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也不知道這江家老三當初是怎麽想的，放著宋家大小姐一等一的人才不要，跟著這麽個貨色私奔。”
    “咳，李兄多慮了。這樣的女人還娶什麽娶，納到家裏做姨太太，都是汙了門楣……”
    江尚斌：“……”
    瑪德，沒有這麽臭備人的，真心待不下去了。
    眼看這把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江尚斌的身子悄悄地向後退，一直到徹底退出人群，這才轉身大步離。
    可惜他還沒走出兩步，前路已經被人攔住：
    “老夫人的壽宴還沒結束，三弟這是去哪？”
    宋念如看著江尚斌，一臉似笑非笑，悠哉悠哉地欣賞著他鐵青的臉色：
    “我剛聽人說，老夫人在這裏特意安排了一出好戲。怎麽，三弟這是不滿意，怎麽不看完再走？”
    江尚斌的臉色轉換、陣紅陣白。
    想到三年前自己拋棄了眼前這個女人，甚至想過要她的命好給何雅君讓路，卻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這一瞬間，他覺得剛才被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都沒有現在這麽無地自容。
    過了好半天，他才從牙縫裏艱難地擠出一句：
    “大嫂這是在看我笑話？”
    宋念如點頭。
    “是啊，剛才掃了幾眼，覺得真的好好笑。多謝三弟和三弟妹了，今晚當浮一大白！”
    “你！”
    江尚斌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從前隻會滿臉討好的圍著他轉，現在竟然如此可惡。果真妒忌之心能讓人變得麵目全非嗎？
    他緊握雙拳，有心想做點什麽。然而顧慮著那天宋念如對他下手時的毫不留情，到底忍住了。
    被打臉的滋味實在太疼了!
    當下強壓怒火，一字一句道：“宋念如，這件事其實是你的手筆吧。毀了雅君的清白，你現在滿意了？”
    “滿意，非常滿意，”
    宋念如拍拍巴掌，發出清脆的掌聲。
    “不過我還是要糾正三弟一件事。”
    “首先關於何小姐的清白問題，今日之前有沒有還在兩說吧？”
    “再者，整件事從策劃到實行到底是誰的手筆，想必三弟心裏也有個數。不然的話，我們叫上警察來查一查，看看這背後的真相究竟如何？”
    她的眼神如刀，美麗又帶著鋒芒，說的話更是直刺江尚斌心口。
    可整個人在暖陽下卻是那麽耀眼、又是那麽清涼甜美。
    江尚斌隻覺心口一窒，胸腔湧上密密麻麻的疼痛，說不上是痛還是悔，一時竟想不出當日自己究竟為何逃婚。
    如果那天，他沒有從洞房逃走，而是按照規矩揭下她的蓋頭。
    那麽眼前這個像太陽一樣耀眼美麗的女人，現在是不是就是她的女人？可惜，這世上很多事沒有如果。
    現在這個女人是他大嫂，是江家尊貴風光的大少奶奶，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再走近一步的女人。
    他捂住胸口，臉色蒼白：
    “大嫂伶牙俐齒，我不同你爭辯，請大嫂讓開路，我還有要事在身，要先行一步。”
    宋念如對他這副惡心人的做派完全不為所動。
    她輕輕一笑，笑容如櫻花般燦爛：
    “依我看，三弟還是看完了戲再走吧，否則豈不白白浪費了老夫人一片苦心？”
    “大嫂你……”
    江尚斌還想繼續推脫，冷不防江尚文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大少奶奶說話，你聽著就是。”
    扭頭一看，果然是江尚文在說話，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看樣子已經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此刻走過來沉著臉道：
    “今日是老夫人大壽，三弟怎可不告而別。”
    “再者先前何小姐住在江宅，出了事你怎能說走就走？今日之事無論如何也要有個說法才行，否則你將江家的聲譽置於何地？”。
    “我、我……”
    江尚斌語塞。
    仔細想來，自己好像的確有遇事逃避的習慣。當日洞房逃婚是這樣，今日何雅君出了事也是這樣。
    難道自己真的不是個好男人嗎？
    江尚斌迷茫了一會兒，終是低下頭：
    “大哥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大哥放心，我惹出來的事一定會負責到底。”
    說來說去，今日會有這一出，何雅君也是為了他。他的確不能在出事後拋下她一走了之。
    三人再次回到客房。
    何雅君等人已被人用冷水潑醒，此刻顯然已經恢複了神誌。
    那幾個男人和那女傭被綁了起來，顯然已經挨過打了，身上都有傷。而何雅君正披著床單蜷縮在床角，眼淚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見江尚斌三人進來，她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極為複雜的情緒。
    有仇恨、有驚恐、有羞愧、有懊悔，甚至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期待。
    ——今天這事，她明顯是被人算計的。江尚斌會理解她的，對吧。
    畢竟他們在一起風風雨雨了這麽多年，她確認江尚斌是真愛她的。今日不過發生了一點小事，一件意外。
    他們會一起度過去的。
    而且，在何雅君的心目中，江尚斌並不是普通的、落後的龍國男人。他們一起待在國外這三年，經曆了不少此前從未有過的見聞。
    ——國外對這種事是很看得很開的。
    大多時候，人們都當作風流韻事一笑而過。
    想到這裏，她站起身來求安慰：
    “尚斌，我好難過，對不起……”說著，張開雙臂就要投入江尚斌的懷抱。
    江尚斌卻條件反射般後退一步，看著她的眼神極為複雜：
    “雅君，發生這樣的事，相信你和我一樣並不願意，所以我不怪你。但你和我之間的感情完了，總之我們分手吧!”
    “什麽？”
    何雅君怪叫一聲，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尚斌，你要跟我分手，你、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分手，”
    江尚斌一點也沒有改口的意思，他語氣平淡的道：
    “不管今天發生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究竟是什麽，但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你和我之間的關係到此結束，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雅君，我祝福你，也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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