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昨晚那位刺客可真厲害！”
    彩雲站在一旁，一邊幫宋念如布菜，一邊羨慕道：
    “聽說每一槍都精準無比，槍槍打在了洋人的致命處，一顆子彈都沒浪費，真是大快人心！”
    宋念如笑道：
    “怎麽，你也想有這樣的槍法？”
    “奴婢當然想了！”
    彩雲兩眼放光地道：
    “要是奴婢有這樣的本事，一定一槍一個，把那些洋人全都殺光。哼，看他們還敢不敢在我們雲城耀武揚威！”
    宋念如道：
    “這有何難？回頭請個教官，本小姐送你去靶場練練就有了。”
    “真的嗎，大小姐”
    彩雲聞言，驚喜地幾乎跳了起來：
    “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
    宋念如道：“槍法這東西，天賦隻占其二，剩下的八成都要靠勤奮。隻要肯下苦功練習，你也能成為神槍手。”
    “隻是真到那時候，別忘了你今日這番報負！”
    “奴婢不會忘記！”
    彩雲一臉堅定地道：
    “大小姐的教誨，彩雲銘記在心。將來奴婢若是學好了槍法，一定好好保護大小姐，保護咱們雲城父老鄉親！”
    “說的好！”
    突然的一聲讚許，出自門外。江尚文緩緩推門而入，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讚道：
    “念如，你這婢女倒是個有誌氣的！”
    彩雲見江尚文進來，行了個禮：“姑爺!”
    然後便一溜煙兒，麻利地退出去了。
    宋念如：“……”
    這都是原主的鍋。
    原主以往看了些古代小姐書生的話本子，生了疑心，唯恐身邊的丫鬟跟自己看上的男人搞什麽暗渡沉倉。
    所以讓彩雲養成了回避的習慣，要不然也不會在原主新婚夜堅持留在宋家。
    江尚文倒沒覺有什麽不妥。
    他在宋念如的對麵坐下，一邊陪她吃飯，一邊閑聊。
    “學槍之事，需要我幫忙嗎，我在軍隊裏還有那麽三兩個好友。”
    宋念如點頭，沒拒絕他的好意。
    自從那天在百樂門，看到江尚文出現在顧淩霄身後，她就知道自己挑的這個新郎官沒那麽簡單。
    也是，人家可是雲城江家正經的嫡長子，大夫人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豈會一無是處？
    她不過就是懶的問罷了。
    反正江尚文也沒主動提過，各自都有秘密，兩人算是心照不宣。
    “起早去哪了？”
    宋念如不過隨口一問，江尚文卻是愉悅地勾起唇角：
    “出去走走，活動下筋骨。”
    宋念如略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他一眼。
    據她鑒定，這位江大少爺其實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毛病，也沒中毒什麽的。如果非說有病，那大概就是心病、抑鬱症之類。
    純粹自己不太想活了。
    所以飯也不好好吃，事也不好好做，有病了也不願意好好吃藥，更別說主動鍛煉身體了。
    怪不得上輩子會自告奮勇幫江家頂罪。
    宋念如在原世界自己就尋死過，所以理解、尊重，也沒想過幹涉。怎麽如今這位大少爺莫名其妙，又想起鍛煉身體了呢。
    這是，又想活了？
    既然想活——她就順手幫個忙好了。
    當下宋念如幫江尚文盛了碗湯，並順手在裏麵加了幾滴仙池水。得少給點，萬一哪天他再想死呢，到時候豈不浪費。
    人家死起來也費事。
    當下小夫妻安靜地吃完一頓早飯，彩雲進來收拾碗筷。
    忽然院外傳來喧嘩，江尚文身邊的一個小廝慌慌張張闖了進來：
    “大少爺，不好了！”
    “怎麽了，阿龍？”
    江尚文眉頭一皺，阿龍和阿虎跟了他好幾年，可不是不懂規矩的，這樣子肯定有事。
    “二夫人、二夫人……”
    阿龍使勁喘了幾口粗氣，才一口氣說完：
    “二夫人不知怎麽說動了老夫人，找了……找了個道士進府，說是、說是大少奶奶中了邪，要給大少奶奶驅邪……”
    “現在、現在已經奔這院子來了，我讓、讓阿虎攔了一下，估計、估計攔不住！”
    “什麽？”江尚文吃了一驚，騰地站起身來，一拍桌子：
    “胡鬧，她不過一個姨太太，怎麽敢動大少奶奶？！”
    話音未落，一個尖利的聲音已經從院門口傳了進來：
    “我怎麽不敢？！”
    隻見二夫人一身黑衣，攙著一個頭發花白、綁著抹額的老婦人，氣勢洶洶地邁進門檻。
    兩人的身後，還跟著她的兩個女兒，還有一位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道士。
    二夫人冷哼一聲，用手一指宋念如：
    “老夫人您看，這就是咱們江家新晉的大少奶奶，是不是看著就不對勁？”
    她得意道：
    “哼，以前宋大小姐來府裏，我可是偷偷見過，跟眼前這位，根本就不像同一個人！”
    老婦聽了二夫人的話，當下眯起一雙渾濁的三角眼，像看貨物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宋念如。
    現在的宋念如除了皮膚蒼白些，眼圈有些發黑，別的地方看起來其實與常人並無異樣。
    但老婦看了半晌，還是點點頭：
    “嗯，大少奶奶這番模樣，分明是被邪氣纏身。若是再不驅邪，恐怕會禍及整個江家！”
    回過頭來，問那名道士：
    “了塵道長，你幫我好好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邪祟！”
    那叫了塵的道士偷眼打量了宋念如半天，又像模像樣掐算了一番，才一甩拂塵，緩緩開口：
    “據貧道觀察，大少奶奶乃是陰煞入體、生魂作怪，需即刻做法驅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江尚文上前一步，擋在宋念如身前，冷冷道：
    “荒謬！大少奶奶這些日子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何來邪祟一說。若她真是邪祟，我為何還好好的站在這裏？！”
    他的目光狠厲，直視江老夫人：
    “祖母年紀大了，就該好好在別院頤養天年，何苦跑到主院攪風攪雨？”
    這話說得已是極不客氣。
    江老夫人臉色一沉，厲聲道：“江尚文，我可是你祖母，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二夫人趕忙在一忙幫腔：
    “大少爺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
    “老夫人雖然不是您的親祖母，但對江家的一片心是真的。您要是不聽老夫人的話，傳出去外人會說您和老爺不孝的，將來您還如何繼承家業，如何在雲城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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