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死亡,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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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恐怖太血腥了,少兒不宜!!別害怕,快閉眼閉眼閉眼……”
冷不丁被係統的尖叫聲嚇了一跳的池眠:“……”
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他幽幽道:“謝謝,比起下麵正在發生的事,我覺得你更可怕。”
係統碎碎念的聲音倏地一滯:“啊、啊?”
池眠:“對於下麵正在發生的血腥場麵,我並不覺得有什麽好害怕的,並且,我已經19了,是個成年人。”
“所以,”池眠淡聲道,“能把你擋在我眼前的這一團馬賽克給取消嗎?影響我的觀看體驗了。”
自係統尖叫聲響起的那一刻,池眠看到的就不再是清楚真實的世界,而是一團團烏漆嘛黑偶爾有點亮光的馬賽克。
哦,現在那團黑裏還摻雜了些許的猩紅。
聞言,係統趕緊老老實實的把他給池眠開的馬賽克給取消了,邊取消還邊幹巴巴道:“不好意思哈,我還以為你會和之前那些宿主一樣,都會害怕這些……”
池眠靜靜的看著樹下已經貼的有些過於近的兩人,隨口道:“不會,見過幾次,沒什麽好害怕的。”
係統卡殼:“啥?!見、見過?”
“嗯。”池眠淡定的看著沈言將匕首插入雲述心口,看著拔出匕首時帶出的四濺的血液,應道:“嗯,我爸殺我後媽時的場景可比下麵正在發生的血腥多了。”
係統驚恐:“這這這……我是不是問到什麽不該問的東西了……”
池眠將自己的思緒從下麵殺人的場景中緩緩抽出一縷,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在意道:“沒什麽不該問的,反正現在他們都死了,哦,我也死了。”
係統:“……”
雖然但是,你這麽淡定的說出這些,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太對……
係統還想再問些什麽,但池眠出聲打斷:“別說話,安靜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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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輕飄飄的看了一眼插進自己胸膛的匕首,雲述緩緩抬起頭來,漆黑穠豔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麵前這個已經完全被暴怒占據整個思想的瘋子,猩紅唇瓣的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聲音輕柔粘膩:“真的要殺了我嗎?”
“殺了麵前這個,你曾經毫無尊嚴喜歡的人?殺了這個曾經救過你的恩人嗎?”
“我好疼啊……沈言同學,你真的忍心嗎?”
本就暴怒上頭的沈言,在聽到雲述這番表麵是勸說,實則堪稱是火上澆油的言論後,暴怒的情緒更是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
他機械性的重複著同一個動作,拔出,任憑刀刃帶出的血液噴濺到自己的臉上、衣服上、地上…再高舉手中沾滿了粘稠血液的匕首,眼球暴起,神情怨毒,牙關緊咬,重重的將它再次插進那處血肉模糊的胸口。
一遍又一遍,仿佛感知不到任何的疲倦。
沈言的聲音充滿了快意與怨毒,眼神癲狂:“哈哈哈!我當然要殺了你!!你就是個怪物!!隻要殺了你,我一切不堪的過往就此會被埋葬,誰也不會知道!!!”
“喜歡?!我恨你!我恨你!!就是你,我才會變成現在這種不人不鬼的模樣,都是因為你!!說什麽救我,明明就是為了耍我!你這個賤人!!該死該死該死!!!”
見雲述即使被如此對待,卻仍舊沒有半點反抗的意味,甚至是嘴角還勾著那抹輕蔑又不屑的笑容,沈言更加的憤怒:“笑笑笑!!!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是不是在嘲笑我??!!”
沈言的心髒仿佛被人放入了一個炸彈,而這個炸彈存放的卻是各種各樣激烈而又負載的負麵情緒,這些情緒在瘋狂的衝著他叫囂,說:
動手吧快動手吧…殺了他,隻要殺了這怪物…你的未來就會像之前一樣光明,快殺了他吧…不主動殺了他…你就會被他殺了的……
“對對、對,隻要殺了他,一切就會回到正軌的…對……”沈言低頭神經質的念叨著,被鮮血浸紅的手指緊緊攥著鋒利的匕首。
他看了一眼樣貌穠豔非常,在這盈盈的月光下皮膚煞白的如誌異怪談中的精怪一般,但躺在血泊裏的惑人少年。
看著他染滿猩紅血液的胸膛慢慢、慢慢的失去起伏,但那雙漆黑詭譎的眼珠卻死死的盯著自己,怪異的笑容依舊高揚。
沈言慢慢的彎下身來,布滿血絲的眼珠卻好似自動忽略了這些怪異之處,他神經質的緊緊盯著雲述那血肉模糊的胸膛,好似要透過那一層瑩白細膩的人皮,去看清少年胸膛裏那顆仍舊在跳動的屬於怪物的心髒。
“心髒,心髒……取了心髒就好了,對的,取了心髒就可以了……”沈言動作怪異的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眼神狂熱,“即使是怪物,沒了心髒也不行吧,上次就是沒有剖了他的心髒,他才會複活的吧……”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剖出它心髒就好了…毀了他的心髒他就不會複活了……”
不對。
靜坐在樹上的池眠麵無表情的看著樹下發生的這一幕怪誕而又荒謬的喜劇,在聽到沈言的碎碎念之後,池眠在心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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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怪物,又怎麽能用常人的思維去對待。
怪物的命門不在於他的心髒,他的任何一個細胞都能誕生出一個新的他,失去一個心髒而已,又怎能阻止他複活。
“係統。”
係統:“怎麽了?”
池眠目光漠然的看著沈言扒開雲述胸前的衣服,借著不知何時有些暗淡的月光與不遠處昏暗的燈光,將手中布滿了血液的匕首再次鑿入雲述的胸膛。
幹瘦粗糙的手指緊握住匕首,狠狠往下一劃,“哧——”,輕而易舉的剖開了“怪物”的胸膛。
沈言伸出自己的一隻手,順著那道汩汩湧出的血線緩慢探進去,開始在裏麵翻找,搜尋那顆他自以為怪物命門的破碎心髒。
然而,在搜尋者沒看到的暗處,那雙本該黯淡無機質的眼珠,卻緩緩眨了眨,鴉黑的睫羽也隨之輕顫,原本渙散的瞳孔此刻也開始慢慢的聚焦,眸中劃過一道詭異怪誕的惡劣笑意。
池眠的視線從少年那惑人妖異的狐狸眼上收回,聲音清冷,卻泛著絲絲縷縷的疑惑:“他為什麽不反抗?”
雖未點明主體是誰,但一人一統卻都心知肚明。
係統解釋:“對於富江來說,死亡的過程也是一種獲得快感的來源,死亡的過程是疼痛的,卻也是極其有意思的,至少於他來說是這樣。”
“而且,他也是傲慢的,他認為就這種低級肮髒的貨色,不配他去動手,自己給出的一切反應都是在拉低自己的檔次,在獎勵對方。”
池眠:“……”
他低頭再次看了一眼樹下不遠處不僅被人殺了還被人挖心的雲述,眼神莫名:“不懂。”
係統:“不懂才是正確的,怪物的行為不是我們常人能夠理解的,尤其是這個怪物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係統的聲音難得正經:“池眠,別去探究他,更別嚐試去理解他的思維。”
“怪物不可被探究。”
池眠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輕垂,遮掩住淡色瞳眸中的思緒,語氣聽不出情緒:“哦。”
頓了會兒,池眠又問“怎麽每次見到沈言,他都是這副…精神狀態很怪異的模樣?”
係統“因為雲述不想讓他正常啊,況且,在第一次殺了雲述之後,他就犯了原罪,徹底成為了‘暴怒’。兩相結合,這種瘋瘋癲癲的樣子才是正常的。”
樹上一人一統的談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樹下的沈言就已經成功的找到了雲述的心髒。
他眼神怨毒的看著手心那顆正在跳動的猩紅心髒,一聲一聲,緩慢卻有力,即使已經被匕首捅的破碎,卻依舊有著蓬勃的生命力。
“哈哈哈!!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沈言眼神癲狂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口中滿是大仇得報後的快意,“該死該死!怪物就不該存在!!!”
狠狠的抹了一把臉,沈言臉上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緩緩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成功被他殺死的怪物,語氣古怪:“我是個好人,我還是其他同學眼中高不可攀的學霸,我還是那個前途一片大好的我……”
沈言那看似清醒實則已經完全失控的眸子輕輕轉了轉,落在這寂靜漆黑的周遭,以及不遠處那茂密的植被,口中念念有詞:“啊,真是個好地方…好地方啊……上次沒埋,這次就把他埋了吧,萬無一失,是的,萬無一失……”
沈言輕輕抬手扶了扶快要掉下來的眼鏡,即使是蹭上血液也毫不在意,目光隻直直的盯著不遠處那片茂密又偏僻的樹林。
“好地方,好地方……”
於是,接下來,這片偏僻又寂靜的角落裏緩緩的響起了一陣陣熟悉又古怪的聲響。
“簌簌、簌簌簌……”
“撲哧、唰啦、撲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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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眠就坐在樹上,漠然的看著沈言將死去的少年緩緩的拖行到樹林裏,隨意丟在一棵高大茂密的樹下,接著拿出從別墅的花園裏找到的一把鐵鍬,一鏟一鏟,挖出了一個可供少年蜷縮進去的土坑。
他親眼看著沈言將雲述的心髒隨意丟棄在一旁,看著那顆猩紅的心髒沾染上肮髒的枯枝落葉,看著沈言將少年隨意的丟進坑中,又看著少年那漂亮詭譎的麵容被一鏟一鏟的土逐漸淹沒,看著那個土坑漸漸變成一片平整的土地……
最後,池眠的目光跟隨著沈言那瘦削的背影,遲緩卻如釋重負的離開這片充滿了血腥的地方。
可是,真的,沒有任何的負擔了嗎?
在無人看到的、漆黑寂靜的角落,那片坎坷不平的土地,新鮮的散發著膩人糜香的鬆軟泥土,卻在不停的上湧、滾動,散落……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是散落的枯枝與落葉翻動的聲音,也像是什麽東西在翻湧,向上攀爬的聲音。
當黑壓壓的雲層遮住了最後一抹暗淡月光的那一霎那,本是平整無物的泥土之上,卻赫然多了一個高高揚起的煞白且毫無血色的手臂。
那隻修長但沾染了泥土的手指,在虛無的空中緩緩抓取、摸索,最後,猛地一收緊!
哈。
抓到了什麽呢?
是那顆依舊在跳動的、屬於怪物的心髒,還是某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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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完這一出“好戲”回去時,已經將近淩晨,街巷人煙稀少,但仍舊有三三兩兩的醉鬼倒在巷角叫囂。
池眠垂眸,麵無表情的越過一個又一個不省人事的醉鬼,穿過這破舊的巷落,跨過濃鬱的黑暗,邁步向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街道走去。
在踏出陰影的那一霎那,池眠回頭輕望了一眼,眸中不帶有任何的情緒變化,似是在看剛剛越過的那些社會的底層螻蟻,又或是在透過這個破舊熟悉的巷弄,望向那埋葬了什麽的地方,亦或是,什麽也沒看,隻是單純的回頭一瞥。
淡然的收回視線,池眠看向眼前這個繁華至極卻又如此割裂的欒都,視線沒有定處,隻無意義的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半晌,輕聲道:“‘暴怒’快要結束了吧。”
係統飛快上線:“嗯?為什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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