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迎著豐川清告的愕然的目光，白秋緩緩開口：“現在我隻覺得這個房子黑暗，還有你的思想是黑暗的。”
    “豐川家很厲害嗎？”
    白秋低頭看著他，口吻平靜。
    “當然厲害！”豐川清告語氣肯定，“豐川家可是霓虹前幾的......”
    但他口中的話語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被白秋強硬的給打斷了：
    “這個地方還輪不到豐川家做主。”
    豐川家真能一手遮天的話，也用不著被騙168億後，還要報警處理了。
    緊接，在豐川清告茫然、甚至是懵逼的表情下，白秋揪住了他的衣領，將豐川清告的上半身提起，讓兩人四目相對。
    “我說，你好歹是東大修士碩士）畢業的，不會是真的一點能力都沒有吧？”
    “……”
    豐川清告下意識搖頭。
    當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真的廢物。
    能夠進入東大並順利畢業，能夠在二十幾歲的年紀入贅到豐川家，並且掌管一家公司，他當然不會真的是個無能力者。
    “你有出去找過工作嗎？”
    “沒，沒有。”
    豐川清告搖頭。
    “我真的很想再給你一拳。”白秋有些生氣的說，“既然你根本就沒去找過工作，你怎麽知道豐川家把你趕盡殺絕了？”
    白秋覺得，祥子就算離開了家族，依舊是豐川家的直係大小姐。
    而豐川清告再怎麽說，更是祥子的親生父親，豐川家也不敢做的太絕。
    大家族最好麵子了。
    說出去多難聽。
    “豐川家所處的地產行業你去不了，你就去幹別的，去汽車行業，去銀行，去金融。”
    “和豐川家有關聯的會社你去不了，你就去豐川家的競爭對手那，去四宮家、弦卷家、琴吹家。”
    “說不定他們還很樂意接納你。”
    “就算去不了公司上班，你去便利店值班，去ive house打工，去東京灣的碼頭裝卸貨物，去東京街頭擺攤也好。”
    “難道這樣就不能養活自己和祥子了嗎？”
    豐川清告眨了下眼睛，好像被打開了思路一樣。
    好像真的可行？
    “祥子為了養活自己，養活你，她一個十幾歲的少女都能夠每天起早摸黑的去給別人送報紙，去當客服……”
    “你為什麽就做不到，你憑什麽做不到？”
    說著，白秋鬆開了豐川清告的領口，站了起來，隨之豐川清告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送報紙，當客服？”
    聽到白秋這句話，豐川清告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說祥子去送報紙了，還有當客服？”
    一時之間，豐川清告有些難以想象從小在豐川家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女兒去做這類辛苦的工作。
    他並不清楚這些，或者說他在逃避，不敢去問祥子。
    他一直以為祥子身上還有從豐川家帶走的積蓄。
    豐川清告急忙問道：
    “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當然。”白秋回答他：“事到如今，我騙你沒有任何意義。”
    豐川祥子就是這樣既倔強，又軟弱的一個人，隻會默默忍受，從來沒有告訴過豐川清告這些。
    如果她主動和豐川清告訴說。
    家裏已經沒錢了，再不出去工作的話兩人就要餓死了，說不定豐川清告能早點有所改變。
    豐川清告眼裏開始流出眼淚，充滿痛苦和悔恨的眼淚，他雙手抓著腦袋。
    “我錯了，全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喝酒，不該傷害祥子……”
    “祥子，祥子......”
    豐川清告猛地抬起頭，“祥子她在哪裏？求求你告訴我，我要去見祥子，我要快點去和祥子道歉才行。”
    “祥子現在並不想見到你。”白秋回答道。
    “為......”
    豐川清告下意識就要問為什麽。
    但他很快明白，現在他這副模樣，加之上午的所作所為，祥子不想見他才是對的。
    豐川清告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著。
    口中也不斷念叨著“我錯了……”，“一定會改變，一定會振作……”之類的話語。
    但能否真的改變，真的振作還要看他日後的所作所為。
    白秋沒有再說話，安靜看著豐川清告。
    言盡於此，已經差不多了。
    如果豐川清告這樣還不能醒悟，那就真的是無可救藥的一個人了。
    那樣還是讓祥子遠離他吧。
    好在，和他想的一樣，說到底是祥子的父親，對方沒有壞的徹底，還有救。
    對於像豐川清告這類經曆重大打擊，處於人生低穀的人，白秋所說的諸多言語，他們真的不懂嗎？
    不，他們是明白的。
    他們一整天無所事事，哪怕借著酒精、賭博、甚至是更為極端的手段去麻痹思想。
    但一天24小時當中，總有清醒的片刻，這片刻光陰會讓他們忍不住去思考。
    隻不過他們又會選擇繼續逃避，拿起酒瓶想方設法的麻醉自己。
    這時候，就需要有人站到他們身後狠狠的推他們一把，給他們一拳或者一腳，讓他們清醒。
    而現在，白秋對於豐川清告來說，就是這樣的一位角色。
    ……終於，在豐川清告發泄完情緒。
    他認真洗了一把臉後，先前頹然的臉色多了幾分精氣神，豐川清告感激，又有些尷尬的看向白秋：“謝謝。”
    “上次的錢，我會盡快還你的。”豐川清告認真的開口。
    上次白秋給他的錢，他省吃儉用還留有一些，至少不敢再去打小鋼珠了。
    但現在也真的沒錢還給白秋。
    白秋對豐川清告的態度也好了不少，“不著急。”
    “能幫我和祥子轉告句話嗎？”
    “什麽？”
    “就說我豐川清告從現在開始，就會做出改變，到時你再讓祥子回來看我。”
    白秋滿意的點了點頭，“好。”
    ……
    從豐川清告這離開後，白秋先去到便利店買了瓶水潤了潤嗓子。
    距離他從祥子家離開，和睦通話收集情報，再和豐川清告對話，也過了三四個小時，祥子應該也醒了。
    回祥子家的路上，白秋看見兩條黑色頭巾不錯，買了下來準備送給祥子，順便打包了兩份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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