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普通陶俑！"吳邪用匕首刮開陶俑腳底的釉彩，露出刻著"石灣黃炳記"的底款。我猛然想起佛山石灣陶藝界流傳的禁忌：給神像開眼需用公雞血，若誤用人血，泥胎便會吸魂轉生。此刻我們眼前的二十尊陶俑，眼眶裏正緩緩滲出混著黑狗毛的血漿。
    林深突然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的客家圍龍屋紋身："上個月我在梅州考察，圍屋地窖裏發現秦代竹簡，記載著趙佗在嶺南設立"生死實驗室"。"他蘸取陶俑眼眶的血漿，在地麵畫出個陰陽魚圖案，"這些生物艙的技術，和竹簡記載的"冰魄續命術"完全一致！"
    張海若的隕鐵匕首突然指向西北方位，刃身映出個模糊的工程師身影。那影子頭戴安全帽，腰間卻別著青銅羅盤，正是珠海伶仃洋傳說中的"幽靈工程師"。當他穿過陶俑陣時，每尊陶俑的胸腔都傳出港珠澳大橋打樁機的轟鳴。
    "用這個！"吳邪拋來支潮汕桃木釘，"血親破煞需以子母血為引。"我忍痛將桃木釘紮入與林深相連的胎記，劇痛中浮現出圍屋實驗室的恐怖記憶：秦代方士用青銅手術刀將我們這對孿生子剖開，把南海鮫人基因縫入脊椎，又在客家圍屋地底修建了巨型培養池。
    陶俑群突然跳起英歌舞，骨槌敲擊聲與大橋鋼索共振頻率同步。二十具生物艙升起全息投影，展現1983年科考隊在伶仃洋海底作業的畫麵——他們打撈起的不是沉船，而是戴著安全帽的青銅屍群，屍身纏滿光纖電纜。
    "小心血咒反噬！"林深用羅盤擋住飛濺的陶片。我滴在陶俑眼窩的鮮血突然逆流，在空中繪出潮汕血符。符咒觸及石門時，整座墓室突然翻轉，露出客家圍屋實驗室的真容：秦代青銅鼎與現代離心機並聯運作，竹簡懸浮在量子計算機的力場中。
    幽靈工程師的虛影將安全帽扣在我頭上，帽簷內襯刻著"2035年深中通道項目部"。當頭盔接觸胎記的刹那，無數記憶數據湧入：
    趙佗的方士在伶仃洋底修建"歸墟之眼"，用童男童女煉製青銅屍油。八十年代打撈起的工程師屍體被注入我們的克隆細胞，成為連接古代巫術與現代工程的活體電纜。此刻港珠澳大橋的每一個橋墩裏，都封存著三百具玉化的雙生子。
    "破！"林深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潮汕血符應聲碎裂，卻從裂縫鑽出石灣陶窯特有的青焰。火焰中顯現父親的身影，他左手拿著秦漢竹簡，右手握著基因測序儀，腳下的培養池裏沉浮著數百個我們的克隆胚胎。
    幽靈工程師突然實體化，他摘下腐爛的半邊臉露出青銅顱骨，齒縫間卡著大灣區建設集團的工牌。當他的機械臂插入陶俑胸腔，整座實驗室開始播放趙佗的詔書錄音："朕以科學證玄學，用工程續龍脈......"
    突然響起的廣府童謠《月光光》中，陶俑眼眶裏的人骨假眼紛紛爆裂。飛出的納米蟲群在空中組成深中通道的施工圖，每處焊接點都標注著我們的克隆編號。林深扯斷脖頸處的客家銀鎖，露出皮下植入的青銅芯片——那正是伶仃洋海底打撈出的"歸墟密鑰"。
    "原來我們才是鎮海樁！"我觸摸著圍屋牆壁上的秦代電路圖，淚水滴落處，石板顯出現代混凝土的鋼筋結構。當血親之血染紅最後一枚陶俑眼珠，整座實驗室開始坍縮，將我們吸入港珠澳大橋最深處的水泥棺槨——那裏沉睡著三百個戴安全帽的青銅屍，正在等待活體密鑰的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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