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裏的數字。
    此時，隨著那隻小龍人上躥下跳，已經越來越誇張了。
    而現在，這些數字跳動的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意味著他施展的這道神通威能，終於要耗盡了。
    這一次他沒有像對弑神蟲族那樣，直接通過血脈來滅絕一個種族。
    他其實並不喜歡濫殺無辜。
    妖神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除非是弑神蟲族那樣純粹到隻有毀滅的殺戮種族，每個族群有敵人，自然也有好人。
    一棒子打死是不對的。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他設計了三個簡單的問題。
    不是什麽善惡測試，隻是單純的利益問答。
    第一個問題，針對的是和師尊有仇怨的敵人。
    第二個問題，針對的是異神族。
    第三個問題，針對的是對九州有潛在威脅的人。
    他對問卷和彈窗規則都設計的很寬鬆。
    與這三個問題無關的生靈，甚至不會收到彈窗。
    其中與大多數生靈有關的，也就隻有第三題。
    隻要不是極端回答，都能通過。
    隻有答錯的，才會被銷毀。
    回答沒問題的，根據問卷規則，也會有相應的資源和氣運補償。
    現在，問卷基本填寫完了。
    楚雲看著結果，暗自和師尊對比了一下，沒她殺的厲害。
    畢竟不是濫殺，其實也就準仙帝，仙王和仙尊殺的比師尊多一些。
    看了一眼身旁的妖神，楚雲思索道：“這樣一來。師尊的敵人抹殺了，異神族的隱患問題也消除了，就算接下來九州有大劫會出現，短時間也被我徹底的遏製住了，算是一箭三雕。”
    “恩公。”
    感知到楚雲的目光，這時候極度震驚的妖神，終於開口了：“異神族大亂，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他輕握拳頭，表情複雜。
    就在剛剛，他收到了無數條傳音。
    恩公出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算什麽殺神？
    這才是殺神啊！
    就這麽短短時間內。
    異神族現在天翻地覆，父神隕落，母神失蹤，族內強者隕落大半，就連諸多異神族掌握的世界都破碎了。
    他作為三位主神之一，也可能是唯一，必須要有擔當，這時候要回歸收拾殘局。
    “恩。”
    楚雲也準備回歸九州了。
    他看了一眼虛空，邁步便要跨出。
    妖神猶豫了一下，聲音響起：“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嗎？”
    他莫名生出預感，覺得很快能和楚雲再見。
    “有空可以回去看看牛奔奔他們。”
    楚雲想了想，扔下一句話，身影消失。
    “牛奔奔？”
    妖神愣在原地，表情突然疑惑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什麽：“牛奔奔？那小家夥不是在下界嗎？恩公難道和他認識？”
    “說起來，我都飛升了這麽多年，也的確許久沒回下界去看看他們了。”
    牛奔奔、紫汪汪、龍吼吼、骨白白、嵐小小……
    妖神冰封的記憶，驀然複蘇了一大片，這一刻突然想起了記憶深處的一些可愛的小家夥。
    但很快，妖神臉上又露出幾分困惑：“對了。”
    “說起來，我是從哪個下界修煉飛升的？”
    “哦，想起來了。是七星界，這記憶太久遠了，都快忘記了。”
    妖神又想起一些東西，但很快眉頭糾結起來：“不過七星界這種下界的天道保護向來很重，自從我把天妖界的通道堵了以後，就失聯了，想重新找到七星界可不容易。”
    “為什麽恩公讓我去看牛奔奔他們？難道恩公也和他們認識？他知道七星界在那裏？”
    剛生出這個念頭，一股莫名的阻礙出現，讓妖神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這麽多年了，牛奔奔他們就算還活著，也不太可能在七星界，也許飛升到仙界或者魔界了。想找他們，得先找到門，恩公他果然還是在門後等我。”
    “算了，還是先回族內，將亂局鎮壓住再說吧。”
    妖神一麵思索著，一麵朝著另一側踏出，從這片虛空消失。
    ……
    楚雲一步跨出，身影閃爍，出現在了來時的空間出口處。
    剛一出現，他轉頭看向四周，發現沒有看見梵天狗蛋的身影，不由眉頭輕挑。
    他目光遊弋，落在深空西南處，看著那黑漆漆如深潭似的虛空。
    抬手引動法力，化作一張金色大手，攪動虛空，陣陣漣漪蕩起，很快大手將渾身披著黑袍，戴著麵具的人影抓了出來。
    “你躲那麽深做什麽？”
    “沒躲。”
    梵天狗蛋手舞足蹈的想要從金色大手上掙紮下來，可惜沒有任何的成效，還是那張大手鬆開手指，他呼的一下落在半空，屁股著地。
    他猛一抬頭，見到楚雲歸來，看了一眼楚雲腰間掛著的金燦燦的卷軸，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是去收寶了啊。
    那卷軸看起來很不凡的樣子，這是什麽級別的寶物？
    隻是猜測，梵天狗蛋也沒多想就將目光挪開，撫著胸口催促道：“我們快走吧，你是不知道這片虛空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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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麽五個時辰的功夫，我感知到許多恐怖的氣息掠過。”
    “還好我藏身的法門是輪回宗的頂級大術，要是被察覺到，後果不堪設想。”
    梵天狗蛋想起剛才感知到的一道道恐怖氣息，縮著脖子，有些後悔。
    他沒想到這麽偏僻的虛空，竟然會出現大量他看都看不懂的強者。
    早知道這樣，就不把聖星放在這裏了。
    楚雲詫異道：“五個時辰？我去了這麽久嗎？”
    “是啊，快走吧，這裏到處都是強者，要是被他們發現九州，後果不堪設想。”
    梵天狗蛋說著，立刻舉起建木戒指，一扇破舊的木門，漸漸在虛空浮現，重新開啟了回歸九州的空間通道。
    楚雲聞言眯了眯眼。
    這片虛空的時間流速明顯和九州有差異，他沒想到自己就去瞧瞧仙王榜，發了份問卷的功夫，就已經過去了五個時辰。
    他判斷應該是在仙王榜內師尊的那片小世界耽擱了些時間，也不知道九州那邊過去了多久。
    楚雲向著虛空中隱匿的空間之門踏去。
    梵天狗蛋巴不得趕緊走，也忙不迭的走到楚雲前邊，將門推開。
    嘎吱。
    門剛推開，梵天狗蛋就覺得天靈蓋直冒寒氣。
    一股生死大恐怖，彌漫心頭。
    他連神識都不敢放出，僵硬的轉動脖子，看見了令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那是一顆巨大的星球。
    球體表麵由赤紅色的肉芽組成，它們糾纏交織，像是錯落的古木叢林。
    更為可怕的是，那顆球體的絕大部分，被黑白相間的巨大眼球占據。
    那是一隻由獨眼構成的星球，正散發著金燦燦的光，朝他們緩緩飄來。
    “他發現我們了！”
    “我們正要走的，怎麽就這麽巧！”
    梵天狗蛋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氣息太強大了。
    他自誕生以來，從來沒有感知過如此強大的氣息。
    比之前那些掠過虛空的存在，還要更加恐怖！
    哪怕是輪回宗宗主，氣息也比不上這顆眼球化成的星球。
    莫非這是一位仙尊？
    梵天狗蛋念頭閃爍，想踏進木門，卻發現自己做不到，整個身體都被凍住了。
    “完蛋了。”
    “宗主，狗蛋不能幫您再重振輪回宗了。”
    他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
    忽然見到楚雲的背影，擋在他的前方，有些意外的聲音響起：“咦？你從哪弄來的土特產？”
    “這野生的眼球怪倒是有些奇怪，氣息還不算弱，我對照一下，嗯，應該有仙王實力了，怎麽被弄昏過去了？”
    梵天狗蛋：“？？？”
    仙王？
    你剛才是說仙王了吧？
    這恐怖的眼瞳星球竟然是仙王？
    梵天狗蛋頭皮發麻，但他並沒有看到的是，在這顆龐然眼球的背後，有一顆金燦燦的金丹，從丹皮上凝出一條金色的粗大繩子，牽在眼球背上。
    楚雲看著自己的金丹像遛狗一樣，牽著這隻大眼珠子，邀功似的在後麵蹦躂。
    一連串的信息流被他讀取。
    楚雲洞悉了獨眼仙王的來曆，先是有些無語，然後有些感興趣的瞧了瞧，突然生出些想法。
    “說起來師尊在天有靈，哪怕回不去九州，都想著給宗內人留些禮物。”
    “我難得出趟遠門，倒也應該給師祖帶點伴手禮回去。”
    他抬手一揮。
    那股由眼球散發出的恐怖威壓，迅速消彌一空。
    梵天狗蛋驚的拽下麵具，瞪大眼睛看著眼球上那恐怖的氣息飛快消散。
    在他不可置信的震撼注視下。
    那顆龐然眼球，震動了幾下，演化出數百萬道連續的殘影，由大及小，他很快便縮成了一顆小眼珠子，落入楚雲掌心。
    同一時間，那一顆遛著眼球過來的金丹，也隨著眼球縮小，被楚雲收回了丹田裏。
    楚雲握著有些溫熱的眼珠，轉頭看向一臉呆滯的梵天狗蛋，隨口問道：“有空盒子嗎？”
    “空盒子？幾品的？”
    “隨便。”
    “有有有。”
    梵天狗蛋忙不迭從丹田裏摸出一個淡紫色的古木盒子。
    楚雲接過古木盒子，念頭一動，盒子翻開。
    盒子裏麵原本盛著的一顆淡青色寶丹，飛向梵天狗蛋。
    梵天狗蛋忙抬手接住，就看到楚雲把那顆小眼珠子隨手放入盒內。
    “……”
    他的大腦宕機了。
    一位仙王，被關進了我放八品丹藥的盒子裏？
    哢噠。
    清脆的盒子叩響聲傳來。
    “走吧。”
    楚雲蓋上盒子後，把盒子放入丹田，邁步朝木門走了進去。
    梵天狗蛋神情恍惚，三步並作兩步，追趕上去。
    楚雲看著前方漆黑的空間道路，拍了拍腰間的仙王榜，目露思索。
    這一趟收取奶茶杯之行，除了師尊的動向，還知道了很多上界的消息，得好好和師祖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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