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雲述大亂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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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眠下意識的忽略“乖乖”兩個字,將注意力落在“待在別墅裏”這幾個字上。
    他掃視了一圈,雖然知道對方看不見,但他還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嗯。”
    待在別墅的地下室裏也是待在別墅裏,沒毛病。
    係統:“……”所以這多此一舉的點頭是在自己說服自己??
    “好。”對方溫柔的聲音含著清淺的笑意,“那眠眠再等我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然而溫柔的聲線隻存在了短暫的幾息,下一秒,一陣“踢哩嗵嚨”的嘈雜聲後,再次傳來的是雲述那溫柔中又帶著些許煩躁的聲音:
    “這邊有垃圾需要處理,先不說了,眠眠拜拜。”
    “拜……”池眠話還沒說完呢,對方就先一步掛上了電話,像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要做一般。
    他一臉懵的看了眼已經暗下去的屏幕,疑惑的問係統:“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係統遲疑的點頭:“有,像是……什麽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池眠微微愣住:“不會是打架的聲音吧?”
    係統:“應該不可能吧,雲述不是向來傲慢嗎,他覺得和那些蠢貨們動手會髒了他的手。”
    池眠恍然:“哦,也對。”
    可事實上,與一人一統的猜測相反。
    他們是在打架。
    而且這一次,雲述並沒有因他的傲慢而放任自己被那些蠢貨殺死,然後複活,再像貓抓老鼠似的戲耍夠他們之後,最終徹底絞斷老鼠的脖子。
    他在反抗,他在違背他的亙古不變生存方式。
    他想,活著回去。
    不是那種死亡之後繼承記憶的新生,而是原原本本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那種活著。
    與此同時,困在地下室中的雲述因池眠對他這堪稱是怠慢的態度而有些惱怒,但他還是維持著麵上可憐又無辜的表情。
    他輕輕扯了扯池眠的衣角,那張糜豔緋麗的精致容貌,此時像是褪去了所有能將人灼傷的猩紅,隻留下片片破碎柔弱又忍不住讓人憐惜的純白荼靡花瓣一般。
    這破碎的美感不禁讓人為之心動,甚至於,願意為其而奉上自己的生命。
    試圖用美貌蠱人的雲述抿了抿唇,長長的睫羽輕輕搭在眼下,聲音有些輕:“你是不是覺得我麻煩,不想帶我走……”
    池眠趕緊擺擺手:“不是不是。”
    他有些苦惱的看著雲述腳腕上的鐵鏈:“真的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比如有沒有可以打開鎖鏈的鑰匙什麽的?”
    雲述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落:“沒有,就算有,他們也都隨時裝在身上,你拿不到的。”
    “而且,我們要趕在他們回來之前離開這兒。”
    雲述那雙漂亮的狐狸眼水汪汪的盯著他,眼眶微微泛著紅:“我不想再待在這兒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他輕輕搖了搖那隻捏著池眠衣袖的手,眼睫輕垂:“我會乖乖聽話的……”
    池眠:“……”
    池眠罕見的沉默了。
    雖然他知道雲述這副小可憐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他實際上是一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但他心底竟然會隱隱有些動搖。
    為什麽?是因為他被雲述給影響了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係統似乎也注意到了池眠怪異的沉默,它趕緊大聲呼喚:“別啊!!他是個大麻煩精!!!而且剛剛出去的雲述還打了電話,應該是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要是見到他不過出去一小會兒,你又給他找了個贗品,他絕對會瘋的!!!”
    係統現在真想衝上去搖醒池眠,告訴他:你清醒一點啊啊啊!!
    池眠:“……”
    他先是頭疼的閉了一下眼,而後幽幽道:“我隻是短暫的恍惚了一下,我又不是傻。”
    池眠抽離自己的情緒,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冷靜的評估著自己剛剛心中那短暫的動搖。
    為什麽呢?這種動搖不應該出現在他這種非常討厭麻煩的人身上。
    是因為他最近和雲述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嗎?久到已經能影響他判斷事情的地步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池眠掩去心中的古怪情緒,重新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表情,他眼神擔憂的看著雲述,似有些糾結:“真的……要這樣做嗎?”
    雲述輕輕抬手勾住池眠垂落在兩側的手指,然後垂眸靜靜的盯著他,等到池眠抬眸對上自己的視線時,雲述這才緩緩湊到他的耳畔。
    雖不知自己為什麽對這個陌生少年沒有那麽大的抵觸,甚至於是……有點想親近他,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雲述並沒有把這些虛無縹緲的“感覺”放在心上。
    這種“感覺”的最大作用不過是在提醒他,為達目的,他的手段可以更“過”一點。
    他順從著自己的心意,將下巴輕輕搭在池眠的肩上,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池眠耳畔的發絲。
    雲述在池眠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而後垂眸看著少年的耳垂漸漸染上薄粉,良久,這才勾唇笑笑,笑容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惡劣和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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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蹭了蹭池眠的肩,柔聲誘哄道:“幫幫我吧,我相信,你這麽漂亮善良的人,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池眠在雲述靠近自己時就抵在他肩上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似是有些無措,但他還是乖巧的悶聲點了點頭:“嗯。”
    見少年終於給出了明確的回答,雲述這才緩緩拉開些許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垂眸幽幽的看了好一會兒少年那因緊張而亂顫的眼睫,以及不自覺抿緊的唇瓣,片刻後,忽而露出一個豔麗至極的笑容來。
    他將自己那張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精致容顏湊到池眠的麵前,視線與之相對,眼尾那顆紅色小痣也愈發的有存在感,他歪了歪腦袋,笑得溫柔又悱惻:
    “你拿了刀之後,會下來找我的對吧?”
    池眠那雙透亮的鳳眼此刻也染上了些許的水霧,看著有些渙散,他愣愣的點頭,輕輕呢喃出聲:“對,我會,來找你。”
    “乖。”見人成功被自己蠱惑,雲述便徹底拋卻那副可憐的小白花形象,變得危險又惑人。
    他輕輕推了推池眠的肩,眉眼彎彎,唇瓣輕揚,笑得病態又燦爛:“去吧,我等你哦。”
    “好、好。”池眠就仿佛真的是被蠱惑了一般,呆呆的順著樓梯向上走,看樣子是真的要給他拿刀。
    等池眠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轉角,確保雲述看不到後,他這才恢複到之前沒什麽表情的模樣。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燙的耳垂,幽幽的歎了口氣:“他真的沒有記憶嗎?怎麽和有記憶的雲述一樣那麽沒邊界感。”
    係統眨巴眨巴眼:“就是沒有記憶的啊,有記憶他就不會是這樣了。”
    池眠覺得有些心累“好怪。”
    係統沒理解池眠口中的“好怪”是什麽意思,但它也沒多在意,它在意的是:“你真的要給他拿刀啊?!”
    正在廚房選刀的池眠平靜反問:“不然呢。”
    “我現在是處於被他催眠的狀態,一切都按照他說的做才是正確的,不然就會被懷疑。”
    係統有些擔心:“可他要是出來了……那也很糟糕啊。”
    池眠拿了一把剁骨刀:“出不來的。”
    係統一愣:“為什麽?”
    池眠轉身慢慢向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聞言隨口道:“因為出去的雲述要回來了。”
    係統:“啊?什麽時候?”
    池眠想了想:“五分鍾之內應該能到吧,他剛剛給我發消息了,說是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正在回來的路上。”
    係統:“不會是……他把路江殺了吧??”
    池眠歪了歪頭:“應該不會吧,他不是不親自動手嗎,可能他另有安排吧。”
    係統這時也想到了雲述的習慣,於是便老實的點點頭:“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池眠:“拖延時間,等另一個雲述回來,這裏就沒有我們的事了。”
    就在係統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池眠輕輕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唇邊,示意它先別說話了。
    係統見狀乖乖的點頭。
    與此同時,聽著耳邊那緩慢的腳步聲,雲述則是滿意的彎了彎眸子,眼尾那顆猩紅的小痣也愈發的攝人心魂。
    終於,終於能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
    想到那個幫著路江一起控製他的贗品,雲述的內心就忍不住的翻湧出一陣濃稠的怨毒和厭惡。
    該死該死該死……
    哈,他以為他還能活多久,等我離開這兒,他就離死不遠了。
    在池眠徹底走下樓梯時,雲述瞬間就收起了眸中那些怨毒憤恨的黏稠情緒,重新換上無辜小可憐的人設。
    隻是,不知是不是勝利在望,還是他已經確信池眠完全被他給蠱惑了,現在偽裝的很不走心,是隻要不是個傻子就能看出不對勁的程度。
    池眠拿著刀的手一頓,眼神有些一言難盡:“。”
    我這是該裝看不到呢?還是該裝沒發現呢?
    然而雲述並沒有在意池眠這微不可察的停頓,隻是眉眼彎彎的盯著他瞧,當然,視線主要還是落在池眠手中的那把剁骨刀上。
    他柔聲道:“過來啊。”
    池眠正打算過去,但不知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麽,步子突然頓了頓,腦袋也輕輕的偏了偏,片刻後,他這才順從的慢慢向著雲述的方向走去。
    他一邊慢慢的向雲述走去,一邊無措的問:“是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雲述的視線落在腳腕的鏈子上,他先是輕蔑的嗤笑一聲,然後才慢慢抬眸看向池眠:“當然是……”
    然而雲述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就猛地頓住,整個人也迅速的站了起來,小白花的形象徹底粉碎,眼神怨毒的盯著池眠的身後。
    池眠察覺到了雲述的怪異,但還沒等他順著雲述的視線向後看發生了什麽時,下一秒——
    他就猝不及防的被拉入了一個熟悉的、微涼又泛著冷香的懷抱中。
    池眠木著臉:“。”好的,他知道了。
    帶著一身冬日寒風和膩人冷香的雲述一隻手緩緩圈住了池眠的腰,而後慢慢收緊,直至兩人間的距離已經縮到最小,他這才輕輕的將下巴搭在池眠的腦袋上,然後緩緩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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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不知何時濺上了猩紅血漬的精致容顏愈發的穠豔,眼神陰鬱又含著病態的渴求。
    鴉黑的睫羽輕垂著,他垂首聞了聞從池眠發絲上傳來的微冷又馥鬱的木質香調,而後勾唇笑了笑,眼皮輕掀,看向那個隻會裝可憐的贗品的眸中滿是厭惡與挑釁。
    他另一隻手輕輕接過池眠手中的剁骨刀,而後緩緩垂眸,笑得豔麗又鋒芒:“當然是……我來啊。”
    在被身後的雲述碰到手的時候,池眠的指尖就忍不住輕輕顫了顫,長而卷翹的眼睫也不受控製的翕動兩下。
    雖不知為什麽,但他就是覺得,身後的這個雲述有哪裏不太一樣了,至少是和之前出去的那個雲述不太一樣了。
    他周身的氣勢讓池眠不禁覺得有些危險,讓人毛骨悚然的那種危險,也是讓人忍不住立刻逃離的危險。
    如果不是池眠的腰正被雲述牢牢的扣在懷裏掙脫不來,他絕對會忍不住的逃開。
    “小白花”雲述將陰鬱的視線落在兩人那姿態親密的動作上,聲音壓抑著怒氣:“你這個該死的贗品來這裏幹什麽?還有,你們什麽關係?!”
    然而雲述並不在意對麵那個注定會失敗的贗品都說了什麽,他隻是輕輕的低頭,將自己那微涼的臉側貼到池眠溫熱柔軟的臉頰上,然後親昵的蹭了蹭,柔聲問:
    “眠眠為什麽沒有乖乖聽話?沒有乖乖的待在別墅裏。”
    被人蹭個正著的池眠木著一張臉,整個人就是一副沒有靈魂的木頭人形象。
    本不想回答雲述的話的,但偏偏雲述一副他不回答就別想離開的架勢,池眠也隻好敷衍著回答:“沒有,這不是在別墅裏嗎。”
    雲述歪了歪腦袋,似是在思考池眠的話,過了良久,他這才妥協似的眨巴眨巴,不情不願道:“好吧,看在你沒有和這個贗品有什麽糾纏的份上,就姑且信你一次吧。”
    池眠詫異的側眸,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還委屈上你了??”
    雲述則是笑眯眯的應下。
    池眠:“……”
    他耷拉著眼皮,麵無表情的拍了拍箍著他腰的手臂:“放開,我要出去。”
    雲述不解的歪了歪腦袋:“出去做什麽?在這裏看戲不好嗎?”
    池眠微笑:“不了。”
    看戲也得分場合,而這種一觸即發一點就炸的氛圍可一點都不適合看戲。
    看著對麵旁若無人姿態熟稔親昵的兩人,“小白花”雲述的視線愈發的陰鬱,落在雲述摟著池眠腰間那隻手臂上的視線也如有實質,他冷聲再次重複:“你們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這個贗品的姿態和那個讓他覺得想親近的少年那麽親昵,還有那個贗品渾身充斥的令人心驚的占有欲……
    他雖然厭惡這些贗品,但他也知道他們是同一種人,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應該也不可能會對某個人這麽的親密,但事實卻與之相反。
    為什麽?
    “小白花”雲述難得的產生了疑問。
    而池眠身後的雲述也察覺出對麵那個贗品想要查看記憶的動作了,他蹙了蹙眉,眼神充斥著厭煩:“一個該死的贗品沒資格知道這麽多,你隻需要知道你快死了這就夠了。”
    擁有記憶的贗品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再有人和他去爭奪他懷中這個毫無知覺的少年。
    所以他試圖轉移那個贗品的注意力。
    然而“小白花”雲述卻並不在意其他贗品的冷嘲熱諷,他隻是愉悅彎了彎眸子,唇角揚起一個怪異的弧度,眸中滿是惡劣:“哈,這麽拙劣的借口,你覺得我會上當嗎?”
    他將粘稠的視線緩緩移至池眠身上,眸中笑意濃鬱:“別忘了,你也是我,你想的,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你想讓我別翻看你的記憶,”“小白花”雲述咧了咧嘴角,惑人的狐狸眼中滿是與雲述如出一轍的挑釁:“我、偏、不。”
    雲述擰了擰眉,忍不住輕嘖一聲。
    這些該死的贗品真是讓人厭煩。
    而被人牢牢控製在懷裏的池眠,隻是一臉麻木的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雲述在互相放狠話。
    半晌,他慢吞吞的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眸子,幽幽道:“統,我有點困了。”
    係統呆滯:“啊、啊?”
    這種場麵還能犯困???
    由於讀取記憶所需的時間很短,不過片刻,已經擁有了記憶的“小白花”雲述就瞬間換了一副麵孔,重新變得脆弱又讓人憐惜。
    自動屏蔽雲述那已經徹底黑下來的臉色,他可憐兮兮的看向池眠,嗓音輕柔且破碎:“眠眠,我好疼啊……”
    “你快殺了那個該死的贗品,然後帶我出去好不好……”
    “眠眠……”
    眠眠?
    “眠眠”已經麻木的有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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