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最後一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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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仙女你的訂閱比例不夠無法看到正文噢, 三天替換。 她此刻隻希望, 這位白球鞋不要打她。
她猶豫了一下,視線從白球鞋鞋麵上的腳印上移。
休閑褲, 黑色薄衛衣, 再往上是棱角分明的下顎線, 緊抿的唇, 筆挺的鼻梁,漆黑眼眸。
喻言愣了一下。
男人很高, 瘦,臉色有點蒼白, 卻意外的長得很好看。
此時,那雙好看的眼睛也正看著她,長睫垂著,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友好。
喻言的內心痛苦掙紮。
手邊是最後一瓶, 心愛的草莓牛奶, 麵前是看起來就脾氣不太好的大兄弟。
更何況,她今天上午還莫名其妙二話不說在人家的白球鞋上踩了一腳,心裏上就虛了很多, 完全沒有和他競爭的底氣了。
喻言咬咬牙, 把手指從那瓶草莓牛奶上收回來了。
然, 與此同時, 那男人也鬆了手。
喻言心頭一喜, 心想這小帥哥難道這麽有紳士風度的, 準備讓給她了?趕緊再次把手伸過去, 誰知她指尖剛碰到冰冷瓶身,那隻好看的大手也在同一時間,重新落回在牛奶瓶上。
喻言:“……”
她重新抬頭看向他,他一隻眼內雙,另一隻是薄薄的單眼皮,瞳仁漆黑。
緊緊抿著的唇薄薄的,看起來就刻薄又不好說話。
喻言長出口氣,然後,緩緩地,依依不舍地,第二次鬆了手。
這次,她毫不猶豫推著車轉身就走,不再看貨架上的草莓牛奶一眼,完全不給自己心痛的機會。
其實還是很心痛。
甚至她提著袋子從超市裏出來的時候,還依然在心心念念著。
她的草莓牛奶,她的生命之光,她的欲望之火,她的原罪,她的靈魂。
喻言認命地歎了口氣,回到家,踢掉鞋子開始煮飯。
她把一直放包包裏的手機抽出來,屏幕按亮看了一眼,一排的未接來電。
喻言沒理,直接劃過去當做沒看見,打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喻言把袋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側著頭微微聳肩夾住手機:“晚上吃不吃意麵啊。”
對麵沉默了一下:“你意麵吃不膩的嗎?”
喻言佯裝訝異:“你不愛吃嗎?”
“我愛吃也遭不住天天吃。”
“哦,今天買了香草粉,草莓乳酪吃不吃?”喻言把意麵抽出來,拆封,開鍋燒水。
男生掙紮了半秒:“奶油培根的吧?”
喻言:“意式肉醬,培根吃光了還沒買。”
“……哦。”
掛了電話,喻言好笑,把手機放到流理台角落,想了想,還是走過去開冰箱,找了培根和青豆仁出來。
將培根切丁下油鍋翻炒至焦黃色,洋蔥切丁,雞蛋打散,加入乳酪粉和鮮奶油攪拌均勻。
喻勉回來的時候喻言這邊已經起鍋,煮好的意麵和培根、洋蔥、洋菇、青豆仁稍微翻炒,雞湯一勺。
帕馬乳酪粉獨有的幹果以及牛奶香氣從開放式廚房彌漫開來,喻勉哇哇叫了兩聲,跑過去伸著腦袋瞧:“不是沒有培根了嗎?”
“我特地跑出去買的。”喻言裝盤,笑著斜他一眼,“感動不感動?”
喻勉肩膀抖了抖:“感動沒有,有點驚悚。”
男生說著跑出廚房,把書包放下去洗手了,等他從盥洗室出來,喻言已經將兩盤意麵放上餐桌,招招手,叫他過來吃飯。
喻勉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隔著桌子給她推了過來。
喻言拿起來,打開,裏麵是條項鏈,細細的鏈,上麵掛著一個可愛的水晶小蛋糕墜子。
裏麵還有一張紙條,上麵的字歪歪扭扭的——姐姐生日快樂。
喻言“哇”了一聲,嘴角忍不住彎起:“不是你自己挑的吧,你眼光這麽好的嗎?”
男生翻了個白眼,伸手作勢要搶回來:“不要還我,為了這破玩意兒老子打了兩個月的工!”
喻言抿著嘴笑,把項鏈收進盒子裏:“送都送了,哪裏有讓你拿回去的道理。”
喻勉握起叉子卷了一坨麵塞進嘴巴裏,嗚嗚的說著不知道什麽。
“咽下去再說話。”喻言嫌棄。
男孩子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乖乖咀嚼,吞咽:“爸媽給你打電話了沒。”
“打了。”
“就打了電話。”
“還打了錢。”簡單直接實在又省力。
喻勉“哦”了一聲,戳了塊培根:“等我回家去一定跟老爸老媽告狀,就說你天天給我煮麵條吃,殘忍的不像個親姐。”
喻言冷笑了一聲:“哦,求求你趕緊回家去,別在我家呆著了,礙眼。”
“我不能走,我還沒見到我偶像呢。”喻勉不幹。
“就是你三天來每天一放學就守在窗前恨不得拿天文望遠鏡戳到隔壁玻璃上去也沒看見人一根眼睫毛的那個偶像?”喻言慢悠悠的卷著盤子裏的麵,“你這偶像是幹嘛的啊,我怎麽不知道隔壁這套房子啥時候賣給明星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自家弟弟抬起頭來,神色微妙的看著她:“他不是明星。”
“哦,球星?”
“他是打電競的。”
喻言眨眨眼:“啥玩意?”
“電競,電子競技,現在很火的,過兩年就列入亞運會項目了,他是個打英雄聯盟的職業選手。”男生眼睛發亮。
聽到熟悉的四個字,喻言愣了一瞬。
也真的隻有一瞬間而已。
眉一挑,她抬起手來中指曲起,力道不輕的彈了一下坐在對麵眼神興奮的弟弟額頭:“一天天書不好好讀,遊戲說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明年高考不考啦?馬上高三了喻勉同學,沉浸在熱血的電子競技裏的心能不能先收一收?”
喻勉同學單手握拳,目光灼灼:“電子競技沒有學習!”
喻言:“……”
飯後,喻勉被趕去寫作業,喻言開了香草粉,開始做草莓乳酪撻。
小黃油切丁,均勻裹上過篩的低筋麵粉,加冷水揉成麵團做底,奶油奶酪隔溫水軟化加細砂糖,用打蛋器打至均勻綿軟放到一邊,喻言打開晚上在超市買的鮮草莓,洗幹淨。
她買了最貴的草莓,熟透了的鮮紅飽和度很高,顆顆均勻飽滿,亮澤多汁,然後看見就忍不住一口咬下去。
喻言撿了一顆嚐,一咬,酸酸甜甜的汁水四溢,帶著濃鬱的草莓清香竄進口腔。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玻璃碗裏的草莓已經下去下半了。
喻言糾結了一會兒,沒吃夠。
要麽今天幹脆就做個原味的算了?
想了想覺得要說到做到,最後還是做了草莓乳酪端上去,喻勉正架著精密的大概可以觀測小行星的大望遠鏡往對麵瞧。
喻言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是變態嗎?”
男生被她嚇了一跳,撲騰著蹦起來,眉不太高興的橫著,剛要說話,看見她手裏的小甜點,表情瞬間笑嘻嘻:“姐,下次記得敲門啊。”
喻勉從她手裏接過草莓乳酪,切了一塊咬進嘴裏。
他抬起頭,看看她。
喻言坐在床邊,挑了挑眉。
“好吃。”喻勉先是點點頭,又戳了一口,然後喊了她一聲,“姐。”
“講。”
“你這個草莓乳酪巨好吃的。”
“哦,但是呢?”
“但是,我之前吃過一家,好像比你這個要稍微好吃一點點。”
這個話一聽,從意大利名師手裏學成歸來的喻言頓時非常好奇了。
她直起身來,前傾,腦袋靠近湊過去,目光灼灼:“店在哪裏?”
喻勉:“……”
第二天,喻言按照喻勉給她的地址,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地鐵,又繞了好幾次彎路,才找到那家店。
當時是下午一點半,店裏人很多,很小的一家店麵,幾張桌都已經坐滿了,玻璃櫃台前長長的一排隊伍。
側麵斜開的店門,於是大家都是一字型在甜品展櫃前排隊。
喻言走到隊伍最末端,注意力全在眼前各種精致甜點上,和喻勉講電話:“找到了找到了,為了這個草莓乳酪我坐了一個多小時地鐵好不好,你知道我走了多少冤枉路?老子腿都要走斷了買不到我就去跳黃浦江。”
她說著,看到旁邊有不少女生一堆一堆一臉興奮的湊在一起咬耳朵,看著她的方向。
喻言眼神隨意順著她們的視線掃過前麵的人,話頭一頓。
排在她前麵的男人,穿一件黑色連帽衫,牛仔褲,熟悉的側臉線條幹淨利落,鼻梁很高,睫毛很長。
她看著他的時候,他也側頭垂眸,看了她一眼。
兩個人對視三秒鍾,男人重新扭過頭去。
喻言下意識低頭,去看他的鞋。
白球鞋今天倒是換了雙黑球鞋,至少踩不出那麽顯眼的印子了。
前麵排著的隊伍一點一點變短,馬上就要到喻言了,可是草莓乳酪也眼見著就沒了。
輪到白球鞋的時候,裏麵還剩下最後一塊。
喻言屏住呼吸,偷偷地聽著他慢慢地說——
“一塊黑森林。”
喻言心底一鬆,一口氣長長呼出來,而後趕緊小心地屏了屏。
她剛剛氣出的聲音稍微有點大,也不知道白球鞋聽到了沒有。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因為白球鞋停頓了一下,而後緩緩開口,聲音不高,沉沉淡淡的——
“再要一塊草莓乳酪。”
喻言:“……”
喻言:???
喻言:?????????
浪味仙摘下眼鏡來,用衣角擦了擦,沒反應過來。
蘇立明看見他了,走過來,小聲解釋。
浪味仙作為和the one並稱為MAK大腦的男人,隻稍微露出了一個訝異的表情,便靈敏迅速反應過來,非常淡定,沒再表示其它。
緊接著出來的,是和浪味仙一個房間的小炮。
新人少年中單覺睡得飽飽的,滿臉熱情洋溢的滿足一路蹦蹦跳跳,看見窩在沙發裏的喻言以後,先是迷茫了一下,而後想起了什麽似的驚了一下,腳下一個趔趄,最後兩階台階差點踩空。
少年頂著一頭耀眼白毛口中念念有詞這這這了半天,被一邊的浪味仙拉開了。
眼鏡男表情清淡的跟他說了幾句話。
白毛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又搖搖頭,表情驚恐,纖細的手指了指不遠處沙發裏的女人。
喻言餘光瞥見他的動作,眉梢挑了挑。
第三個下來的是胖子。
胖子雖然體積大了點,但是眼神巨好使,他剛出了房間門,就瞥見客廳裏一個長頭發的。
定睛一看,他眼睛瞬間瞪得快比肚子大了。
胖子屁股尿流的跑進江禦景房間裏,也顧不上死活,衝到江禦景床邊,剛準備掀被子,理智回神,動作停了。
他回頭看向the one:“one哥……”
The one窩在圓形小沙發裏看書,氣質優雅的不像個網癮少年。
聽到他叫,麵無表情抬起頭來。
胖子撓撓頭:“景哥昨天啥時候睡的啊?”
“五六點吧,怎麽了。”
“五分鍾。”
“?”
“那五分鍾。”
“?”
“昨天那個五分鍾,啪啪兩巴掌那個,現在在樓下。”胖子終於完整的說出了一句話。
The one:“……”
“我要不要叫?人都找上門來了,景哥魅力這麽大的?”胖子壓低聲音。
“誰知道你。”
胖子糾結了一會兒,覺得保命要緊,最終還是放棄了叫江禦景起來,和the one一起下了樓。
兩個小時後,下午三點半。
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起床洗了澡,甩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下樓的時候,就聽見樓下一片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歡聲笑語。
江禦景循聲看過去。
蘇立明笑的很慈祥,一嘴奶油:“景景起了啊。”
胖子雙下巴一抖一抖的,一嘴奶油:“景哥起了啊。”
浪味仙推了推眼鏡,一嘴奶油:“起了啊。”
小炮嘴角快咧到耳後根去了,一嘴奶油:“景哥早!來吃蛋糕啊!”
“……”
視線一掃,女人坐在沙發上,抱著個靠枕,手裏一瓶草莓牛奶,表情懶洋洋的。
她麵前小木桌上,一二三四,四個空的牛奶瓶子。
江禦景眼睛眯起,煞氣很重。
喻言心裏有點虛,但是表麵上還是不避不退,一副完全無所畏懼的樣子和他對視。
良久。
男人走過來,站著,居高臨下看她。
“我的。”
“什麽?”
“你在我沒允許的情況下喝了我的牛奶?”
喻言恍然大悟了一下,然後不慌不忙:“這是我的。我自己買的。”她說完,又指了指牆邊一整箱的草莓牛奶,“你有一整箱,那天為什麽要搶我的?”
你還是人嗎?
江禦景很慢眨眼:“因為你踩我的鞋。”
“……”喻言一下泄了氣,“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不是道歉了嗎!而且我也把牛奶讓你了,你還搶我草莓乳酪是不是很過分?”
江禦景沒反應。
伸出手指撥了撥額前濕發,半天:“哦。”
“……”
……哦你大爺。
喻言想起之前胖子跟她說的,這個男人除了遊戲以外其實很少有在意的,無關緊要的事不會費腦子去考慮,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不去想。
並且,他在剛睡醒的時候反應會有點遲鈍,非常可愛。
喻言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了幾圈,也沒看出這人哪裏可愛。
她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搶她牛奶,搶她乳酪,和她有著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的男人就是江禦景。
這下梁子結更大了。
喻言開始考慮著怎麽在喻勉麵前抹黑他偶像的形象比較可行。
而此時,這個在他弟弟口中鬥戰神一般的男人,正穿著棉質的睡衣,抿著唇,站在她麵前。
他剛洗完澡,臉看起來水水嫩嫩的,皮膚蒼白,眼圈很重。
頭發還濕漉漉滴水,表情冷淡散漫。
明明是高高的一隻站在那裏俯視著她的,整個人卻顯得很柔軟,毫無攻擊性。
但,這些都隻是表象。
喻言心裏打響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覺得隻需對方一個表情一個動作,戰鬥的信號就會被瞬間打響。
良久。
江禦景轉身走進廚房,掀開冰箱門,拿出一瓶他寶貴的草莓牛奶來。
他一邊扭開蓋子喝了兩口,一邊走到客廳那頭其中一台電腦前,彎腰,開機,然後上樓,換衣服去了。
誒。
喻言有點意外的看著他一整套的動作。
這就完了?就沒了?就結束了?
不太對啊。
這跟她預想中的正麵交鋒的劇本,就完完全全不一樣啊。
她本來以為暴風雨會更猛烈些的。
畢竟在知道這幾天那個小氣鬼就是江禦景以後,她是想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的心都有的。
他這麽平淡的反應,不就顯得自己格外小肚雞腸了嗎?
喻言很苦惱。
晚上剛好約了QW戰隊的訓練賽,作為小老板,來都來了,也沒有不留下來看看的道理。
即使她是真的一點都看不懂。
拖了張椅子到小炮後麵,小喻總撐著下巴,一本正經開始看他們打比賽。
喻言坐在小炮和江禦景中間,PIO的打法和他一頭的白毛一樣囂張,把對麵壓在塔下一步都走不動,發條一旦出了個頭就拉著人家瘋狂消耗。
旁邊江禦景打得更凶。
壓著補刀經驗也領先,率先二級一到,他抓住對麵一個走位小失誤直接就上了,一頓騷操作眼看人頭到手,江禦景直接閃現進塔抬手就是一槍——first blood。
錘石拿了一血。
???
小炮一臉懵逼的轉過頭來看向旁邊下路雙人組。
喻言也跟著他的動作看過去。
這邊江禦景正在跟the one深情對視。
電光石火,劈裏啪啦,風起雲湧,驚濤駭浪的那種。
喻言隻覺得剛剛這幾個人打的很激烈,而且還贏了,挺開心,並不懂他們這麽激烈的情感交流是怎麽回事。
但是江禦景此時表情太可怕了,喻言抓著椅子小心翼翼地往小炮這邊挪了挪,小聲問他:“剛剛那怎麽回事啊?對麵不是死了嗎怎麽這兩個人像是要出去打一架一樣的?”
小炮補著刀跟她咬耳朵:“剛剛那個一血正常來說肯定是景哥的,但是被one哥給搶了,不知道為啥。”
小炮懵逼,他旁邊浪味仙和胖子倒是很淡定,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the one,一個不畏生死踩在魔王腦袋上囂張的男人。”浪味仙甚至很懷念,“還是原來那個配方。”
胖子:“雙人路死亡修羅場回來了,我劃劃水,你們隨便carry carry。”
整場比賽打的毫無懸念,小炮對線能力強,操作也很犀利,單殺了對麵中單一波建立起優勢,再加上後期江禦景瘋狗一樣的屠殺,MAK30分鍾推上高地,對方打出G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