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把手上的書卷擱在了窗簷，站起來向著黃九霄走去。
    三兩步間，便來到了黃九霄麵前。
    黃九霄有些愕然的低頭檢查著自己的身上，到底哪裏在發光。
    “別動，我瞧瞧。”
    楚雲抬起手臂，大拇指和無名指拈向黃九霄肩頭上的一寸金光。
    捏住的刹那，暖意傳向指腹。
    一提一拉。
    一縷手指粗的金線，就這麽硬生生的被楚雲從肩上拉了出來。
    他眯著眼端倪著這一簇金線，氣息有些熟悉，和天道的氣息相似，但並不是天道。
    心裏頓時有了判斷。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來曆，但是熟悉的力量性質，可以用來製作破境卡。
    好東西。
    他抬頭看向黃九霄問道：“有感覺嗎。”
    “啥感覺咧？”
    黃九霄茫然的搖頭，在他的視線裏，就是看到楚雲走到他麵前，手指虛撚，像是在做無實物表演，金光是不存在的，感覺是沒有的。
    “隻有我能看到麽。”
    楚雲若有所思，手指略微一使力。
    手上的金線崩斷，近半米的金線從黃九霄肩頭垂落下來，像一條小蛇一樣迅速鑽到了楚雲的掌心。
    “那這樣呢？”
    剛說出口，這老頭忽然臉色抽抽，仰頭呻吟起來：“唔哦哦~~”
    楚雲：“……”
    有些猥瑣。
    過了片刻，黃九霄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後退一步，歉意道：“失態了失態了咧。”
    “你現在什麽感覺。”
    突然他一個激靈，神情變得有些亢奮道：“我剛剛好像頓悟了。”
    “頓悟？”
    “是，就是之前一直琢磨不透的一個問題，突然就悟了。”
    “這是怎麽回事？和我身上那個金光有關係嗎。”
    黃九霄臉上都是震驚，從楚雲的動作，他大致能判斷出來做了什麽。
    可就這麽一拉一扯，他這個大乘巔峰就頓悟了？
    未免有些太不合理了吧。
    “我再看看。”
    楚雲也覺得不合理，再次抬手一拈，抓住黃九霄身上隻有他能看到的金光。
    重新又操作了一遍。
    這次他有經驗，拉扯金線出來的時候，隨手往黃九霄嘴上拍了一道靜音法陣。
    然後，金線從黃九霄身上斷裂。
    這老頭又仰起頭，張開了嘴，一副爽升天了的樣子。
    “……”
    楚雲不去看他，低頭看著掌心裏的金線。
    金線在他的念頭轉動下，迅速纏成了一個簡陋的金色毛球。
    這金線球老實說，比起之前天道空間得到的本源玉，或者是再早的銀球，效果都差遠了。
    但畢竟是直接長在黃九霄身上，憑空冒出來的，給他拔除了，他甚至還有好處，會進入悟道狀態。
    他心頭做出決定，先將這個金線球收起來，看看是否能做出破境卡。
    於是他手一捏，金線球被他收入丹田。
    讓楚雲意外的事情出現了。
    金線球入體的刹那，自然而然的向著他的天靈根位置落了下去，徑直墜落在了天靈根一根粗壯的樹枝上，隱沒不見。
    幾秒後。
    那根樹枝上，竟然冒出了一個隻有紐扣大小的淡金色果子。
    果子上的氣息是……
    天道本源玉。
    這下對味了。
    雖然同樣是果子，但這顆淡金果子和隔壁不遠處嬰兒拳頭大小的劍道果實相比，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幾乎沒有為楚雲帶來任何的收益。
    楚雲眯起了眼，看了一眼渾然未覺的黃九霄，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起來。
    他抬手抓向黃九霄，開口道：“你忍一下。”
    五指虛抓。
    黃九霄顫抖起來，嘴角開始流口水。
    大片金光被他的手掌吸了過來，小金人黃九霄瞬間變成了螢火蟲黃九霄。
    成千上百縷金線纏繞，在掌心形成了一團金光龍卷風，被收進體內，落進了世界樹上。
    很快。
    淡金果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一圈，變成了核桃大。
    楚雲看了一眼陷入頓悟的黃九霄沒有任何異常後，仔細研究起這顆淡金果子。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淡金果子下，飄出五張破境卡。
    果子金光萎靡，顏色暗淡。
    但楚雲清楚，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就會緩慢恢複。
    他再次看向黃九霄。
    體表依舊還有淺淡的金光，老頭子的五官又年輕了幾分，已接近中年。
    修為雖然已經到頂，沒有變化，但身上卻多了股鋒芒氣勢。
    他突然睜眼，對楚雲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前輩點化咧，我在劍道上又走了一大步。”
    楚雲挑眉，發現黃九霄身上的金光又濃鬱了一點，他想了想開口道：“斬一劍，我看看。”
    斬一劍？
    見楚雲表情認真，黃九霄心中一動，立刻並指成劍，高深莫測的劍意隨著指尖，朝楚雲斬了過去。
    嘶啦。
    一道透明的劍氣斬來，虛空被斬出一條缺口。
    楚雲抬掌將劍氣捏住，感知了一下，平靜道：“在劍道上是有長進，應該踏進二年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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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級？”
    “誇你很厲害的意思。”
    黃九霄恍然，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前輩對劍道理解的段位劃分。
    “不過火候還是差了些。”
    “應該先這樣，再這樣，然後這樣……”
    楚雲隨口講道，黃九霄渾身一震！
    心裏升起感激之情，又被指點了！
    這趟逍遙仙宗來的血賺咧！
    我是不是要上三年級了？！
    他顧不得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瞪大老眼，仔細聆聽，不時點頭，陶醉其中。
    楚雲看著他身上漸漸泛起一些金光，雖然不多，但也大抵有了基本的判斷，抬手將這些金光又收了過來，注入天靈根內。
    就這麽講了些時候，見黃九霄開始露出學渣特有的痛苦麵具表情。
    他才停了下來，等黃九霄消化片刻後，這才開口道：“好了，就到這裏吧。”
    “你要找牛的話，他不在這裏，要去其他地方。”
    “不不不，前輩，我不是來找那個蠢牛的咧。”
    黃九霄立刻擺手，他一臉震驚道：“我是來瞧瞧這鍾鳴盛會，沒想到見到了前輩，您竟然不是上界魔尊，這可真是太讓人意外咧。”
    楚雲笑著看他：“說正事。”
    黃九霄老臉一糗，話聊開了，他也不客套了，坦誠道：“我想飛升上界，在找重新飛升的辦法。”
    “本想來看看五大仙門能商量個什麽辦法，沒曾想見到了您，您要是逍遙仙宗的人，那成仙路肯定不是你故意踩碎的。”
    “找他們，不如找你商量。”
    “哦？不是我踩斷的嗎，我聽說這消息還是你傳出來的。”
    黃九霄麵色一僵：“哈哈哈，前輩沒要打趣我咧，我當時也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傻了，蒙在鼓裏。”
    “現在仔細想想，其實這中間大有蹊蹺。”
    “我聽我有個孫子說，天道出了問題，這怕是成仙路崩碎的最大的原因。”
    楚雲詫異的看著他背後的黑劍：“你還有孫子？”
    黃九霄擺手：“沒有沒有，我弟弟的血脈。”
    “不聊那個鱉孫，前輩您看。”
    他手指虛劃，眼前出現了一條銀光湛湛的道路虛影，與成仙路極其相似。
    “其實當時走上成仙路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他指著成仙路的尾端。
    “這裏。”
    “還有這裏。”
    “……”
    虛影不斷變換，這條路的幾個位置，都放大呈現出破碎的像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最重要的，還有這裏。”
    黃九霄手指向模擬的成仙路中段。
    虛影放大後，整個道路中段，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細痕，痕跡處是用淺白色，像膠水一樣的乳白液體，將這些碎痕連接。
    “這裏碎的是最厲害的。”
    “但又被人重新修補過。”
    “隻是手法很拙劣，看似修好了，但稍微腳步重一點，肯定會崩塌。”
    他語氣有些憤懣：“這絕對是有人故意搞破壞，想要絕後來人的路。”
    “我調查過，前些日子飛升了不少人，裏麵就有幾個血魔教的，血魔教的人腦子不大好，都喜歡搞破壞，成仙路破碎之事，很有可能是他們做的。”
    楚雲：“……”
    黃九霄繼續講著：“我記得那日前輩遇著我，好像對成仙路不熟，您踏進來的時候，也許正好就踩到了這種亂修複的位置，恰好倒黴踩空了，引起了連鎖反應。”
    “要不我現在去發個聲明，說這不是您幹的。”
    “不用。”
    楚雲對這些並不在意，話鋒一轉：“知道我是天靈根，還叫我前輩？你可比我大不少。”
    “害！這世界顛三倒四的，誰看年紀過活。能者為先，達者為師，倘若前輩嫌不好聽，就是叫您師尊我也樂意嘞。”
    楚雲翻了個白眼：“你想的還怪美。”
    “不過說起方法，的確倒是有一點。”
    他手一抬。
    一塊銀白色的板磚，出現在了掌心。
    黃九霄定睛一看，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心頭大震：“這是？”
    “路沒了，可以試試重新建。”
    “能行嗎？”
    “不知道。”
    “那天道同意？”
    “它不會反對。”
    “不愧是前輩，和天道關係就是鐵，難怪能引動那麽大的銀河異象。”
    黃九霄大吃一驚，仔細盯著手上的板磚：“那這成仙路磚石的材料……好像很是不凡。”
    楚雲笑著看向窗外：“也沒有那麽不凡，到處都是。”
    “正好去瞧瞧，最近攢了多少材料了。”
    他向著門外走去。
    前些日子他在峰內設置了一個捕鳥陣，應該能夠吸引不少天尊鳥。
    黃九霄心頭好奇這成仙路的材料，忙快步跟了上去。
    沒想到剛走出門，天邊黑壓壓一片天尊鳥。
    “擊嗶你！”
    “擊嗶你！”
    “捕鳥賊，你）&……！”
    “……”
    它們朝縹緲峰飛來，一邊飛，一邊罵，罵的很是難聽。
    有幾隻明顯大了一圈的天尊鳥，飛到了楚雲正前方。
    “警告！警告！”
    “抓鳥一時爽，親人兩行淚！”
    “再不釋放我方成員，並對我方進行巨額賠償，我們將采取強烈反製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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