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貌剛回到座位，同桌張強就湊到跟前，摟住他的肩膀，“沒事吧？”
    “什麽？”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注意力都在張強那斜劉海上。
    左眼不用，隻露右眼。
    “那個……”張強甩了甩頭發，用頭點了點坐在他們右前方的江新月。
    他這才恍然，原來是因為剛才表白的事。
    “都過去了，我現在也想通了，你說的對，戀愛哪有兄弟香？哪有遊戲香？”
    他記得最後兩句話張強經常掛在嘴邊。
    張強一臉不信，李貌有多喜歡江新月，他這個同桌最清楚不過。
    現在表白被拒，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莫不是他看走了眼，好兄弟其實不是深情舔狗，而是披著舔狗外衣的海王？！
    隻有這樣解釋才能說的通。
    李貌瞧著張強懷疑的眼神，神色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
    張強信了。
    信他兄弟是真的放下了。
    然後他興奮了。
    “好兄弟，不枉我對你的教導，你終於開竅了！”
    “今晚我讓你爽一晚！”
    “給你打輔助。”
    李貌聽前麵一句嚇了一跳，好在是他想歪了，可惜是遊戲。
    眼前這可是真兄弟。
    記憶裏，他們上了不同的大學之後就一直很少聯係。
    但彼此並沒有因此而生分。
    每當彼此遇到什麽事，什麽過不去的坎，無論對方在哪兒，都一定會立馬訂票去看望對方。
    陪對方一起泡網吧通宵，一起喝酒發泄情緒，一起吃喝洗……
    等事情過去了，又都會回到各自的生活軌跡。
    他記得，江新月帶著未婚夫出現在他麵前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頹靡待業在出租屋裏。
    張強得知消息，不遠萬裏，買機票飛過來安慰他。
    更是為了給自己出氣，找到江新月，把她當眾臭罵了一頓。
    記憶裏自己的每次低穀，都是他陪自己熬過去的。
    隻是，後來張強因為煙癮太大，得了肺癌去世了。
    這時，班級的嘈雜聲突然消失。
    張強也規規矩矩的坐好。
    但是並沒有看到老班的人影。
    李貌心中了然，伸了個懶腰，趁機用餘光瞥了一眼後門。
    果然，隱約有一個禿頂中年男人正在後窗鬼鬼祟祟往教室裏看。
    他端正坐姿，有些緊張。
    由於這次出成績是在他第一次表白失敗後，所以他記得格外清晰。
    接下來就看準不準了。
    這時，他忽得察覺有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在看自己。
    朝那個方向看去，正好和江新月的眼神碰上。
    江新月慌忙移開視線，內心氣惱。
    不會被他誤會了吧，自己怎麽會突然想忍不住偷看。
    一定被誤會了，好煩。
    不過，剛才偷看了好幾次，為什麽他都沒看自己？
    以前每次回頭的時候，他可是無一例外都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今天卻……
    哼，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不就是拒絕了他的表白嘛！
    再說，自己也沒明確拒絕，說了要學習，他就不能再堅持堅持？！
    想到這，江新月內心更加煩躁。
    這時，老班終於慢悠悠晃進教室。
    他走到講台上，掃視一圈全班，才不緊不慢開口道：“這次大家考的都不錯！”
    聽到這句話，全班才鬆了口氣，漸漸熱鬧起來。
    張強正要找李貌說話，老班卻又突然出聲。
    “但是，有些同學，該批評還是要批評！”
    “高考已經不遠了！再不努把力，以後你們得後悔一輩子！”
    張強悻悻，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全班又都噤若寒蟬，總感覺挨批評的會是自己。
    “這次年級第一還是在我們班，楚紅玉，695分。”
    老班語氣裏的高興怎麽都掩蓋不住。
    班級裏的同學情不自禁送上自己的掌聲。
    學霸無論在哪兒都受人尊敬。
    更何況這個學霸還是校花。
    李貌看著左前方楚紅玉的側臉，完美的下顎線，挺翹的鼻梁，水靈靈的桃花眼。
    他總感覺有什麽關於楚紅玉的事忘了。
    沒來得及多想，班主任已經在講台上開始一個個往下報名字和分數。
    老班把上次考試的成績表放在旁邊對照。
    遇到進步的，就好好鼓勵兩句。
    遇到退步的，就仔細看各科分數，分析哪一門沒考好。
    江新月穩定發揮。
    永遠被楚紅玉壓一頭。
    永遠的班級第二和年級前五十。
    李貌成績中等，每次都在班級25名左右。
    但記憶裏他這次沒考好，是31名。
    老師報到第二十名的時候他就開始緊張，手心裏全是汗。
    就怕自己的名字提前出現。
    21。
    22。
    23。
    ……
    30。
    等到了第30名的時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看下一個了！
    但第30名的那位同學這次成績好像下滑的很嚴重，老班花的時間格外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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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十分鍾，那位同學已經埋在課桌上痛哭起來，老班才停下。
    “好了，下次要好好考！”
    “下一位！”
    “第31名，李貌，445分，我看看，這次下降了好幾名……”
    老班後麵的話李貌已經聽不進去了。
    一樣！
    果然都是一樣！
    和記憶中的分數一樣！
    他娘的真是重生。
    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沒把高興表現的太過明顯。
    老班還在上麵批評他呢！
    他怎麽能笑？！
    可是這嘴角比槍還難壓。
    他趕忙把頭低下，咧嘴無聲笑起來。
    張強從報到25的時候就開始為兄弟擔心，不時觀察李貌的表情。
    他把好兄弟的緊張盡收眼底。
    在聽到30名還是沒有李貌的時候，他已經在心裏醞釀措辭，想著下課怎麽安慰。
    等老班報到31名的時候，他下意識又瞄了眼一旁。
    李貌的臉上沒有沮喪，沒有難過，表情有點古怪。
    然後，他就看到好兄弟低下頭，咧嘴大笑起來……
    這……
    考的差這麽開心？！
    笑了一會兒，李貌才勉強收住笑容。
    抬起頭，突然發現前麵的江新月又在看他。
    江新月偷看被發現，這次她沒有慌忙移開視線，而是東張西望，假裝找人，然後才自然而然把視線移開。
    江新月聽完自己的成績後，就一直在等李貌的名字。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關注他的成績了。
    上一次這麽關注還是上一次。
    她不明白今天自己為什麽又突然在意起來。
    她不時回頭偷看他。
    好在他人好像很緊張，沒注意到自己。
    當報到李貌名字的時候，她瞧見他沮喪的低下了頭。
    她突然有點心軟，自己才拒絕李貌的表白，現在他又沒考好，應該很傷心吧？
    他們畢竟是在一起長大的玩伴，是好朋友。
    想到這，她決定接下來幾天稍微對李貌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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