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水清柔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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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秘雲宗婉晴的居所,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屋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婉晴身姿婀娜,麵容絕美,卻如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周身散發著拒人千裏的清冷氣息。她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君逸塵一襲白衣勝雪,身姿飄逸,仿若從仙界下凡的謫仙,周身仙氣縈繞。然而此刻,他卻眉頭緊鎖,滿臉愁容,時不時地瞥一眼婉晴,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他與婉晴本是青梅竹馬,還有婚約在身,可在一次宗門曆練時,他與蠻神教的聖女赫連牧幽共患難,漸生情愫。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兩人沒能克製住彼此,發生了實質關係。後來他們想讓婉晴接受二女共侍一夫,赫連牧幽甚至願意做妾,可婉晴性情剛烈,堅決要求君逸塵做出選擇。君逸塵左右為難,赫連慕幽也是心性高傲之人,見此情形便說,等婉晴接受他們三人在一起時再見。自那以後,赫連牧幽就回到了蠻神教,從此再未現身,這段過往如一根刺,紮在婉晴和君逸塵的心中。
    黎朔在一旁不停地來回踱步,神色焦慮,腳步急促而淩亂。他是婉晴的父親,身為天極境高手,在這秘雲宗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目光不時望向門口,似乎在期待著什麽,又似乎在擔憂著什麽。而婉晴,作為劫境且渡過八次雷劫的高手,此刻也被眼前的局麵弄得心煩意亂。
    神劍門的太上長老玄風,帶著厚重的聘禮踏入了秘雲宗。他徑直找到婉晴和黎朔等人,直截了當地表明了來意——為神劍門首席蕭驚鴻提親。
    蕭驚鴻在年輕一輩中聲名遠揚,實力超凡脫俗。淩北辰向來目空一切,卻唯獨在他手中敗北,隻能屈居第二。蕭驚鴻不僅實力強勁,為人更是豪爽仗義,在修煉界結交了眾多好友,人緣極佳。
    婉晴暗自思量,蕭驚鴻雖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可水清柔才年僅十六歲,且資質卓絕,未來成神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相比之下,蕭驚鴻年齡偏大,婉晴實在不願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弟子,許配給這世間的凡夫俗子。
    玄風長老此次態度異常堅決,他深知此次提親對於兩宗的重大意義。神劍門和秘雲宗,曾經在雲雪仙子對抗魔魂宗的慘烈大戰中並肩作戰,攜手共進,結下了深厚的情誼。然而,這些年兩宗雖在表麵上維持著同盟關係,共同壓製魔道勢力,但暗地裏在修煉資源的爭奪、勢力範圍的劃分上,競爭也日益激烈。在修煉資源方麵,兩宗都垂涎一處名為靈韻穀的寶地。靈韻穀中靈植繁茂,珍稀藥材遍地,是提升修為的絕佳助力。但多年來,雙方為了爭奪靈韻穀的控製權紛爭不斷,互不相讓。而在勢力範圍上,兩宗的勢力範圍犬牙交錯,時常因為一些邊緣地帶的歸屬問題產生摩擦。若能聯姻,這些問題或許都能迎刃而解。
    不僅如此,玄風心中還有一張王牌。多年前,秘雲宗的雲帝在突破關鍵境界時,被心魔困擾,走火入魔,生命垂危。是神劍門大帝不惜損耗自身修為,以獨特的功法為雲帝驅散心魔,助他度過難關。雲帝當時鄭重承諾,隻要神劍門大帝親自開口所求之事,但凡他能做到,必定義不容辭。這份因果,一直延續至今。
    玄風拿出神劍門大帝親手寫下的聘書,言辭懇切又帶著幾分篤定地說道:“婉晴仙子,令徒與我神劍門首席驚鴻早有不解之緣。您可還記得,令徒年幼時,深受寒氣侵擾且身負重傷,是我神劍門的驚鴻將冰髓丹贈予她服下,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二人緣分早已締結。如今這般良緣,還望兩位能夠成全我神劍門的一片誠心呐。而且,如今魔道勢力蠢蠢欲動,我們兩宗若是聯姻,攜手共進,必能讓魔道有所忌憚,更好地維護這大陸的和平。再者,雲帝陛下當年對我神劍門大帝的承諾,想必您也知曉,如今為了兩宗的未來,為了這片大陸的安寧,還望您能通融。”
    婉晴聽後,心中暗自叫苦,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她心裏清楚,那冰髓丹本是秘雲宗之物,是外門長老程素衣通過艱難的宗門任務獲得的。隻因當年蕭驚鴻替程素一擋下了滅魂針,程素一才將冰髓丹贈予蕭驚鴻,而蕭驚鴻又轉手給了水輕柔服下,這才讓二人結下了這段因果。如今麵對這般情況,她著實不知該如何回絕。
    這時,婉晴的父親黎朔開口說道:“哎呀,玄風兄,你看柔兒畢竟年紀還小,而且又是我們宗門的神女殿下。這樣吧,我秘雲宗宗主雲帝還在閉關尚未出關,不如等雲帝出關之後,我們稟明此事,看雲帝如何抉擇。畢竟神女的婚事,還得宗主點頭才行啊,就等雲帝出關以後再做定奪吧。”
    玄風哈哈一笑,自信滿滿地說道:“雲帝陛下那邊,我宗門大帝自會親往拜訪。有當年的承諾在,我相信雲帝陛下定會慎重考慮。如今你們算是輕柔姑娘的直係親屬,這件事情隻要你們點頭,後續便水到渠成。而且,蕭驚鴻這孩子,不僅實力出眾,在年輕一輩中威望極高,他對輕柔姑娘也是真心喜愛,這些年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時常在我麵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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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風一番話,讓眾人一時啞口無言。他提及水清柔當年受蕭驚鴻冰髓丹之恩,以恩相挾;搬出宗門大帝,還曉以大義,提及兩宗聯合對抗魔道的重要性;更是搬出雲帝當年的承諾,讓眾人投鼠忌器,實在不知如何回絕。
    就在這時,水輕柔款款走來。婉晴見她出關,又看她淚痕未幹,心疼不已,急忙上前:“柔兒,你怎麽出關了,也不跟師尊說一聲,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
    君逸塵、黎朔及其他長老紛紛向水輕柔行禮:“見過神女殿下。”水輕柔連忙回禮:“諸位前輩請起,輕柔萬不敢當。”
    水清柔看向陌生的玄風,雖知是神劍門人,仍盈盈施禮:“見過神劍門前輩。”玄風瞧著水輕柔傾國容貌、女帝般氣勢和雄厚根基,滿意捋須,哈哈笑道:“柔兒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代表神劍門,為驚鴻向你提親。你倆多年前就結下不解之緣,這些年也有書信往來,驚鴻私下可一直念叨著你。這次老夫來,就是想把親事定下來,趕早不如趕巧,你看如何?”玄風笑得和藹,卻容不得水清柔拒絕,那語氣和神情,仿佛這婚事已成定局 。
    水清柔看著麵前的玄風長老,刹那間失神後,立刻反應過來,不卑不亢地說道:“多謝神劍門前輩對清柔的厚愛。隻是清柔現在有兩點顧慮。其一,清柔一心向道,目前無意於男女之情,隻盼能潛心修煉,早日登臨神之境界;其二,此前雲帝陛下召見我時曾明確表示,我的婚事必須由他親自做主。所以,即便我個人也不能貿然答應前輩,還望前輩海涵恕罪。即便雲帝陛下曾有承諾,但這般大事,也需他親自點頭,我等晚輩實在無權擅自決定。”
    玄風長老趕忙回應:“柔兒姑娘,雲帝陛下那邊,我宗門大帝自會去解釋清楚,有當年的承諾在,此事定能圓滿。”
    水清柔微微欠身,禮貌一笑,說道:“前輩,即便如此,這婚姻大事關乎一生,且我身為秘雲宗神女,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宗門。在雲帝陛下未明確表態之前,我實在不能私自應允。還望前輩理解,此事確實需等雲帝出關,他點頭同意方可。”
    玄風一聽,心中暗歎這小姑娘思路清晰。婉晴和黎朔聽到水輕柔這番話,眼前皆是一亮。他們心想,對啊,水輕柔如今身為秘雲宗神女殿下,她的婚事自然得雲帝點頭後才能決定,怎能在雲帝未表態時,就擅自決定呢?等雲帝出關,根本沒法交代。眾人瞬間都反應過來,此事必須得稟明雲帝陛下定奪,誰都不能擅自做主。
    玄風原本想著搬出自己宗門大帝的名號,趁著局勢詭譎、對方腦子一時轉不過彎,讓他們稀裏糊塗答應下來,卻沒想到這小姑娘思路如此清晰。他不由得對水清柔高看一眼,心想這小丫頭年紀雖小,確實不一般,是真正的人中龍鳳,並非隻是運氣好而已,蕭驚鴻還真是眼光獨到,這位神女小殿下,神劍門是娶定了。
    玄風於是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宗門稟明我宗門大帝。總而言之,這門親事我們神劍門是與密雲宗結定了。還有,柔兒姑娘,你蕭大哥時常念起你,他也很想見你,你們也很久沒見了,抽時間別忘了去看看你蕭大哥。”
    水清柔禮貌地施了一禮,回道:“蕭大哥對清柔恩重如山,這些清柔都記著,定會抽時間去拜訪蕭大哥,感激他這些時日如兄長般對我的照顧。”水輕柔這番話隱晦地表明,她隻把蕭驚鴻當成兄長,並無男女之情。
    玄風長老自然聽得明白,卻故意含糊其辭:“是啊,是啊,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記著經常走動。”他心想,管你們是男女關係還是兄妹關係,反正有這層關係在,早晚能娶回家,這就是神劍門的底蘊和傳承。隨後,他化作一道遁光匆匆趕回神劍門,急著要把這些信息稟報給自家大帝。
    玄風長老離開後,婉晴滿眼心疼地看著自家弟子,抬手輕輕摸了摸水清柔的發絲,關切問道:柔兒啊,你怎麽突然出關了呢?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水清柔望向婉晴,盈盈下拜,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師尊,弟子已經得知我洛淵哥哥還活著的消息了。
    婉晴聞言,先是露出些許驚詫之色,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似乎這種情況也在她的預料之中。畢竟,消息就像捂不住的火苗,總會傳開。她輕輕歎息一聲,問道:那你打算怎麽做呢,柔兒?
    水清柔挺直脊背,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說道:師尊,其一,我要去尋找洛淵哥哥,必須當麵問個清楚;其二,我要去找傅小玉做個了斷。而且弟子這段時間修行,總感覺體內真元有些晦澀,未能融會貫通,正需要一場勢均力敵的大戰,來徹底激發和梳理體內的力量 。
    婉晴看著自己的弟子,一旁的君逸塵也滿是讚賞地看向水清柔,恍惚間覺得她和婉晴愈發相像。
    婉晴悠悠開口:“柔兒,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師尊就不攔你了。不過,師尊對你隻有一個要求。”水清柔沒想到師尊答應得如此幹脆,連忙彎腰行禮:“師尊請吩咐。”
    婉晴歎了口氣,平複了下心緒說道:師尊不反對你和洛淵在一起,但有個前提,洛淵必須全心全意隻愛你一人。師尊絕不容許你和其他女人二女共侍一夫,這是我們女人的尊嚴,哪怕你再愛他,也不能和別人共享愛人,這是師尊的底線,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要求。
    隨後,婉晴又神色嚴肅地警告水輕柔:柔兒,別背著師尊和洛淵私自在一起,師尊要你光明正大地嫁給他,且你們必須一世一雙人。要是洛淵膽敢違背,膽敢在沒做到這些的前提下染指你,師尊發誓定會殺了他。她語氣森冷,一旁的君逸塵聽了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深知當年自己給婉晴造成的傷害,至今都未愈合,心中滿是無奈與歎息。
    水清柔聽後一怔。從銀兒和萍兒的講述中,她知道傅小玉和洛淵感情深厚,而自己心裏也清楚,水月萱對洛淵同樣一往情深,盡管她和洛淵已解除婚約。水清柔自幼受婉晴影響,心性高傲,她覺得隻要不是水月萱,其他人她都有勇氣去爭一爭,但傅小玉和洛淵關係也不一般,這讓她陷入了深深的躊躇。她在心中不斷思索,自己真的要卷入這場複雜的感情糾葛中嗎?如果真的與傅小玉正麵交鋒,洛淵又會如何抉擇?這些問題如一團亂麻,纏繞在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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