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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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小仙女你的訂閱比例不夠無法看到正文噢, 兩天替換。  “誰讓你穿著牛仔褲上我的床的?”

    “……”

    喻言憂鬱道:“我遇到了無法抉擇的大危機, 你在意的竟然是你的床。”

    “哦, 行,那你說, 如果不是MAK基地被戰鬥機空襲這種程度的問題我就把你丟出去。”

    男人聲音裏還帶著將醒未醒的沙啞, 頭發睡得有點亂, 右邊比左邊要塌一點點,看上去莫名可愛。

    看都沒看她,懶洋洋半瞌著眼倚靠在床頭。

    “我前男友和我學生勾搭在一起了,我學生現在要退學。”

    江禦景眼睛唰地睜開了。

    漆黑眸底還纏著惺忪霧氣,緩緩開口:“所以?你發現你對你前男友舊情複燃餘情未了?”

    喻言有點苦惱:“但是我那前男友是個渣男, 我怕小姑娘被騙。”

    “她沒成年?”

    “比我小一歲。”

    “哦, 那她自己的行為自己不能負責?你操什麽心?”

    “但是,明明知道對方是個渣男了,就這麽看著她往火坑裏跳總覺得……”喻言皺了皺眉, 沒說下去。

    男人慢悠悠打了個哈欠:“那你就提醒她一下。”

    “那如果她不聽我的怎麽辦, 陷入愛情中的人, 眼神可能不太好。”

    江禦景眉梢挑了挑看著她,

    “你是她媽?”

    “……”

    喻言皺著臉想了想, 驀地,她撲騰著直起身來, 半跪在床上, 腦袋往前湊了湊:“景哥, 我們能贏的吧, 明天。”

    男人輕描淡寫瞥她一眼,鼻腔嗯出一聲。

    女人瞬間塌了眉,看上去有點失望:“那我更想看了,怎麽辦,能輸嗎?要麽你打個假賽吧?”

    “……”

    江禦景靠在床頭,抬臂,衝她招招手。

    喻言撐著床往前,蹭過去。

    他長臂一伸,食指抵著她額頭往後推,輕微一個使力,喻言啪嘰一下,仰倒在床上。

    酒店的床很軟,上麵還有一層被子,她脊背貼上去床墊彈了兩下,人陷下去了。

    “……”

    喻言掙紮著爬起來,怒視過去。

    江禦景看著她在被單裏掙紮,表情平淡,唇邊翹起的弧度卻奇異柔和:“放心。”

    喻言一愣。

    “回家等著,會贏的。”

    喻言買了當天下午的高鐵票,回到上海下午四點。

    她沒回家,直接拖著箱子去了店裏,一推門進去,就看見安德在跟顏果說話。

    小姑娘眉眼精致,往常的燦爛笑容沒了蹤影,此時隻垂著眼,表情很淡。

    喻言拖著箱子,走過去,腳步聲和箱子拖動的聲音在大理石的地麵上撞出突兀響動。

    她看著顏果,平靜出聲:“願意跟我聊聊嗎?”

    小姑娘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先是皺了皺眉,最後猶豫著點頭。

    兩個人走到二樓角落一張桌坐下,喻言腦內還在組織喻言,顏果先說話了。

    微微低了低頭,跟她道歉:“喻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搶走他的。”

    “……”

    喻言:?

    搶走誰?

    喻言挑著眉,沒說話。

    顏果長歎口氣:“其實我知道的,分手以後你心裏還是在乎啟鳴的,你也在等著他來找你吧,等著他服軟道歉,我很抱歉,在你們倆感情有問題的時候出現。”

    喻言嘴角抽了抽:“我們倆感情沒什麽問題……”

    顏果一臉同情:“喻老師,大家同為女生,我明白的。”

    原本,喻言找顏果聊聊的目的是想提醒她一下,現在看來,這姑娘毒中的深,恐怕沒辦法解。

    於是,她撐著腦袋,也就當聽她講故事。

    要走人了,講話也似乎沒什麽好顧慮的,這大半年來,喻言從來沒見過這麽巧舌如簧的顏果。

    她似乎總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她,跟著她,偷偷的做記錄,喻言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隻是一直都沒說。

    甜品或者任何與吃有關的這一行,最開始本來就是這樣的,從最基層跟著默默記,偷偷學,隻是,在這個階段之後就一定要有自己的東西在裏麵才行。

    喻言不介意,也就任由她,甚至剛和湯啟鳴分手那會兒,顏果為他說情,喻言也都全沒在意。

    萬萬沒想到,這湯啟鳴本事是真的大,連她身邊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喻言這麽想著,就聽見顏果說:“是我主動去找啟鳴的。”

    “……”

    “啥?”

    喻言懵逼。

    小姑娘眼神坦然平淡:“我有的時候覺得人生真的很不公平,為什麽你有喜歡的東西可以出國去最好的學校學,畢業回來家裏就給你在這種地方開店,那麽好的男朋友說不珍惜就可以不珍惜。”

    “明明我們差不多大,我要叫你一聲老師。”她看著她,眼神古怪,小聲地,“我真的,很嫉妒你。”

    喻言心情複雜,憋了半天想出來一句:“你也可以不叫我老師,我不介意的。”

    顏果不在意的樣子笑笑:“那天他來找你,我說我可以幫忙求情,然後就留了他的聯係方式。你把那張紙條丟掉以後,我就找他了。”

    “我當時就在想,是不是因為你太幸運,所有東西都得到的太容易了,所以從來都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擁有的?”

    “他真的很喜歡我,他說要給我開一家屬於我自己的店,不用做學徒,也不用打工。”小姑娘一臉憧憬,笑的甜蜜,頓了頓,抬頭看她,“你會成全我們的?對嗎?”

    “……”

    關我屁事?我又不是你媽。

    喻言話都不想說了,微微一笑:“那我先祝你幸福吧。”

    直到最後,她都沒再說什麽,看著穿白裙子的小姑娘出了店門,越走越遠,眼神漸深,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安德在她旁邊挑眉,好笑:“難得見你這麽深沉的時候。”

    喻言無精打采的趴在吧台上:“是啊,難得有我看人看走眼的時候。”

    安德想了想:“其實,顏果本質上不是個壞孩子,嫉妒是人類的劣根性。”

    “聰明,好勝心強,有天賦,心眼其實不算壞,有點小心機我倒也不是很介意,關鍵是小姑娘瞎,你說怎麽辦?她瞎這可讓人怎麽辦?”喻言聲音悶悶的。

    安德笑出聲來:“你這話講的好像你已經年過半百看破紅塵了,愛情是盲目的,有些事情要撞了南牆才知道。”

    喻言撇撇嘴:“就你們意大利人懂愛情哦。”

    “哦,當初誰剛見到湯啟鳴的時候也覺得他溫柔的絕無僅有,一杯奶茶賜的良緣?”

    這次喻言沒接話,發著呆,好半天才嘟囔了兩句。

    “你說什麽?”安德沒聽清。

    “我說,她其實說的也有道理,有些時候,人生真的很不公平。”喻言哀歎一聲,

    “我能怎麽辦,我這麽優秀我也不想啊。”

    “……”

    安德:“?”

    當天晚上,喻言本來想給江禦景發條加油的微信,打開以後翻了半天,才想起來認識了一個月,她連這個人的微信好友都沒有。

    好像隻有手機號。

    想了想,還是編輯了條短信發過去。

    等她洗完澡出來,拿過手機來看,對方竟然,沒回她信息。

    喻言濕著頭發,腦袋上頂著條毛巾,也顧不得擦,鼓了鼓腮幫子,手指靈活按鍵盤。

    【?】

    【你不回我信息?】

    【你連我的加油短信都不回,過分不過分?】

    【來自老板的加油短信都敢當沒看見了,扣工資。】

    【獎金也沒了。】

    一分鍾後,喻言電話響了,小炮打來的。

    她接起來喂了一聲,氣勢洶洶:“江禦景呢?你告訴他下個月讓他喝風過日子吧他被開除了我要引韓援了!”

    對麵安靜三秒,男人熟悉聲線響起:“作什麽作?”

    “……”

    喻言反應過來,“景哥?”

    “嗯。”

    “你不回我短信。”喻言控訴。

    “我手機,欠費單停。”

    喻言舉著手機,眨眨眼:“哦,比賽加油。”

    江禦景沉默了一下,半晌,慢悠悠,不高不低的聲音才順著電流絲絲縷縷爬過來,

    “明天給你把德瑪西亞小金杯捧回去裝水喝。”

    喻言得到了大魔王膨脹的答複,決定信他一次,安心甩了手機睡覺去了。

    隻是第二天一早睡醒,她打開微博掃上首頁,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江禦景(MAK.SEER)禁賽一場。】

    “……”

    喻言:?????

    江禦景在人生漫長的二十一年裏,在香甜睡夢中被人強行弄醒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而以這種慘無人道的方法,是第一次。

    冰涼柔軟的毛巾覆蓋在臉上冒著冷氣,刺啦啦地滲透進皮層直衝大腦把人的瞌睡蟲頓時趕了個幹淨,半分鍾以後,他動了。

    手,伸過去,抓著毛巾扯了下來,眼沒睜。

    the one不動聲色後退一步。

    又想了想,穩妥一點,還是先出去了。

    江禦景睜開了眼。

    喻言毫不畏懼,就站在床邊,背著手,彎眼笑著看他:“呀,景哥醒了?”

    男人沒說話,將毛巾丟在一邊桌上,雙手撐著床坐起身來,看過去。

    女人站在他床邊,繼續笑眯眯:“早飯吃伐啦?”

    “你什麽事。”江禦景瞳仁漆黑,眸底像是結了冰。

    “沒事。”

    “……”

    “就叫你起來吃個早飯,早上美好的時光多麽短暫,浪費在床上不合適吧。”

    她話說完,江禦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了口,

    “喻言。”他叫她名字,緩慢地,沙啞又低沉,壓抑著怒氣,還帶著警告。

    被點名的人麵色不變,一屁股坐進窗邊的圓形小沙發裏,手肘撐住原木桌,托著下巴看著他:“起來上班。”

    江禦景看了眼表,沉著臉:“現在八點半。”

    “八點三刻了。”

    “下午才上班。”

    “你如果在公司裏九點就要上班了。”

    “我是打職業的。”

    “哦。”喻言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那你今天加班。”

    江禦景:“……”

    九點半,江禦景下樓來的時候,蘇立明已經在桌前吃早餐了,看見他下來,男人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表情。

    非要說的話,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在看見喻言完好無損地跟著他一起下來了的時候。

    蘇教練衝他打招呼,表情還挺愉悅:“我景,很久沒感受過上午的陽光了吧?”

    江禦景整個人氣壓都很低,冷冰冰掃過去一眼,一個字都不想說。

    四個人坐在餐桌前吃飯,一個是‘今天說超過五句話算我輸’的冷漠娃娃臉,一個沒睡夠正在安靜發脾氣處於暴走邊緣的大魔王,剩下一個,看起來最正常的大老板正看著甜品報告作業,若無其事啃生煎,完全當旁邊低氣壓製冷機不存在。

    蘇教練很久沒有吃過有這麽多人的早飯了。

    蘇教練壓力還是很大的。

    喻言手裏捏著那份用獎金做誘餌的試吃反饋意見,仔細看下來,發現寫的最認真並且最有參考價值的還是小炮。

    字裏行間都充滿了對於蛋糕的熱忱,還有老大明天能不能再來一塊的渴望。

    她從上到下看完了,數數人頭,又翻到背麵,一片空白。

    喻言挑了挑眉,扭過頭去看著身邊的男人:“你的呢?”

    江禦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的作業。”她抖了抖手裏的紙,解釋。

    江禦景伸出一隻手來到她麵前,掌心衝上,喻言把紙遞過去。

    男人接過,看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來,偏了偏腦袋:“你不會是以為我會寫這種東西吧。”

    他頓了頓,薄薄的唇片慢慢掀起一個刻薄的弧度,“非要說,和上次那個草莓乳酪比,就完全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