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柱冷笑：“你吹牛！一畝地能產這麽多？”
    “不信？”
    陳長遠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這是省藥材公司的數據，你自己看！”
    周大柱接過紙，臉色有些難看。
    陳長遠繼續道：“現在藥材收購價多少？三塊五一斤。一畝地就是一千七百多塊。後山有二十畝適合種藥材的地，算下來就是三萬多塊！”
    這個數字一出，村民們頓時議論紛紛。
    三萬多塊，這可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再說種植成本，”
    陳長遠接著道，“種子、化肥、人工，一畝地投入不超過二百塊。周大柱，你說這筆賬劃算不劃算？”
    周大柱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惡狠狠地盯著陳長遠。
    這時，有人問：“你說得好聽，可萬一賠了怎麽辦？”
    陳長遠從衣服內袋掏出一份合同：“這是我和村裏簽的合同，每年固定上繳五千塊承包費。就算賠了，也是我一個人的事。”
    王富貴接過合同，當眾展示了上麵的公章。
    周大柱急了：“這賬得查查清楚！”
    王富貴笑眯眯地說：“查賬可以，不過按規矩，群眾監督得先交一千塊保證金。你交不交？”
    周大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悻悻地退到一邊。
    會後，陳長遠叫住幾個剛才態度動搖的村民：“各位叔，我準備請人幫忙育苗，工錢一天兩塊，現在就能預支半個月的。”
    “真的？”
    幾個村民眼睛一亮。
    陳長遠從兜裏掏出一疊錢：“這是定金，明天就能開工。”
    看著錢在眼前晃，村民們的態度立刻轉變。
    第二天一早，陳長遠就帶著招募來的十幾個村民來到後山。
    晨露未散，他站在山坡上，目光掃過眼前的荒地。
    “這片地適合種當歸，土質鬆軟，排水性好。”
    陳長遠指著東邊的一片緩坡說道，“那邊的山腰地勢平緩，適合種黃芪。”
    幾個村民麵麵相覷，有人小聲嘀咕：“這小子懂得還挺多。”
    陳長遠從背包裏拿出幾根木樁和一卷繩子，開始丈量土地。
    他的動作幹淨利落，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老張叔，你帶幾個人去清理東邊的雜草。李大爺，你們負責西邊的開墾。”
    陳長遠安排完工作，轉身去搬工具。
    這時，他注意到角落裏幾個人正在偷懶閑聊。
    仔細一看，正是周大柱平時要好的狐朋狗友。
    “誒，這活兒真沒勁。”
    其中一人打著哈欠說，“咱歇會兒吧。”
    “就是，反正工錢都預支了。”
    另一人附和道。
    陳長遠眯起眼睛，心裏冷笑。
    這幫人八成是被周大柱收買了。
    正想著對策，忽然聽到一陣吆喝聲：“長遠啊，等等我！”
    老元頭背著鋤頭氣喘籲籲地跑來，身後還跟著三個壯年漢子。
    “這是我堂弟家的幾個後生，都是種地的好手。”
    老元頭擦著汗介紹道，“聽說你這兒缺人手，就把他們叫來了。”
    陳長遠眼前一亮，這可是及時雨啊。
    他立刻調整了工作安排，把那幾個閑散人員分散開，每人身邊都安排一個老實本分的村民盯著。
    “各位叔伯，我重新定個規矩。”
    陳長遠提高聲音說，“從今天起，咱們按工作量計酬。開墾一畝地十塊，除草一畝八塊，挖坑一百個五塊。幹得多的，工錢當天就結。”
    這話一出，村民們頓時來了精神。
    十塊錢一畝，比之前的日結工資劃算多了。
    “我先幹東邊這塊！”
    “西邊這塊歸我了！”
    村民們爭先恐後地幹起活來。
    那幾個偷懶的人見狀，也不好意思再閑著，隻得跟著幹活。
    眼看工作走上正軌，陳長遠鬆了口氣。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本子，仔細記錄每塊地的麵積和土質情況。
    夜幕降臨，清水村。
    周大柱躡手躡腳地走在村子的小路上，心中怒火中燒。
    白天在村民大會上的羞辱讓他心裏一直不舒服，害得他一天飯都沒吃，尤其是陳長遠那副得意的嘴臉，更是令他咬牙切齒。
    “哼，不就是靠著王富貴那個老狐狸嗎？等我毀了你的種子，看你還怎麽嘚瑟！”
    周大柱低聲咒罵著，手裏緊緊攥著一個塑料桶。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幾戶人家，來到了陳長遠家後院的一間簡陋窩棚前。
    這裏是陳長遠暫時存放種子的地方，周大柱早就打聽清楚了。
    周大柱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到自己後，才悄悄靠近窩棚。
    “嘿嘿，陳長遠啊陳長遠，你不是想種藥材嗎？我就讓你的種子全都變成灰！”
    周大柱獰笑著，擰開了塑料桶的蓋子。
    一股刺鼻的煤油味立刻彌漫開來。
    就在周大柱準備往窩棚潑煤油時，突然感覺後頸一涼。
    一個冰冷的金屬物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周大柱，你這是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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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長遠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
    周大柱渾身一僵，手中的塑料桶差點掉在地上。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著說：“陳...陳長遠？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陳長遠冷笑一聲，“這可是我家。倒是你，半夜三更跑到別人家裏來，還帶著煤油，想幹什麽壞事呢？”
    周大柱感覺脖子上的金屬物又往裏壓了幾分，這才意識到陳長遠手裏拿的是獵槍。
    他立刻慌了神，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就是路過...對，我就是路過！”
    “路過？”
    陳長遠嗤笑一聲，“拿著煤油路過我家後院？周大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周大柱額頭上冒出冷汗，他知道自己這次是栽了。
    但他又不甘心就這樣認輸，咬牙說道：“陳長遠，你別太囂張！我...我是來檢查你有沒有偷藏公社的東西！”
    “是嗎？”
    陳長遠語氣更冷了，“那你怎麽不去找村長要個檢查證明？半夜三更帶著煤油來檢查，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周大柱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恨恨地咬著牙。
    陳長遠繼續說道：“周大柱，我勸你老實交代。要不然，我現在就叫醒全村人，讓大家都來看看你半夜三更想幹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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