大夫般白淨,他麵色黝黑,倒像是個經常在外勞作的莊戶人。
郎中一眼就看到兩人都掛著傷,女的胳膊在流血,男的胳膊腿好像哪哪都在流血。
他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這陣仗了,趕忙招呼了學徒來幫忙,又高聲喊了自家媳婦來抓藥。
一番檢查下來,郎中一邊備藥,一邊對陳鋒說:“你雖然傷口多,但都不深,她雖然隻有一條刀口,可傷口極深,再有分毫,她這條胳膊就廢了!”
說完,他還很是沒好氣地回瞪了眼陸盛楠,口氣強硬,滿是訓斥地說:“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待在家裏,出門亂跑什麽?!”
陸盛楠尚未完全從方才的驚心中回過神,陳鋒的“負責”是怎麽個“負責”,她也還沒弄明白,當下又強做鎮定地咬牙忍著胳膊的巨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被他一數落,一肚子委屈頃刻湧上心頭,淚水瞬間就溢滿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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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娘子見陸盛楠穿著樣貌應是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姐,傷得如此重,雖然紅著眼眶,卻強咬著唇,憋著一聲沒吭,能有如此表現,已然很不簡單,心下十分疼惜,她推了把丈夫的肩膀:“別廢話!”
“怎麽就是廢話了?!胳膊要是廢了,還怎麽嫁人!一輩子就完了!”郎中一麵給陸盛楠包紮,一麵繼續數落她。
“沒完了是吧?!”郎中娘子甩開手裏的帕子,叉起腰來。
“行行行,我不說了還不行。”郎中立刻就服了軟。
他喊了徒弟給陳鋒包紮,自己默不作聲地給陸盛楠包紮完,叮囑她一定要小心照料,這麽深的刀口多少都會留疤,隻能盡力讓傷口恢複得好些而已。
陸盛楠安靜聽完,眼淚終是沒忍住,簌簌落下,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陳鋒蹲下身,揪心地看著她,他很想替他擦掉臉上的淚,這淚已經鋪了她滿臉,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甚至暈濕了領口,但他始終未敢抬手。
直等著陸盛楠哭夠了,他才起身,隔空在她頭頂撫了撫。
陸盛楠擦了臉上的淚,抬眼看向郎中娘子:“娘子,麻煩您打盆水給我,我想洗把臉。”
“哎。”郎中娘子應下,轉身要走,陸盛楠又喚住她,“還得辛苦您找人去成衣鋪子買兩件披風,我們得遮一遮。”她費力地從身上掏出二兩銀子,放在桌上。
“如果不夠,等我回到家,著丫頭再送來,我們就住在東街的胡家。”
“你們是胡家的人?”郎中聽了,轉頭問道,口氣裏有不解和意外。
胡老爺樂善好施,是個難得的聖人,他們剛到望原,因為是外鄉人被人欺負排擠,郎中娘子看不過與人口角差點吃了官司,多虧了胡老爺主持公道,又多方關照,他們才熬過了那最艱難的日子。
胡家的人他們也都認識,但這兩個卻是沒見過。
“我們路過望原,家父跟胡老爺是故交,暫時借住。”陸盛楠向他解釋。
“既然是胡家人,那我再送你兩瓶傷藥,苗疆的方子,治療創傷極好,保不齊就不會留疤。”郎中說完,拍拍膝蓋站起身,往後堂去了。
郎中娘子也不再客氣,收了銀子,喊了夥計去買披風,她則去後宅給陸盛楠打水洗臉。
診堂裏就剩下陳鋒跟陸盛楠,陸盛楠使勁吸了兩下鼻子,看向陳鋒,“你還好嗎?”
陳鋒愧疚得恨不能給陸盛楠跪下,這夥人是衝著自己來的,陸姑娘被他連累卷進這種危險也就罷了,還因為要救他傷得如此之重,他的心像被剜去了一塊肉一般揪痛,眼眶紅了又紅。
“我沒事!”他甕著聲音回她,又道:“陸姑娘,你救了陳某的命,陳某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陳鋒死死盯著陸盛楠的眼睛,說得鄭重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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