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頭緩過神來，搓了搓臉，喃喃道：“一千七...這麽多錢，你小子可得藏好了，村裏這些年可不太平。”
    他突然正色道：“長遠啊，你打算怎麽用這筆錢？”
    陳長遠正要回答，老元頭又自顧自說道：“我看你小子有點子道行，不如...”
    他壓低聲音，“咱們村後山那塊地，你知道不？”
    陳長遠點點頭：“知道，荒著好些年了。”
    “那地方好啊！”
    老元頭眼睛一亮，“山坡地勢平緩，山泉水四季不斷，最適合搞養殖。當年我就想過，要是能在那兒建個場子...”
    “養殖場？”
    陳長遠眼前一亮。
    “對！”
    老元頭拍著大腿，“那地方是村集體的，這些年一直荒著。要是能從王富貴那租下來，絕對是塊風水寶地！”
    陳長遠若有所思：“王富貴那人...”
    “哼！”
    老元頭冷哼一聲，“那老狐狸精著呢！不過...”
    他湊近陳長遠耳邊，“我知道他最近在張羅給兒子娶媳婦，手頭正緊。”
    陳長遠眼睛一亮：“這麽說，有戲？”
    “有戲是有戲。”
    老元頭摸著下巴，“就是得想好怎麽跟他談，那老狐狸一聞到錢味就跟瘋狗似的。”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老元頭突然說：“這樣，明天我陪你去。那老狐狸看我年紀大，多少給點麵子。”
    “那就這麽說定了。”
    陳長遠站起身，“明天一早我來接您。”
    老元頭拉住他：“等等！”
    他四下看看，壓低聲音道：“你這次發了筆橫財，可千萬別張揚。村裏這些年，有些人...”
    他欲言又止。
    陳長遠心領神會：“我明白。”
    “還有啊，”
    老元頭又叮囑道，“明天跟王富貴談，千萬別說你手裏有多少錢。那老狐狸一旦知道你有錢，租金肯定往天上要。”
    陳長遠點頭：“我就說攢了點小錢，想試試養殖。”
    “對！就這麽說。”
    老元頭滿意地點頭，“你就說想小規模試試，看看行不行。等他答應了，咱們再慢慢...嘿嘿。”
    老人露出狡黠的笑容，陳長遠也跟著笑了。
    臨走前，老元頭又叫住他：“對了，你那虎皮的事...最好別讓人知道。”
    “怎麽了？”
    “前兩天，”
    老元頭壓低聲音，“我聽說有人在打聽山裏的獵人。說是...有人在找什麽東西。”
    陳長遠心頭一緊：是誰啊？
    “不曉得。”
    老元頭搖搖腦袋，說：“你注意哈！活命比有錢重要。”
    陳長遠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掉頭走了。
    天已黑沉，村子在月光之下安靜地沉睡。
    幾聲狗吠，愈發襯得夜晚靜謐。
    他站在村口，眼望著黑漆漆的大山，腦子裏想著養殖場的樣子。
    老元頭最後的提醒，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是誰在打聽山裏的獵戶？
    他們到底在找啥子東西嘛？
    太陽升起，村委會前，陳長遠和老元頭等著王富貴。
    沒過多久，屋裏傳出了腳步聲。
    “喲，老元頭，這麽早找我有啥麽事？”
    王富貴笑嘻嘻的走出來，一臉堆滿笑。
    老元頭輕咳一聲：“富貴啊，事情是這樣的。長遠這娃想租塊地，我就陪他來和你談談。”
    “租地？”
    王富貴眼睛一亮，熱情地把他們請進了屋：“來，進來說。長遠啊，你想租哪塊地嘛？”
    陳長遠剛張嘴，老元頭就搶了先：“就在後山那塊荒地。”
    王富貴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愣了幾秒，搖搖頭：“那地兒啊……不行，那地方不能租。”
    “為啥？”
    老元頭皺了眉。
    “那裏……那個……”
    王富貴猶豫著說：“那地方已經有別的用途。”
    “啥用途嘛？”
    陳長遠緊追不放。
    王富貴眼神遊移不定：“這……暫時還不能說。反正就是沒法租。”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音：“村長，我來了！”
    周大柱大搖大擺走進來，看見陳長遠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喲，這不是咱們村的獵戶麽？來找村長談啥子事？”
    王富貴一眼閃閃：“大柱啊，來得正好。這後山的地……”
    “我早就想要那塊地了！”
    周大柱打斷道：“我也正準備養殖，村長，這地得租給我啊！”
    陳長遠心裏咯噔一下。
    看著王富貴的表情，他突然意識到啥子。
    什麽“有別的用途”，分明是王富貴對他有意見嘛。
    “村長。”
    陳長遠沉聲說道：“我願意給雙倍租金。”
    王富貴眼一亮，但搖了搖頭：“這……”
    “我給三倍！”
    周大柱立馬喊道。
    “村長。”
    陳長遠死死盯著王富貴：“我不僅提高租金，我還可以給村子帶來更多福利。養殖場搞起來，就業機會不少。到時候，每年還能給村裏分點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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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富貴眼中露出一絲猶豫。
    見狀，周大柱立即湊到王富貴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
    王富貴的臉色愈發緊張糾結。
    “村長。”
    陳長遠急忙接著說：“要是您不放心，咱先簽一年的合同唄。如果我承諾了卻沒有做到，您隨時可以收回土地！”
    “這……”
    王富貴摸著下巴，兩眼在陳長遠和周大柱之間來回轉。
    周大柱正陰沉著臉打算開口，突然，屋外傳來一陣鬧騰聲。
    “糟了！村長，我們村後山失火了！”
    話音剛落，村委會裏頓時一片慌亂。
    王富貴臉色一變，急忙衝出門，連話也沒停：“快快快！大家趕緊去救火啊！”
    陳長遠動作也不慢，一把拽住正想溜的周大柱，低聲道：“你，跟我一起去！”
    周大柱麵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我不行，我怕火……”
    “怕火？”
    陳長遠冷笑：“你剛才不是說想租地搞養殖嗎？後山要是焚了，你拿啥養？”
    周大柱被說得無言以對，隻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陳長遠幾步奔到村口，遠處後山黑煙滾滾，他衝著村民們高聲喊道：“各位聽我說！”
    村民們的目光都看向陳長遠。
    “咱們趕快行動，分成兩隊！一隊跟我上山疏散動物，開辟防火隔離帶，另一隊跟老元頭提桶滅火。快，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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