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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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小仙女你的訂閱比例不夠無法看到正文噢, 三天替換。  早上八點小區裏很安靜,陰天的風細細。

    她說著對不起的時候,聲音很小。

    弱弱的,完全沒了平日裏飛揚的樣子, 軟軟咬著每一個音, 一層一層滑進耳膜。

    黑白分明的眼,澄澈又清明,睫毛又長又密。

    三秒鍾後,江禦景別開眼。

    從來沒跟女孩子這麽對視過。

    喻言那邊蛋糕舉了半天, 舉的手臂都酸了, 也不見人接,衝他踮了踮腳,“你到底要不要嘛?”

    男人啊了一聲, 接過蛋糕, 視線轉回到她臉上,想了一下:“對不起是指什麽, 你承認自己跟蹤我了嗎?”

    “我沒跟蹤你。”喻言秒答。

    江禦景哦了一聲, 一手提著蛋糕盒子站在原地, 沒再說話。

    半晌,黑眸一眯,突然傾身。

    男人個子高, 肩膀很寬, 一大隻一點一點微微傾斜過來, 身上淡淡一點煙草味道, 和肥皂味混在一起,有點奇怪,卻奇異的還挺好聞。

    喻言看著那張帥臉和自己越靠越近,漆黑的眸子裏都能看到她自己了,下意識後退一步。

    江禦景維持著傾身的姿勢,歪了歪頭,抬手指指她左眼眼角:“你眼線為什麽要畫出去一塊?”

    “……”

    直男都這麽可怕的嗎?

    喻言無語的看著他。

    男人腦袋歪著,額前漆黑的碎發還沾著一點水珠,平靜淡漠的臉,眼角下塌,好像有點困,眼底很重的黑眼圈,攻擊性看起來非常弱。

    於是喻言懂了,這人還沒睡醒,此時戰鬥力隻個小寶寶,毒舌技能點還在沉睡當中。

    這樣的江禦景,不得不說,好像是比平時好玩那麽一點點。

    喻言勾勾唇角,想笑,伸手指指他的黑眼圈:“你就這麽去嗎?”

    他沒懂。

    “你這個眼圈,快比你眼睛大了。”

    江禦景這次懂了,不太服氣,“我眼睛哪裏小了?”

    喻言歎了口氣,也沒再打算解釋,拉過自己的包包打開,翻了半天,拿出一隻棕色的筆狀物來。

    她衝江禦景招了招手,“過來。”

    他沒動,隻垂眼看她,“幹什麽。”

    喻言無奈,幹脆向前兩步,仰起頭來看著他,“過來,低頭。”

    她表情看起來很正經,語氣嚴肅。

    江禦景鬼使神差出奇聽話地彎下了腰,湊近她。

    女人拿著那支棕色的筆,扭出一點遮瑕來,沾到他眼下。

    然後細白指尖觸上去,點在他眼底皮膚上,動作輕柔,緩慢地一點一點的推開。

    軟軟的,綿綿的觸感。

    有一點冰冰涼,有一點癢。

    江禦景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專注的臉,很慢地眨了下眼。

    五月中下旬MSI季中賽結束,德瑪西亞杯開賽,一個星期後是MAK對戰AU——春季賽的時候把他們打爆了的隊伍。

    AU中單是個很有名的韓援,個人能力非常強,無論是對線還是打團都很有存在感,所以小炮可以說是壓力非常大。

    小炮沒試訓過程直接簽了首發,這段時間也隻打過幾場訓練賽,雖然實力確實不弱,但是實際的比賽經驗卻完全沒有。

    再加上年紀又小,這幾天來,他都處於一種微妙的焦躁狀態。

    大家全部看在眼裏,蘇立明甚至特地把小炮叫到他房間裏去灌雞湯,時間久到胖子都準備去扒門縫了的時候,兩個人才出來。

    小炮振作了兩天,又萎了。

    因為當天晚上,他rank遇到了AU中單權泰赫。

    然後他被對麵中野抓爆了。

    於是,喻言店裏忙了幾天以後帶了新品去基地,敏感的察覺到隻幾天沒見,這小白毛好像不太對。

    往常話癆又活躍,一看見他就蹦躂著跑過來的少年,此時正表情呆滯的看著電腦屏幕,一動不動。

    喻言走過來,看了一眼他電腦屏幕,是遊戲視頻。

    她站在少年椅子後麵,無聲和旁邊倒水去正走過來的胖子比了個口型,問——這是怎麽了?

    胖子端著水杯走過來,垂頭和她小聲咬耳朵,“後天我們有和AU的比賽,結果他前兩天遇到人家中單被打爆了,不過當時是因為對麵打野一直抓中,其實solo我覺得他和權泰赫應該差不太多。”

    他說著衝小炮電腦揚揚下巴,“喏,權泰赫的視頻,看了兩天了。”

    喻言了然。

    想了想,去廚房把帶來的蛋糕切了,一小塊裝盤走過來,放在小炮麵前。

    眼前突然出現一塊芒果慕斯,少年愣了一下,仰起頭來看著她。

    大大的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然後嘴癟了癟,委屈巴巴,配合著一頭小白毛,像個大薩摩,“言姐,我會贏的,你別開除我。”

    “……”

    喻言被他小狗一樣的表情瞧著,覺得自己心都化了。

    喻言摸著他的小白毛,溫柔道:“你要是下個禮拜比賽上再被對麵按在地上摩擦,你就不用首發了,去刷廁所吧,我一個月給你開三千塊錢。”

    “……”

    小炮一臉慘白。

    少年表情太慘烈,浪味仙看不下去了,頭也沒抬安慰道:“景哥有潔癖,他那屋的廁所是肯定不會讓你動的,你能少刷一個了。”

    小炮:“?”

    一旁江禦景敲懶洋洋的撐著下巴,扭過頭來,言簡意賅,“德杯而已,放心躺。”

    小炮麵如死灰嘴唇顫抖:“景哥讓我放心躺,景哥已經放棄我了。”

    喻言挖了一口芒果慕斯塞進嘴裏:“中路崩了沒什麽,景哥carry啊,沒有景哥翻不了的盤,翻不了扣工資,獎金也沒有了。”

    江禦景動作一頓,“你那點獎金?還不夠我三天油錢。”

    喻言翻了個白眼,“那你以後獎金都別要了吧,奉獻出來以後給大家買夜宵啊。”

    小炮:“……”

    那塊芒果慕斯不是給我的嗎……

    MAK和AU比賽是在下午三點鍾,南京舉行,比賽前一天,小炮問喻言會不會來看。

    喻言當時正窩在沙發裏看日劇吃薯片,一口哢嚓一口脆,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我為什麽要去看,你如果真的被人家打成皮皮蝦我在家裏等著你回來刷廁所啊。”

    ——她是這麽說的。

    第二天中午,喻言獨自一人下了上海到南京的高鐵,一邊刷百度地圖打車找場館,一邊回憶他們訂的是哪家酒店。

    五月底,南京很熱,又是正午,日光焦灼,烤的人好像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發燙。

    喻言拖著個小行李箱出了高鐵站,站在陌生的路口一臉茫然。

    所以說,昨天她為什麽要裝逼,說自己不來來著?

    南方的四月底空氣潮濕,風吹過來夾著悶熱的燥,春天還沒過去,夏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踩著尾巴來。

    現代化建築林立的商業街道,兩排筆直的行道樹,街邊是一家家商鋪,咖啡店裏年輕女孩畫著精致的妝,三兩一桌笑鬧。

    喻言蹲在街邊發呆。

    風過,樹上有細小的絮洋洋灑灑飄落下來。

    幾個小時前,喻言失戀了。

    她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湯啟鳴還在打遊戲,一邊跟別人開著語音一邊接起電話,連敷衍都懶得,嗯嗯啊啊了兩聲,然後理都不理她了,自顧自在那裏一波一波的吼。

    喻言靜了三秒鍾,然後把電話掛了,發了條微信過去,簡簡單單分手吧三個字,連標點符號都懶得打。

    對方一直沒回,喻言勾勾唇角,把手機裝回口袋裏。

    喻言和湯啟鳴戀愛談的花前月下轟轟烈烈抵死纏綿。

    湯啟鳴也算是係裏半個風雲人物,濃眉大眼白皮膚,一笑起來宛如春風拂麵,還是學生會的副主席,每天都能收到情書是一點都不誇張。

    喻言大學在意大利讀,和他不是一個學校,但是她閨蜜是,她畢業回國,去找閨蜜玩,一不小心和他撞了個滿懷,手裏一杯珍珠奶茶全灑在了男生白襯衫上。

    喻言抬起頭,錯愕的看看他,再看看他白襯衫上的奶茶漬。

    珍珠軟趴趴的掛在上麵,慢悠悠往下,在潔白的布料上滑過淺棕色的一道,然後啪嗒一聲,掉在了那雙幹幹淨淨的白色球鞋上。

    他穿著校園男神標配的白襯衫,清爽短發,皮膚很白,手指很好看。

    鼻息間似乎還留有他淡淡的洗衣劑清香,喻言少女心撲通撲通地跳。

    兩個人就這麽認識了。

    三天熟悉,三個星期曖昧,三分鍾告白,三個月交往。

    最後三秒鍾,用來分手。

    原因無他,錯就錯在湯啟鳴他是個宅男。

    單單隻是宅男也就算了,他還是個,女友誠可貴,洗澡價更高,若為聯盟故,二者皆可拋的中毒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