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心底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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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鬆開拳頭,掌心已經被指甲劃破,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走到桌邊,拿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水順著喉嚨滑下,卻無法澆滅心底的怒火。
    “我不知道。”他放下茶碗,聲音低沉得可怕,“但我絕不能讓他把這件事傳出去。”
    秦淮茹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雨水,你別太擔心,秦姐會幫你的。”
    何雨柱抬頭看著她,眼神複雜。秦淮茹眼裏的擔憂不是假的,但她到底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害怕藥方泄露後帶來更大的麻煩?他無法確定,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秦姐,”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你告訴我,我爹當年試的藥,到底是什麽?”
    秦淮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指尖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看著何雨柱眼底翻湧的暗流,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給個說法。
    “雨水,”她嗓音發顫,“你爹當年試的藥……”
    昏黃的油燈光暈突然劇烈晃動,何雨柱猛地轉頭盯住她,脖頸上青筋暴起:“到底是什麽?”
    秦淮茹後退半步,後背抵住冰涼的木牆。她看見少年眼尾泛紅,像頭被逼到絕境的幼獸。記憶裏那個總愛哼著曲兒釀酒的男人,此刻竟與眼前這個渾身是傷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是治……”她咬住下唇,血腥味混著鐵鏽味在口腔蔓延,“治肺病的藥。”
    何雨柱的拳頭重重砸在桌上,茶碗應聲碎裂。他蹲下身去撿瓷片,鋒利的邊緣劃破掌心,血珠滴在泛黃的粗布褲腿上,洇開暗褐色的痕跡。
    “易中海告訴你的?”他聲音低得像從地底傳來。
    秦淮茹搖頭:“不是……”她蹲下身想幫他止血,卻被何雨柱避開。少年獨自縮在牆角,用繃帶草草包紮傷口,繃帶扯動皮肉時疼得他悶哼一聲。
    “雨水,”秦淮茹蹲在他對麵,眼眶發紅,“你爹當年是廠裏的技術骨幹,易中海也參與了藥方研製。後來……”
    她突然噤聲,看著何雨柱瞳孔裏浮起的血絲。少年已經猜到了答案,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片段正在腦中重組——深夜裏易中海抱著酒壇子跌跌撞撞衝進院子,他爹倒在釀酒坊的角落裏咳血,還有秦淮茹驚慌失措地從易家跑出來……所有畫麵都串成了一條線。
    “易中海為了自保,說藥方有副作用。”何雨柱的聲音像砂紙打磨生鏽的鋼刃,“所以他故意讓我爹試藥,出了事就把責任全推到我爹頭上。”
    秦淮茹點頭,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雨水,你別怪秦姐多嘴……許大茂雖然混賬,但他說的沒錯,易中海肯定還知道些什麽。”
    何雨柱站起身,布包裏的東西硌得胸口生疼。他想起今早去糧站換糧票時,易中海站在門口陰惻惻的眼神;想起前日在工廠後巷,許大茂鬼鬼祟祟地往釀酒坊探頭;想起他爹臨終前抓著他的手,指縫裏殘留著某種草藥的苦腥味。
    “明天,”他擦掉嘴角的血跡,“我去見易中海。”
    秦淮茹猛地抬頭,卻在觸及他眼底翻湧的暗潮時噤了聲。窗外傳來貓頭鷹的咕咕聲,夜風搖動窗欞,吹滅了桌上的半截蠟燭。黑暗中,何雨柱摸到布包裏那塊用油紙裹著的藥渣,指尖觸碰到粗糙的粉末時,突然攥緊了拳頭。
    晨曦刺破薄霧時,何雨柱已經站在釀酒坊後牆的陰影裏。泥濘的土路盡頭,易中海家的木門半掩著,門縫裏飄出旱煙的苦澀味道。
    他貼著牆根挪動,腳掌落地無聲。釀酒坊的窗戶破了半扇,露出裏麵堆積的酒壇,他爹生前釀的梨花白在陽光下泛著琥珀光澤。記憶突然閃回——那個雨夜,他躲在門後偷看,看見易中海舉著燭台逼問他爹:“這藥方真能治肺病?”
    “雨水!”秦淮茹的聲音從巷子口傳來。何雨柱閃身躲進酒壇堆後,透過縫隙窺見秦淮茹提著竹籃往這邊張望。她籃裏裝著幾個粗麵饅頭,熱氣騰騰的白霧裹著麥香飄過來。
    “雨水,”秦淮茹壓低聲音,“我剛去老劉家要了點情報……”
    何雨柱沒等她說完,猛地推開酒壇跳出去。易中海的屋門“吱呀”一聲打開,他披著破舊的羊皮襖,手裏攥著個黃銅煙嘴,火星明滅間露出半張布滿老年斑的臉。
    “喲,這不是柱子嗎?”易中海眯起渾濁的眼睛,“怎麽,想通了?”
    何雨柱盯著他枯瘦的手指,那根小指缺了半截,據說是當年試藥時被燒掉的。他突然想起秦淮茹說過,易中海家的藥罐裏總飄著苦杏仁味。
    “易中海。”他聲音像冰錐刺破晨霧,“你當年給我爹試的藥,到底是什麽?”
    易中海的煙嘴突然劇烈顫抖,火星濺在潮濕的地麵嗤嗤作響。他後退半步,後背抵住門框,露出腰間掛著的銅鑰匙——那是釀酒坊的鑰匙。
    “雨水,”秦淮茹急匆匆跑來,竹籃“哐當”砸在地上,“別聽他胡說!”
    易中海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震得簷角銅鈴叮當作響:“胡說?秦淮茹,你倒是說說,哪句是胡說?”他指著何雨柱懷裏的布包,“那裏麵裝著你爹試藥留下的藥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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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布包裏的藥渣是他昨夜從酒壇夾縫裏摳出來的。那些被酒曲發酵過的殘渣,此刻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酸腐氣。
    “易中海!”他撲上去揪住對方衣領,“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易中海卻突然鬆開煙嘴,枯瘦的手掌按住他肩膀。何雨柱感覺一股力道將他往後推去,易中海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撞上牆上的八卦鏡,鏡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雨水,”易中海喘著粗氣,嘴角滲出血絲,“你爹當年試的藥……”他突然咬住嘴唇,血珠順著嘴角滴在羊皮襖上,“是洋人給的。”
    何雨柱的瞳孔驟然收縮,布包裏的藥渣滑落在地。他聽見秦淮茹驚呼著撲過來,易中海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進皮肉:“小心許大茂!”
    院外傳來腳步聲,許大茂肥碩的身軀出現在巷口。他手裏攥著個牛皮紙包,油紙上的紅戳印著“公私合營”四個字。
    “雨水,”許大茂舔著嘴唇湊近,“聽說你去找易中海了?”他眯起眼睛打量著易中海嘴角的血跡,“嘖嘖,這是又犯病了吧?”
    何雨柱反手扣住許大茂的手腕,指尖觸到對方袖口露出的銀鐲子。那鐲子上刻著纏枝紋,和他爹遺物裏那枚銀鎖的紋樣一模一樣。
    “許大茂,”他聲音沙啞得像砂礫摩擦,“你最好離我遠點。”
    許大茂卻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雨水,你該不會真信易中海那些鬼話吧?”他從懷裏掏出牛皮紙包,“這可是我從廠裏搞到的內部文件,關於你爹當年的事……”
    何雨柱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在青石板上。他看見易中海突然跪倒在地,顫抖的手指指向許大茂身後——那裏,一輛黑色轎車正緩緩駛入巷子,車窗裏隱約露出穿著中山裝的背影。
    許大茂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開,警惕地盯著那輛緩緩駛來的轎車。車輪碾過青石板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某種巨獸的腳步。
    “誰啊這是?”秦淮茹的聲音帶著顫音,她下意識地護住身後的何雨柱。
    易中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得彎下腰去,仿佛要把肺裏的空氣都擠出來。何雨柱注意到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摳進地麵,指甲在青石板上留下月牙形的凹痕。
    “雨水……”易中海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快走……”
    但何雨柱已經邁不開步子了。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他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得像刀子,直勾勾地盯著何雨柱。
    “何雨柱?”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威嚴。
    何雨柱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一沉。他認得這個人——紅星軋鋼廠的副廠長,李懷德。去年廠裏公私合營的時候,就是他代表廠方和工人們談判,最終簽下了合同。
    “李副廠長。”許大茂立刻換上諂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您怎麽來了?”
    李懷德瞥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回何雨柱身上:“我聽說,你在打聽你父親的事?”
    何雨柱的拳頭握得更緊了,指甲幾乎嵌進肉裏。他死死盯著李懷德,卻發現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有鏡片反射著晨光,晃得他眼睛發酸。
    “李副廠長,”秦淮茹壯著膽子開口,“雨水他爹當年……”
    “秦淮茹,”李懷德打斷她,“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的,最好不要問。”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易中海,“易中海,你說是嗎?”
    易中海的咳嗽聲突然停了。他緩緩直起身子,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李副廠長,當年雨水的父親是為廠裏試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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