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此時檀畫臉紅發燒、心跳加速，滿腦子都是自己剛剛莫名其妙說出的話給自己帶來的糗意。
    但她還是敏感的從林凡的話中聽出了一些隱藏很深的意思。
    “你說你做了同樣的夢？”
    “所以心香祈夢沒有死！”
    文狀元不愧是文狀元。
    她瞬間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是的，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還有，省城遭受的攻擊也不是瘋災，而是歡喜災。”
    林凡指向窗外，“整個城市的歡喜，有很大的問題。”
    他用最簡練的方式，向檀畫講述了他發現的問題，被陽蛋子斬殺的黑色佛陀，以及隱藏進夢境的心香祈夢。
    “必須解決大家的情緒問題。”
    “盡管不知道心香祈夢是如何吸收喜悅之力的，但很明顯。這些喜悅的力量，一定正在滋養著某個可怕的東西。”
    “林凡，用你的辦法，能阻止全城人的喜悅嗎？”
    檀畫充滿希望的看著林凡。
    他搖了搖頭。
    “我能。”
    “但我不能那麽做。”
    “為什麽？”檀畫和阿瓊同時不解。
    “覆蓋全城的痛苦，會殺死城中的所有人。”
    “以及邪祟，心香祈夢。”
    “但一切就沒有了意義。”
    林凡沒有隱瞞什麽。
    源自父親的痛苦之力，是強大甚至是無解的。
    並且十分針對這喜悅之力。
    但他不能用。
    因為痛苦的力量，是潮汐一般，沒有指向性的。
    如果他真的釋放出那麽多痛苦，那會在挽救所有人之前，先殺死所有人。
    “不過我可以首先讓我們守護者大廈中的所有人變得正常。”
    ……
    十五分鍾後。
    原本彌漫著愉悅氣息的守護者中心，變得平靜。
    所有人不再歡喜。
    甚至一個個都滿臉痛苦。
    沒辦法，林凡沒控製住劑量。
    痛苦釋放的稍微多了一些。
    所有人齊聚在大廳之中，麵覆淚水，看著林凡與檀畫。
    “各位。”
    “心香祈夢還沒死，省城的滅城級災厄事件也沒結束。”
    “我們麵臨的問題，不是瘋災，是歡喜災。”
    檀畫快速講清楚了問題。
    “我們需要做的，一是尋找心香祈夢，二是尋找災器。”
    “各位，請時刻觀察自己的情緒，不要被歡愉侵染……”
    就在檀畫講述著她和林凡商量好的策略時。
    林凡側了一下腦袋。
    做出認真傾聽的動作。
    “嘻嘻……”
    “哈哈……”
    歡快的笑聲若有若無。
    他必須仔細傾聽，才能聽到一點點。
    “怎麽了？”一直分神觀察著林凡的檀畫瞬間發現了他的轉變。
    “有問題。”
    林凡歪著腦袋繼續傾聽著，同時有些放鬆，又有些無語的說道“或許我們不用去尋找了。”
    “我們可以準備戰鬥了。”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
    天空中的光芒，悄然消失。
    天黑了。
    黑暗像倒泄的水銀，從外向內，擠壓著屋中的光亮。
    困意，如同實質。
    出現在每一個守護者身上。
    “心香祈夢，她在用她的能力影響整座城！”
    “她的力量變強了，所以說…… ”
    “其實城中已經出現了災器甚至古界的投影，隻是那東西被隱藏了起來。”
    林凡輕聲說道，同時用一枚扁鏟插入自己的手背。
    鮮血湧出，疼痛覆蓋向四周。
    讓周遭幾乎睡著的守護者們瞬間精神了許多。
    林凡的話讓所有人都緊張無比。
    他們一個個焦急的看著漆黑的窗外，迫切的想要出去。
    就在這時，
    所有人都聽到了一道笑聲。
    “嘻嘻…… ”
    “嗬嗬…… ”
    不同的人，聽到的笑聲都是不同的。
    循著笑聲，所有人看向同一個地方。
    然後看到了相同位置站著的，不同的身影。
    諸神無相。
    所以他們看到的東西，便是無相的。
    在檀畫眼中，她看到的是一尊潔白的玉佛。
    玉佛笑的十分憨厚，仿佛在向人間灑下福報。
    在阿瓊眼中，那是一個黑色的墨盒，墨盒中不停向外湧動著黑色墨汁，汙染著天地之間的所有。
    在林凡眼中，
    那是一個巨大的紅紙剪成的雙喜字。
    那雙喜字被無形的大手張開，整齊的鋪在仿佛黑鏡一般的天空上。
    就仿佛有人結婚時專門貼在鏡麵上的紅雙喜一般。
    喜慶無比。
    無數根猩紅的虛線像一根根魚線一般，從雙喜的邊緣與折痕處灑下，連接在城市裏。
    連接著每一個紅色雙喜字上。
    林凡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快！”
    “損毀城市中的所有紅色雙喜字！”
    林凡毫不猶豫下達了命令。
    同時伸手，抓住了妹妹的手。
    他一步邁出，便已經來到半空中。
    可與以往不同，這一次，他並未進入那種神性斬殺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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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不由一愣。
    看向妹妹。
    妹妹也很疑惑。
    她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無奈的搖了搖頭“哥哥，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好像哪裏都不對，又好像沒有什麽不對的。”
    正待林凡想要再跟妹妹說些什麽時，
    重重的壓力出現在身上，林凡與妹妹不受控製的往地麵上落去。
    膨——！
    他倆重重的砸在地麵上。
    從泥土中拔出身體，林凡一愣。
    被砸成廢墟一般的城市界麵，悄然變換了一個模樣。
    四周的建築已經消失，
    轉而變成了一個個三四米高的身影，站在泥土中，正低頭看著他。
    林凡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
    確定是一種自己沒有見過的奇怪邪祟。
    木質的身體，鑲嵌著石頭一般的巨大肚子。
    蓋在臉上，寫著【歡】字的白布。
    它們靜靜的站在四周，像一個個不會動的建築。
    又像是一個個巨大的腐朽的人偶。
    “哥哥，這些東西，好有趣啊。”妹妹眨了眨眼睛，“就像遊樂場中的那些塑料人。”
    “我們去和它們玩吧。”
    她雙腳一蹬就要飛起。
    卻被林凡一把拽住小腿兒拉扯了回來。
    “先不要玩。”
    “我們還有事情要忙呢。”
    林凡抬頭看著天空中血紅的月亮。
    月亮閃爍著，似乎是一個巨大的雙喜字模糊之後的樣子。
    他看著月亮下那個結滿了紅色果子的怪異藤蔓。
    輕聲說道“我們得去把月亮摘下來，現在可沒什麽時間玩遊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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