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的手指撫過青銅盒表麵凹凸的紋路，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長白山深處那座青銅門。鋪子裏的暖氣片發出滋滋聲響，卻驅不散從骨頭縫裏滲出的寒意。盒蓋上兩條首尾相銜的螭龍正用紅寶石鑲嵌的眼睛盯著他，這分明是汪藏海在海底墓留下的標誌。
    "天真同誌！胖爺我搞到好東西了！"王胖子裹挾著風雪撞開門簾，羊皮襖上還沾著唐古拉山的雪粒。他抖開一卷泛黃的拓片，殘缺的星象圖與青銅盒紋路完美契合，在交疊處浮現出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坐標。
    三日後，昆侖冰川深處。
    張起靈的登山鎬突然停在冰層前。黑金古刀劃開萬年玄冰，露出半截青銅鑄造的龍形脊骨。冰晶折射的陽光下，那些鱗片竟如活物般翕動，吳邪的指尖剛觸到鱗片邊緣，整座冰川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龍吟。
    "退後！"張起靈扯著吳邪的衣領向後躍去。原先站立處的冰麵轟然塌陷，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冰隧道。王胖子腰間安全繩的熒光在冰壁上投出詭譎綠光，照見隧道盡頭若隱若現的青銅樹紋樣。
    地下湖的寒氣讓防寒服形同虛設。吳邪的手電光束掃過湖麵時，無數麵青銅鏡從水下緩緩升起。鏡中倒影突然開始自主行動：胖子看見雲彩在鏡中烹煮酥油茶，吳邪的倒影身後站著完好無損的阿寧，而所有鏡子裏的張起靈——都在流淚。
    "這不是幻覺。"黑眼鏡的聲音從穹頂傳來。他倒懸著站在冰棱之間，墨鏡邊緣凝結著血珠，"二十年前，考古隊在這裏找到過活著的青銅門。"
    吳邪用毛刷掃去盒底青苔時，三道凹槽突然在青銅內壁浮現。凹槽邊緣的銅綠呈現異常鮮亮的孔雀藍色，這分明是青銅接觸過人血後形成的堿式碳酸銅結晶。
    "超聲波成像顯示夾層裏藏著簧片組。"霍秀秀將探測儀屏幕轉向眾人，三維建模圖中，128枚蛇形銅片精密交疊，構成類似現代聲碼器的機械結構，"這些戰國晚期青銅含錫量達到22，共振頻率剛好覆蓋人類聲帶範圍。"
    張起靈的指尖突然按住盒蓋邊緣，黑金古刀在掌心劃出血線。當血珠滴入凹槽的刹那，青銅盒內部傳來機械轉動的哢嗒聲，二十年前西沙海底墓裏聽過的青銅鈴鐺聲在眾人耳畔炸響。
    "捂住耳朵！"黑眼鏡的峨眉刺突然穿透盒蓋縫隙，刀刃與青銅簧片碰撞出刺耳鳴嘯。吳邪在眩暈中看到盒底浮現出星空圖，那些星子竟是用隕石碎片鑲嵌而成，鬥柄指向的方位與他們在冰川發現的龍脈走向完全重合。
    胖子用洛陽鏟卡住即將閉合的夾層時，青銅盒突然噴射出淡紫色霧氣。解雨臣甩出的金剛傘堪堪擋住飛向吳邪麵門的銀針，那些牛毛針在傘麵拚出"汪"字篆文，針尾附著的屍蟞卵正在快速孵化。
    "頻率256hz，持續七秒。"張起靈突然開口，聲帶震動帶起青銅鳴響。當他說出那個古老發音的張家密語時，盒內傳出齒輪咬合的清脆聲響，八層同心圓銅盤漸次展開，最內層嵌著的磁石正指向胖子背包裏的雙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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