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最終還是跟了上去。公孫綠萼小跑幾步，猶豫著不知該站在哪裏。張紫陽回頭，朝她伸出手：綠萼，來。公孫綠萼眼睛一亮，小跑著上前，卻隻敢輕輕拉住他的衣袖。
    洪淩波默默跟在最後，保持著一步的距離。張紫陽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淩波，別站那麽遠。洪淩波渾身一僵，偷眼看了看李莫愁，見師父沒有反對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半步。
    廳堂內，燭火通明。一張圓桌上擺滿了精致菜肴，顯然是早有準備。張紫陽眼中閃過一絲感動，看向眾女：你們準備的？
    小龍女輕輕點頭：師姐說你可能今日回來，我們便提前準備了。
    李莫愁別過臉去：我隻是隨口一說，你不回來我們就不吃飯啦！
    張紫陽心中一暖，拉著完顏萍入座，特意讓她坐在自己右側，左側則是小龍女。李莫愁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不動聲色地坐在了小龍女旁邊。公孫綠萼乖巧地挨著完顏萍坐下，洪淩波則選擇了最遠的位置。
    淩波，坐那麽遠怎麽夾菜？張紫陽皺眉，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坐這裏。
    洪淩波遲疑地看向李莫愁，後者輕哼一聲：讓你坐就坐，看我做什麽？語氣雖冷，眼中卻並無責怪之意。
    眾人落座後，氣氛一時有些沉默。完顏萍低著頭，手指不安地摩挲著筷子；小龍女神色淡然，卻不時偷瞄張紫陽；李莫愁裝作專注於菜肴，實則餘光一直關注著張紫陽的一舉一動；公孫綠萼則紅著臉，時不時抬眼看看張紫陽又迅速低下頭；洪淩波坐姿端正，卻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張紫陽看著眼前各具風情的女子們，心中既感動又有些愧疚。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完顏萍碗中：萍兒，累了吧，嚐嚐這個，補補身子。
    完顏萍受寵若驚，小聲道謝。張紫陽又夾了一塊清蒸魚給小龍女：龍兒最愛的魚腹肉。小龍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輕點頭。
    接著，他舀了一勺豆腐到李莫愁碗裏：莫愁喜歡吃豆腐的，李莫愁一愣，沒想到他記得自己的飯菜，心中一軟，嘴上卻道：誰要你多事。
    公孫綠萼眼巴巴地看著，張紫陽笑著夾了一塊蜜汁山藥給她：綠萼喜歡甜食，這個適合你。公孫綠萼開心地接過，小口咬了一下，眼睛彎成了月牙。
    最後，張紫陽看向洪淩波，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她碗中：淩波練功辛苦，多吃點肉補補。洪淩波渾身一顫，羞澀低首，輕聲道：謝謝...師丈。
    李莫愁又是嗔怪的瞪了張紫陽一眼。
    張紫陽無所謂的笑笑。
    一頓飯下來，在張紫陽的有意引導下，氣氛漸漸活絡起來。小龍女雖然話不多，但眼中多了幾分溫度；李莫愁不再冷言冷語，甚至偶爾會露出笑容；公孫綠萼活潑的天性漸漸顯露；就連洪淩波也放鬆了許多，不再那麽戰戰兢兢。眾人都關切的問向完顏萍此行順利不？有沒有手刃仇人。
    完顏萍不再那麽拘謹，感受著眾人的關懷開心的點了點頭。
    眾女也為完顏萍能報仇雪恨開心。
    飯後，眾女收拾碗筷，張紫陽走到庭院中，望著皎潔的明月。不一會兒，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小龍女無聲地站在了他身旁。
    龍兒。張紫陽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這段時間想我不。
    小龍女輕輕搖頭：不想。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張紫陽失笑：你怎麽知道我很快就回來。
    小龍女抬眼看他，月光下眼眸如水：我知道你的心。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了無限的信任。
    張紫陽心中一暖，正想說什麽，忽聽身後傳來李莫愁的聲音：師妹，我有事和紫陽說下。小龍女點點頭，悄然離去。
    李莫愁走到張紫陽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卻不說話。夜風吹拂她的紅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莫愁...張紫陽剛開口，李莫愁就打斷了他：別解釋，我知道你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她轉頭看他，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我隻是...有些不習慣分享。
    張紫陽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但你們每個人在我心中都有獨特的位置，無人可以替代。
    李莫愁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洪淩波...你也打算收了她？
    張紫陽坦然道：我要說我已經收了她你會不會生氣。
    李莫愁輕歎一聲：那丫頭看你的眼神...我早該發現的。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發怒，罷了，她跟了我這麽多年，也該有自己的幸福。
    張紫陽驚訝於她的轉變，正想說什麽，卻見公孫綠萼小跑過來，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立刻停下腳步，轉身就要走。
    綠萼，過來。張紫陽叫住她。公孫綠萼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低著頭不敢看他們。
    李莫愁輕笑一聲：我去看看師妹。說完，翩然離去，留下張紫陽和公孫綠萼二人。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張紫陽柔聲問道。
    公孫綠萼小聲道：我...我在藥圃發現了一種新的藥草，想...想請紫陽哥哥去看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
    張紫陽笑著牽起她的手：好啊，現在就去。
    公孫綠萼嬌羞道，你先過去，我回房間拿盞油燈。說著已經掙脫了張紫陽的手，嬌羞的跑開了。
    張紫陽苦笑著搖搖頭，如此風風火火的。隨即獨自一人向著藥圃走去。
    月色如水，傾瀉在絕情穀的藥圃中。 夜風輕拂，藥草沙沙作響，空氣中彌漫著當歸、白芍與不知名野花的混合香氣。洪淩波蹲在藥圃邊緣，纖細的手指輕撫過一株株草藥，月光為她素白的衣裙鍍上一層銀邊。
    淩波，這麽晚了還在整理藥圃？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洪淩波渾身一顫，手中的藥鏟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她慌忙起身，轉身時裙擺掃過幾株薄荷，清涼的香氣頓時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師丈”洪淩波低頭行禮，聲音細如蚊蚋。她不敢抬頭，卻能感覺到張紫陽的目光正灼灼地落在自己身上。
    張紫陽向前一步，月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我見藥圃有人影，還以為是賊人。張紫陽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笑意，沒想到是我們最勤勉的淩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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