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活體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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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暗河的水流將五人衝入明代寶船殘骸之際,吳邪正被玉俑的麵容嚇得渾身戰栗。寶船甲板上覆蓋著如血肉般的增生組織,船板接縫處滲出腐蝕性黏液,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這船在呼吸!”霍秀秀的登山鎬陷入甲板的瞬間,整條船猛然劇烈顫動。解雨臣的匕首劃開表層血肉,露出內層青銅骨架——這竟然……是艘用汪家特製青銅打造的"活體沉船"。
張起靈突然指向桅杆,那裏懸掛著數百具風幹的海蛇幫屍體。每具屍體的七竅都插著青銅管,管子另一端連接著船腹的巨大肉瘤。當胖子試圖觸碰其中一具屍體時,肉瘤突然收縮,屍體眼球瞬間膨脹成血球。
"汪藏海用海蛇幫成員飼養這艘船。"張起靈的聲音罕見地帶著厭惡,"他們既是船員,也是養料。"吳邪注意到屍體腰間都掛著青銅避水珠,珠子表麵刻著與三叔筆跡相同的星象紋路。
五人小心翼翼地穿過血肉走廊,發現船艙內布滿跳動的血管。在船長室,他們找到了一本用人皮裝訂的航海日誌。當解雨臣的鳳凰紋匕首劃破封麵時,無數螢火蟲狀的光點從中飛出,在空中組成汪藏海的全息投影。
"當你們看到這段影像時,我已成功將南海眼改造成鏡像世界的穩定器。"汪藏海的聲音帶著得意,"但活體青銅需要持續的能量供給,而海蛇幫的血液是最佳燃料..."
影像突然扭曲,畫麵中出現了年輕時的吳三省。他正與汪藏海對峙,手中握著半塊雙魚玉佩:"你答應過我,隻要幫你封鎖海藏,就解除我身上的青銅詛咒!"
吳邪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終於明白三叔為何總在午夜對著青銅鈴鐺發呆。就在這時,船腹的肉瘤突然炸開,無數條觸須向五人襲來。張起靈的黑金古刀劃出銀弧,觸須被斬斷的瞬間噴出腐蝕性液體。
"快走!"解雨臣將霍秀秀推向暗河出口。王胖子抱著青銅避水珠殿後,避水珠突然發出共鳴,船底的暗河水位開始急劇下降。吳邪在最後一瞥中看到,肉瘤中心鑲嵌著半塊雙魚玉佩,與他在長白山得到的那半塊嚴絲合縫。
"等等!"林深的聲音突然從血肉牆壁中傳來。眾人回頭,隻見他的身體正與船壁的血管融合,青銅紋路在皮膚下流轉:"這船的核心在龍骨,汪藏海用隕銅製造了活體心髒!"
張起靈的黑金古刀突然刺入血管,陳文錦筆記裏的符文在刀身上流轉。整艘船開始逆時針旋轉,血肉組織快速硬化成青銅。林深的右手脫離血管,甩向吳邪:"接著!"
吳邪接住的是塊青銅殘片,表麵刻著與自己掌心相同的疤痕紋路。林深的聲音變得虛無縹緲:"我就是活體青銅的一部分...幫我解脫吧。"
"林深!"霍秀秀哭喊著想要靠近。解雨臣抱住她,匕首懸浮在空中:"他已經和船融為一體了。"吳邪的掌心突然發燙,半塊雙魚玉佩開始吸收青銅殘片的能量。
船腹的肉瘤突然爆炸,釋放出腐蝕性的黑霧。張起靈抓住吳邪的手腕,將他推向暗河出口。就在他們即將逃離時,林深的聲音再次傳來:"去青銅祭壇!那裏有解除詛咒的鑰匙..."
五人順著退潮的暗河漂流,最終抵達一處布滿鮫人燈的海底墓道。這些燈的造型與幽靈船上的雕像相同,但魚眼處鑲嵌著跳動的心髒。當吳邪的手電筒掃過某盞燈時,心髒突然劇烈收縮,整座墓道被血紅色籠罩。
"這是汪藏海的記憶封存裝置。"解雨臣的聲音帶著顫抖,"每盞燈都封存著一個死者的記憶。"霍秀秀的聲呐儀突然亮起,顯示墓道盡頭有個巨大的生物反應。
張起靈的黑金古刀突然發出嗡鳴,刀身浮現出陳文錦筆記裏的符文。就在這時,所有鮫人燈同時亮起,發出令人心碎的歌聲。吳邪感到一陣眩暈,腦海中浮現出三叔年輕時的影像——他正站在青銅門前,將半塊雙魚玉佩交給一個戴海蛇麵具的人。
"三叔...竟然是汪家的人?"吳邪踉蹌後退,撞到一盞鮫人燈。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入:1984年西沙海底墓,吳三省在墓室裏與汪藏海的投影交易;1993年雲頂天宮,他親手將陳文錦推入青銅門後的鏡像世界。
"這些都是鏡像世界的記憶!"解雨臣抓住吳邪的肩膀,"汪藏海用鮫人歌聲混淆現實與鏡像,讓你看到的其實是另一個時空的三叔!"
就在這時,墓道盡頭的陰影中浮現出數百具鮫人屍骸。這些鮫人沒有魚尾,而是長著人類的雙腿,他們的心髒都被挖空,取而代之的是跳動的青銅燈芯。張起靈突然割破手掌,將血液滴在鮫人燈上,整個墓道開始逆時針旋轉。
"小哥!"吳邪驚呼。旋轉停止時,他們發現自己置身於另一個時空的南海眼——這裏的海水是黑色的,天空中漂浮著青銅星辰。在墓道盡頭,汪藏海正站在青銅門前,將半塊雙魚玉佩嵌入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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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鏡像世界的過去!"霍秀秀震驚道,"我們在穿越時空!"就在這時,青銅門突然打開,一道銀色光芒將吳邪吸入其中。在光芒中,他看到自己的另一個鏡像正站在長白山青銅門前,兩塊雙魚玉佩在虛空中緩緩融合。
"吳邪!"張起靈的喊聲帶著罕見的焦急。他甩出捆屍索纏住吳邪的腰,卻發現自己的麒麟紋身正在快速褪色。王胖子抄起爆破筒砸向漩渦中心,卻被反震的能量波掀飛。
旋渦中突然伸出無數青銅手臂,將吳邪拖向青銅門。在最後一瞥中,他看到林深站在時空裂縫裏,全身覆蓋著青銅鱗片:"去找真正的海藏入口...那裏有解除詛咒的方法!"
張起靈的古刀突然刺入旋渦核心,陳文錦筆記裏的符文在刀身上流轉。整個墓道開始崩潰,鏡像世界的投影逐漸消散。五人在劇烈的時空亂流中墜落,最終被拋入一個布滿青銅祭祀器的海底洞穴。
吳邪在劇痛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青銅祭壇上。祭壇周圍環繞著十二具玉俑,每具玉俑的麵容都與他相同。張起靈的血液正順著祭壇紋路流淌,激活了刻在牆壁上的星象圖。
"這是汪藏海的鏡像祭祀陣。"解雨臣的聲音帶著顫抖,"他要用十二具替身承受海藏守護者的怒火。"王胖子突然指著玉俑驚呼:"這些俑的衣服...和我們在雲頂天宮穿的一模一樣!"
霍秀秀的聲呐儀突然亮起,顯示洞穴底部有個直徑千米的青銅迷宮。迷宮中心沉睡著具青銅棺槨,棺蓋上盤繞著與吳邪掌心相同的疤痕紋路。
張起靈的黑金古刀突然發出龍吟,刀身浮現出陳文錦筆記裏的符文。當他將刀刺入祭壇中央時,整個洞穴開始逆時針旋轉。吳邪看到自己的另一個鏡像正從棺槨中走出,兩個世界的重疊即將引發大爆炸。
"小哥!"吳邪大喊,"用雙魚玉佩!"張起靈將半塊玉佩拋向空中,古刀劃出完美的弧線。當啷一聲,玉佩被斬成兩半,陰陽雙魚的紋路化作數據流在空中消散。旋轉驟然停止,鏡像吳邪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後消失在青銅光芒中。
五人如爛泥般癱坐在海底沙地上,周圍漂浮著玉俑的殘骸,仿佛一片凋零的花瓣。解雨臣突然指向海麵,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看!”吳邪猛地抬頭,隻見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如墨染般陰雲密布,雲層中隱約可見長白山青銅門的輪廓,宛如一座神秘的巨獸,蟄伏在天際。
“鏡像世界的排斥反應減弱了。”張起靈的話語簡短而有力,仿佛一把利劍,刺破了周圍的沉寂。“但海藏的封印依然脆弱,宛如風中殘燭。”吳邪緊緊握著手中的半塊玉佩,仿佛那是他最後的希望,他驚訝地發現,魚尾處的血漬已經滲成了完整的八卦圖案,如同一幅神秘的畫卷,在他手中緩緩展開。
"接下來怎麽辦?"王胖子撓了撓頭。霍秀秀的聲呐儀突然收到信號,顯示南海眼正以每小時三十海裏的速度向長白山移動。解雨臣的匕首突然懸浮在空中,刀柄上的鳳凰紋與雲層中的青銅門產生共鳴。
"海藏在尋找終極。"張起靈的目光望向深海,"而終極...也在尋找我們。"就在這時,海底傳來轟鳴,吳邪的意識被吸入玉佩的紋路中。在虛空中,他看到長白山青銅門與南海眼鏡像門開始重合,兩個世界的終極力量正在玉佩中孕育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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