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被一大媽接回了家，好讓秦淮茹能好好休息一下。
    “淮茹，我……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傻柱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和平時的爽朗大相徑庭。
    秦淮茹正拿著毛巾幫傻柱擦臉，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怎麽了，傻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傻柱深吸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秦淮茹，“我……我這次死裏逃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想明白什麽了？”秦淮茹不解地看著他。
    “我……我不想再這麽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了。”傻柱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決絕，“我想……我想離開四合院，離開這個地方……”
    秦淮茹愣住了，手裏的毛巾掉在了地上。“離開？離開這裏去哪？”
    傻柱的目光飄忽不定，避開了秦淮茹的視線，“我不知道，隨便去哪都行，總之，我想換個環境，重新開始……”
    “可是……可是孩子們怎麽辦？我怎麽辦？”秦淮茹的聲音顫抖著，她無法想象沒有傻柱的日子該怎麽過。
    傻柱沉默了，他緊緊地攥著床單，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我會寄錢回來的，每個月都會寄……”他艱難地吐出這句話，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秦淮茹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傻柱，你……你這是要拋棄我們嗎？”
    “不是，淮茹，你聽我說……”傻柱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不想聽！”秦淮茹捂著耳朵，哭得像個淚人，“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為了你，為了孩子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傻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心像被刀絞一樣，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很殘忍，可是，他真的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鳥，渴望自由，渴望飛翔。
    “淮茹，對不起……”他哽咽著說道，“我……我必須走……”
    秦淮茹哭得更厲害了，她緊緊地抓住傻柱的手，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傻柱，你別走，我求你了，別離開我們……”
    傻柱看著秦淮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充滿了愧疚和不舍。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淮茹，保重……”
    他說完這句話，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轉過身，背對著秦淮茹，不再言語。
    病房裏隻剩下秦淮茹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涼。
    傻柱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他究竟經曆了什麽，讓他做出如此決絕的選擇？他口中所說的“重新開始”，又意味著什麽？
    秦淮茹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但抽泣聲依然不斷。她擦了擦眼淚，突然冷笑一聲：“傻柱，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傻柱的心裏。他猛地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你胡說什麽！”
    “不是有人是什麽？”秦淮茹站起身來，眼中帶著幾分狠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是不是那個新來的售貨員？我看見她總是給你塞小紙條！”
    傻柱愣住了。他沒想到秦淮茹會這樣想。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不然呢？”秦淮茹冷冷地說，“你現在有出息了，覺得我這個寡婦拖累你了是不是？何雨柱，你可真是個白眼狼！”
    “夠了！”傻柱猛地坐起身，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你要這麽想，那就這麽想吧。反正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傻柱，是個任你擺布的傻子！”
    秦淮茹被他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傻柱苦笑一聲，“這些年，我給你家送米送麵，幫你照顧孩子，你是怎麽對我的？每次都是甜言蜜語哄我開心，一轉眼就和許大茂眉來眼去！”
    “你…”秦淮茹臉色煞白，“你胡說！”
    “胡說？”傻柱冷笑，“上個月你和許大茂在後院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隻要他能幫你，你什麽都願意。嗬，秦淮茹，你可真會演戲！”
    秦淮茹如遭雷擊，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她沒想到自己的那番話被傻柱聽去了。
    “所以…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要走？”她聲音顫抖著問。
    傻柱閉上眼睛，不再看她：“不全是。這次差點死了，我才發現自己活得太窩囊了。我不想再這樣了，也不想再被人當傻子耍了。”
    秦淮茹突然撲到床邊，抱住傻柱的胳膊：“傻柱，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走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跟許大茂說話了，我…”
    “晚了。”傻柱輕輕推開她，“太晚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
    進來的是許大茂，他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喲，這不是傻柱嗎？聽說你醒了，我特意來看看。”許大茂說著，目光卻落在了秦淮茹身上，“淮茹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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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茹慌忙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許大茂伸手攔住她：“這麽急著走幹什麽？我還有話要說呢。”
    “滾！”傻柱突然怒吼一聲，“許大茂，你給我滾出去！”
    許大茂不但沒走，反而悠閑地在病房裏踱起步來：“傻柱，你這火氣可真大。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談談工作的事。”
    “什麽工作？”傻柱警惕地看著他。
    “廠裏要調整人事了，”許大茂笑眯眯地說，“你這個後廚主管的位置，可能要換人了。”
    傻柱猛地坐直了身子：“你什麽意思？”
    “還能什麽意思？”許大茂走到窗邊，背對著他們說，“你這次鬧出這麽大動靜，廠領導很不滿意。再說了，一個大男人，整天跟寡婦廝混，傳出去像什麽話？”
    “你！”傻柱氣得渾身發抖，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許大茂轉過身，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不過呢，我可以幫你說說情。隻要你答應離開四合院，我保證你的工作不會丟。”
    秦淮茹一聽這話，臉色大變：“許大茂，你這是在威脅人！”
    “威脅？”許大茂冷笑一聲，“我這是在幫他。你們倆這點事，整個四合院都傳遍了。傻柱，你要是識相，就趕緊搬走。要是不識相…”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秦淮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傻柱死死盯著許大茂，突然笑了：“許大茂，你可真行啊。這是想把我趕走，好跟淮茹…”
    “住口！”秦淮茹突然尖叫一聲，“你們都給我住口！”
    她渾身發抖，臉色慘白，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暈倒。傻柱和許大茂都愣住了，病房裏一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何主任，您的傷口需要換藥了…”
    護士推門進來，看到屋裏的情形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專業態度：“病人需要休息，請探視的人先出去。”
    許大茂卻紋絲不動，依舊倚在窗邊：“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出去！”傻柱突然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傷口的劇痛讓他臉色發白，但眼中的怒火卻更盛，“你要是再不滾，我現在就跟你算總賬！”
    護士連忙按住他：“何主任，您別激動，傷口會裂開的！”
    “你敢動手試試？”許大茂冷笑著掏出一張紙，“這是廠領導簽的調令，你要是敢碰我一下，這調令明天就會生效。”
    秦淮茹一把搶過那張紙，快速掃了一眼，臉色更白了：“這是把傻柱調去郊區分廠的文件！許大茂，你怎麽能這樣？”
    “我怎麽樣了？”許大茂理了理衣領，“這可是正經的工作調動，有領導簽字。傻柱要是不服氣，大可以去找領導評評理。”
    傻柱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掐進肉裏都渾然不覺。他太清楚許大茂在廠裏的關係網了，這工作調動八成是真的。要是真被調去郊區，那就等於斷了他的前程。
    護士看情況不對，趕緊出去叫來了值班醫生。醫生進來後，立刻下了逐客令：“病人情緒激動，血壓升高，所有探視的人立即離開！”
    許大茂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秦淮茹：“淮茹，你好好勸勸他。大家都是一個院裏的，何必鬧得這麽難看？”
    秦淮茹渾身一顫，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看看許大茂，又看看傻柱，突然衝出了病房。
    “秦淮茹！”傻柱想追，卻被醫生護士按住。
    許大茂站在門口，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傻柱，你好好考慮考慮吧。記住，你隻有三天時間做決定。”
    許大茂得意洋洋地離開後，病房裏一片死寂。醫生和護士給傻柱換完藥，叮囑他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傻柱躺在病床上，渾身發冷。不是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是因為秦淮茹的反應。她為什麽要逃？為什麽不替他說話？難道這些年來，他對她的好，在她眼裏就這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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