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林凡的話，讓悄然將他圍住的幾位序列者都愣了一下。接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這小子，都送外賣了，還這麽天真？”滿身血鎧的壯漢嗤笑著問道，
    “不，大哥，那不是天真，那是裝逼。”另一個臉上如同刺蝟一般長出尖刺的序列者同樣嗤笑著說道。
    “或者說……，這位正義感爆棚的外賣員同學，是一個前來微服私訪的大人物。或者某個家族的少爺也不一定。”
    “起碼他想象中的自己一定是這樣的。”
    “不得不說，《康熙微服私訪記》這部雙月前的電視劇，現在確實太火了。”
    “我前幾天就碰見一個煞筆，幻想著自己就是微服私訪的皇上，被我用尖刺給插成了篩子了。哈哈……”
    “小夥子，你是不是也看電視把自己看傻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自己不是微服私訪的皇上，而是電視裏那被拐賣的孩子，被打斷腿丟進大牢的讀書人……”
    “就像你現在一樣。”
    那人一邊嘲諷著林凡，一邊抬起左手，對著林凡張開手。
    一條根部粗大的尖刺從他掌心鑽出，緩慢而堅定的朝林凡刺來。
    “留活的，這小子長得很漂亮，弄上生產線，將來生產出來的孩子突破成序列者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右側，那個悄然間變成古代秀才模樣的序列者，搖著一隻扇子慢悠悠說道。
    他下巴和臉側留著三縷胡須，看起來十分的優雅。
    整個人笑眯眯的，有些像電視裏古代的秀才。
    他微笑著，微笑著，然後神色便變成了恐懼。
    鮮血，
    潑墨般在集裝箱中揮灑。
    在滿是鐵鏽的箱體上形成一片片抽象畫般的豔麗顏色。
    那是他三名同伴的血。
    他張大嘴巴，想要嘶喊。
    卻什麽聲音都無法發出。
    因為有一隻拳頭砸進了他的嘴巴裏，
    並一拳打爆了他的舌頭、牙齒和臉頰。
    並捏住了他的脊椎。
    呲啦啦……
    伴著一股奇怪的被抽離感之後，他發現有一個熟悉的無頭身體軟塌塌的倒在了集裝箱一側的地上。
    ‘這身體穿的衣服和我的一模一樣。’
    ‘連鞋子也是。’
    他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緊接著後知後覺。
    ‘哦，那就是我的身體。’
    ‘我的頭連同我的脊椎骨，被人硬生生拽了出來。’
    ‘是那個送外賣的？’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視角開始快速向下。
    “唰——！”
    林凡將手中連著脊椎骨的頭顱，用蠻力【種】在了地上，隨後拿出電話。
    “喂，譚博士，有一些發現，你最好帶一個能影響市政廳領導們的人過來……”
    ……
    四十分鍾後。
    “太過分了！”
    “這些人太過分了！”
    “這位小兄弟，謝謝你發現了這些惡魔的行徑，並製止了他們！”
    一個穿著黑色行政夾克的中間人，身體顫抖著，對林凡表達的著感謝。
    無論是那些破碎的看不出原型的屍體，還是那個被【種】在土裏的頭顱，都無聲的向他訴說著眼前這個穿著外賣服的少年人的恐怖。
    以及殘暴。
    這讓薛茂聲不可不恐懼。
    當然，集裝箱內那個十分有創意的人類小孩兒半自動生產線，同樣讓他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小兄弟，你放心！”
    “這件事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他們不尊重生命，不尊重人類，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饒恕的！”
    “我一定會嚴查到底！無論這件事是他們四個自己幹的，還是背後有人指使。”
    “行政廳都會一查到底，不管是官員、還是警員，亦或者是其他什麽人或者組織，都絕不姑息！一經查證，全部槍斃！！！”
    薛茂聲認真對林凡承諾道。
    林凡點了點頭，這薛茂聲還挺聰明，看得出來，這件事不是四個序列者能幹的，背後一定有其他勢力。
    “如果有搞不定的序列者，找我。”
    他輕聲說道。
    盡管此時他的神態平和，說話也輕聲細語的，甚至還穿著一身慫不拉基的外賣服，但在薛茂聲眼中，卻詭異的從他身上看到了一抹完全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氣質。
    這種氣質很熟悉，薛茂聲想不明白是哪裏熟悉。
    直到林凡和他告別，再次進入集裝箱內，看著林凡和檀畫一起麵露悲天憫人之色，站在那用釘子和鎖鏈固定，用膠管傳出極速促進交配，來達成受孕、生孩子的賽博流水線。薛茂聲終於想到了林凡身上那抹熟悉的氣質是什麽東西了。
    寺廟裏的怒目菩薩。
    有慈悲菩薩相，有怒目金剛相……
    他恍惚了一下。
    ……
    “小凡，這些人……”
    檀畫不忍的看了一眼被鎖在流水線上的男女們，麵露不忍。
    “這些人已經廢了。”
    “頻繁的激素輸入，頻繁的交配，懷孕，生子，他們的身體和精神，全部都廢了。”
    “哪怕用醫學手段將他們救起，也隻能是變成一群行屍走肉……”
    “哪怕是序列手段，怕也不行……”
    林凡皺起眉頭。
    這些人，確實是廢了。
    檀畫說的對，想要救下他們，科技手段、序列手段，應該是都沒什麽用了。
    “除非……，神的力量。”
    檀畫似乎在呢喃，又似乎若有所指。
    流水線另一側。
    妹妹與餅餅站在一旁，抓耳撓腮。
    他倆都更加擅長戰鬥，確實拿這些人沒有什麽辦法。
    哪怕是妹妹的歡喜火蓮，也隻能治療外傷，對於這種經曆過無盡磨難，精神意識完全崩潰的人，根本沒有什麽好的治療效果。
    “哥哥……”
    “這些人好可憐啊，你幫幫他們好不好？”妹妹看向林凡，聲音有些慘兮兮的。
    “哎……”
    看著已經被停下的流水線，和如同機械一般本能的張嘴，扭動的，連胳膊和大腿都沒有的赤裸的人們。
    林凡忍不住歎口氣。
    這些人蠕動的樣子，就像是夏天旱廁中蠕動的蛆蟲。
    很惡心。
    但林凡卻不覺得他們惡心。
    他隻覺得他們很可憐。
    看著他們的模樣，林凡感覺自己的心髒用力跳動了一下。
    他被難過淹沒。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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