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奔遼東馬謖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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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繡和馬謖送走了馬超,兩人回到軍帳之中,擺酒布菜,對坐小酌。
張繡端起酒碗,舉在胸前向馬謖笑道:
“主公派幼常來到鄴城,前後不過半月,竟能降了馬超,得了涼州!”
“如今許都四麵楚歌,早晚已是我大乾的囊中之物了。”
“幼常立下這樣的奇功,回到江夏之後,必能得到主公的賞識。”
馬謖也端起酒碗,和張繡對碰了一下。
“咕咚!”
“咕咚,咕咚!”
向來很少喝酒的馬謖,竟然一飲而盡。
他把碗放回桌上,一抹嘴角的殘酒,抬頭看著張繡笑道:
“回江夏?”
“誰告訴你我要回江夏了?”
張繡探手入懷,拿出了那封周不疑寫給他的書信,放在馬謖的麵前:
“主公信裏說的十分明白了,等此間事一了,便讓你回轉江夏,他另有委用。”
馬謖低頭看了一眼,伸手把信又推回給了張繡。
他提起旁邊的酒壇,一邊幫張繡倒滿了酒碗,一邊說道:
“主公英明神武,何況他的身旁還有我兄長馬良和蔣幹,更有趙雲、甘寧這些文武雙全的將領,何須用我回去?”
“與其回去和他們爭功,我倒不如留在北方,幫助主公開拓一方事業!”
張繡沒想到馬謖竟敢公然違背主公的軍令,不由的麵色一變:
“幼常,軍令如山,軍法無情……”
“主公才立國未久,你可不要挑戰他的權威!”
馬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又是一飲而盡!
等放下了酒碗的時候,馬謖的臉上,已經帶了幾分的醉意。
他本就不善飲酒,酒量也是普普通通。
今日因為心中高興,所以痛飲了幾碗,酒意逐漸上湧,雙眼也變的有些迷離了。
“將軍有所不知!”
馬謖使勁睜大了眼睛,抬頭看著張繡:
“主公雖然聖明燭照,可是他卻處事不公!”
張繡見他似乎對周不疑有怨懟之意,趕忙起身在他肩頭輕輕拍了兩下:
“幼常,你醉了,就該好好休息,切莫要說醉話!”
“今日美美睡上一覺,明日趕回江夏領賞,何樂而不為?”
馬謖手臂一揮,擺脫了張繡,搖頭說道:
“獎賞?我不稀罕什麽獎賞!”
“我荊州馬氏,雖然不在四大士族之列,可也算是豪門望族。”
“我就算是不出仕,也是一輩子吃喝不愁,使奴喚婢!”
“我稀罕主公什麽賞賜?”
張繡見他橫眉立目,一副不吐不快的樣子,不便索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再勸阻。
馬謖撫弄著手裏的酒碗,喃喃自語道:
“論智謀,論兵法,我絕不在法正之下!”
“論口才,論機變,他蔣幹又算得了什麽?”
“可主公屢次重用蔣幹,讓他入江東,赴許都,多次建功。”
“又派法正輔助魏延,收複益州去了。”
“就連十歲的小結巴鄧艾,都能領袖一方,帶著南蠻王的洞兵,西征天竺!!”
“可我呢?”
馬謖啪啪拍著桌子,義憤填膺的吼道:
“我歸順主公數月,卻被主公雪藏不用,唯有這次派我來鄴城,也是因為法正不在,蔣幹未回的原因!”
“讓我回江夏?”
“我絕不!!”
張繡濃眉緊蹙,搖頭歎息道:
“主公胸懷宇宙,可容天地,怎麽可能會刻意的雪藏你?”
“或許是幼常你過於敏感了吧……”
“你還是先回江夏為妙。若是還想立功,可以麵見主公之後,再主動請纓啊!”
馬謖一揮手:
“不必了!”
“回環往複,白白浪費了時間!”
“我要北上遼東,去尋張遼,輔助他攻下倭島,統禦海外諸島!”
“隻有這樣,我才能證明我的智略,絕不在法正和鄧艾之下!”
“法正也不過才拿下區區一個益州而已,如今我已經替主公定了涼州。”
“如果再幫張遼拿下海外諸島,則勝法正多矣!”
“哈哈!!”
“我寧可立下赫赫戰功之後被罰,也不願就這麽乖乖的回到江夏受賞!”
張繡見馬謖醉態盡顯,身形晃動,腳下虛浮。
便命人入帳,攙扶著他轉入後營軍帳裏安歇去了。
次日清早。
一封從江夏發來的加急文書,呈在了張繡的軍案上。
“請將軍務必勸我幼弟返回江夏!”
“若他執意不聽勸阻,將軍可命人把他綁縛送回江夏,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
“馬良萬分感謝!”
書信是馬良親自寫給張繡的。
“真是知弟莫若兄啊!”
張繡歎息一聲,拿著加急的文書起身往後營軍帳裏走去。
可是當他跨步踏入馬謖的軍帳後,卻發現軍帳裏空空如也。
馬謖早已不告而別!
張繡無奈,隻好具表申奏,將鄴城的戰況和馬謖不辭而別,很有可能趕赴遼東去尋張遼的事,稟報江夏。
……
“陛下!”
江夏軍營裏,馬良跌跌撞撞,掩麵痛哭著來到周不疑的軍帳,拜倒在地:
“幼常他果然不遵軍令,招降了馬超之後又不辭而別,前往遼東去了!”
馬良將鄴城發來的急報,呈上周不疑的軍案。
兩旁的文武群臣,無不驚駭!
“自主公自立江夏以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公然違背他的軍令呢!”
“就算是心高氣傲的魏延,在主公的麵前也是唯命是從,不敢有絲毫的違逆。”
“這馬幼常,膽子也太大了吧!!”
“軍前抗命,掉頭之罪,這下主公隻怕要震怒了……”
周不疑雖然愛民如子,但卻執法最嚴,違法必究。
階下眾臣,一時之間盡皆心頭緊張了起來。
雖然明知此事與他們無關,但想到周不疑的龍顏震怒,還是有些發自內心深處的敬畏。
“好!”
“很好!”
沒想到周不疑聽到馬良的哭奏之後,絲毫沒有驚訝的意思,更沒有半點震怒。
他淡淡一笑,隨手從桌案上拾起一封書信,目光從階下群臣身上掠過:
“甘興霸何在!”
喏!
甘寧背插寶劍,應聲而出。
“你即刻派得力錦帆軍,星夜將這封書信送到張遼的軍前!”
甘寧起身向前,從周不疑的手裏,接過了那封書信。
“臣這就安排人手,送往遼東!”
甘寧躬身拜辭周不疑,轉身出軍帳去了。
黃忠靠近趙雲,低聲向趙雲問道:
“子龍,你說主公為何不用文聘走水路去遼東,卻偏偏要用甘寧的錦帆軍去送信?”
“當初張遼去遼東,可就是順江東下,從海上漂往江東的啊!”
趙雲輕輕一笑,低聲說道:
“甘寧的錦帆軍,皆是江洋大盜、海洋飛賊、或者江湖豪俠的背景,身手非凡,水陸盡皆擅長。”
“文聘的水軍,走水路太慢,走旱路又並非他們所長。”
趙雲語聲微頓,更加低聲的說道:
“由此可見,主公已經猜測到,很可能等書信送到遼東的時候,張遼的三軍已經開拔,出海去征討倭族去了……”
“所以他才選擇水旱兩路盡皆擅長的錦帆軍!”
“難道你忘了,甘寧的錦帆軍,當初即便是在江東水軍之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黃忠聽得連連點頭,對趙雲的分析,深以為是。
跪在地上的馬良,泣聲道:
“幼常雖然違背主公的軍令,但畢竟此去鄴城,多少已經立下微功。”
“還請主公念他年幼無知,將來返回江夏之後讓他將功補過,饒他一命……”
周不疑提筆在手,將輿圖中懸於東方海上的幾處島嶼,劃入了大乾的版圖。
“哈哈哈!”
周不疑棄筆在書案上,回頭點頭笑道:
“如果他能回來,我就饒他不死。”
……
遼東。
張遼帶領十萬兵馬,橫推高麗,往南一直打到海邊。
高麗半島六七個部落,盡皆被打散,隻好臣服於大乾帝國。
水路上,巨鯤艦從遼東跨海橫插,也已在海邊等候。
張遼在海邊駐軍休整,挑選出精兵三千。
準備明日啟程,親自搭載巨鯤艦,東征倭島!
“報!”
“報將軍,江夏來人了!”
就在當天的黃昏時候,董小卓急匆匆來到張遼的軍帳外,低聲稟報道。
“江夏?”
“莫非主公疑心我不能成功,所以派人來助我?”
張遼心中頓起狐疑:
“不應該啊!”
“主公深明大義,智略無雙,他若真的疑我,當初便不會讓我獨自領兵來遼東了……”
張遼雖然心中狐疑,但卻不敢怠慢。
急忙起身,向著帳外對董小卓吩咐道:
“快請!”
“請他來帳中與我相見!”
董小卓應諾了一聲,轉身離去。
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
隨著腳步聲漸近,一人大笑著邁步踏入軍帳:
“文遠兄,一向可好?”
張遼抬頭望去,急忙賠笑道:
“幼常?”
“真沒想到,你我能在這裏相見!”
隻見馬謖身穿白衣,一塵不染。
雖然麵帶幾分奔波勞頓的疲倦,卻仍然看起來神采奕奕,風神俊秀。
馬謖見張遼並未卸甲,好奇的問道:
“怎麽?”
“文遠兄要起兵了麽?”
張遼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若幼常再晚來一夜,明日你就見不到我了!”
“我已經挑好了三千兵馬,明日拂曉之後,便登船東下,直擊倭島!”
馬謖聽了,哈哈大笑道:
“果然是天教我成此大功,來的正是時候!”
張遼滿心疑惑,當即問道:
“幼常,主公派你前來,有何吩咐?”
“可有給我的聖旨麽?”
馬謖連忙搖頭,哈哈笑道:
“文遠誤會了!”
“我來這裏,可並不是主公的軍令!”
“主公命我降馬超,取涼州。”
馬謖轉身看著張遼,滿臉的高傲之色:
“我已經十日之前降伏馬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所以才來找你,助你打下倭奴。”
張遼聽到馬謖來此,並非是奉了主公周不疑的軍令,而是違背了主公的旨意,不禁鎖起了雙眉:
“幼常,你還是返回江夏的好!”
“主公治軍最嚴,鐵麵無私,你公然違背軍令,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你此時折返江夏,一切還來得及。”
馬謖搖了搖頭,麵帶微笑,絲毫不以為意:
“不管我回江夏,還是在這裏,不都是為主公效力,為大乾帝國效忠?”
“文遠你征伐倭奴,卻又不通倭語,多有不便。”
“馬謖不才,精通周邊異族語言,連主公請南蠻王來,都是派我前往的。”
“有我陪你前往倭奴,我保你不費吹灰之力,奪下諸島!”
馬謖見張遼還是低頭不語,似乎心中難以決斷,便笑道:
“文遠兄,莫非是你怕我搶你的功勞麽?”
“若不能成功,我提頭去見主公,並不連累你。”
“若我成功了,功在你一人,我也不貪功冒領,如何?”
張遼被馬謖的言詞擠兌,似乎如果不帶他隨軍前往,自己倒變成了心胸狹隘,不能容物的小人了!
因此隻好點頭答應: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幼常了。”
“暫且在軍中安歇,明日一早,我們便登船啟程!”
馬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
“文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後悔帶上我!”
馬謖從鄴城趕來這裏,一路上風塵仆仆,實在疲困已極。
所以回到自己的臨時軍帳之後,倒頭便睡。
第二天。
張遼將十萬大軍停駐在海邊,自領三千最精銳的兵卒,帶著董小卓和馬謖,登巨鯤艦向東邊大海的深處前行。
“文遠,等抵達倭島之後,你先按兵不動。”
“等我上岸,先去見他們的頭領,曉示我大乾帝國的威嚴。”
“他們若是效法馬超,肯於歸順,自然一切都好。”
“若是不肯,再擊之不遲。”
張遼站在甲板上,遠眺著茫茫大海,總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隱約之中,似乎有種不祥之兆。
但他戎馬半生 ,早已見慣了生死。
“既然主公派我來征服倭島,自然是覺得我能擔此重任!”
他振作精神,對身旁的馬謖微微點了點頭:
“就依你。”
……
“報!”
“報將軍,馬謖他……”
“馬謖被倭人部落砍了腦袋,懸掛在寨門之上呢!”
七日之後,抵達倭島的第二天。
驚天噩耗,倏然發生!
“痛哉!”
“幼常!”
“等回到江夏,我怎麽向主公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