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月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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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的月光透過防彈玻璃,在骨笛表麵鍍上血色。林深戴著蠶絲手套轉動笛身,突然用銀針刺破吳邪食指。血珠滴在笛尾的殄文上,竟發出滾油煎肉的滋滋聲,篆體"鎮"字突然滲出黑水,在宣紙上洇出人麵瘡的圖案。
    "坎離移位,鬼星值夜。"她沾著血在宣紙上畫出紫薇垣星圖,太微垣與天市垣的方位正在詭異重疊,"你的命宮正在被天狗星吞噬,這笛子在吸食你的..."話音未落,倉庫頂部的日光燈管突然炸裂。胖子抄起工兵鏟擋在兩人身前,玻璃碎片中映出無數個紅衣女子的倒影,每個倒影的脖頸都係著浸血的麻繩。
    吳邪感覺有冰冷的手指在摩挲後頸,轉頭卻見自己的影子詭異地多出個發髻。骨笛在保險櫃裏發出蜂鳴,櫃門上的電子鎖顯示屏瘋狂跳動——那串不斷變化的數字,分明是胖子老家祠堂的門牌號。更詭異的是,顯示屏的ed紅光裏滲出屍油,在鋼板上寫出楚篆"償"字。
    "別看影子!"林深拋出朱砂繩纏住吳邪手腕,"這是《白澤精怪圖》裏記載的"畫皮鬼",專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腳下的水磨石地麵突然變成透明,下方百米深處,無數具身披金縷玉衣的屍骨正在搭人梯往上爬,腐朽的指骨摳進混凝土縫隙,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胖子突然慘叫,他脖頸處的摸金符正在灼燒皮膚。扯下符咒的瞬間,眾人看到符背麵的雮塵珠裏封著半張人臉——正是三天前失蹤的古玩販子老六。林深甩出五帝錢布陣,銅錢落地卻立而不倒,在地麵投射出儺戲麵具的陰影。
    "是陰宅通幽術!"吳邪的戰術手表突然倒轉,時針劃過表盤發出骨骼碎裂聲,"有人把整個倉庫煉成了活人棺!"他扯開領口,鎖骨處的青銅紋路已蔓延至喉結,每當骨笛震動,那些紋路就會凸起如蚯蚓蠕動。
    倉庫溫度驟降,嗬氣成霜。林深的銀步搖結滿冰晶,她咬破舌尖噴出血霧:"熒惑守心,破!"血珠在空中凝成六甲秘祝的"臨"字,暫時凍住不斷上升的屍骨人體。胖子趁機撬開通風管道,卻見裏麵塞滿纏著紅線的人偶,每個都貼著寫有他們生辰八字的黃紙。
    "咯咯咯..."
    詭異的笑聲從骨笛孔洞傳出,第三孔突然探出紅線纏住吳邪右手。他掌心的鎖魂針印記迸發青光,不受控製地在牆麵畫出楚國祭祀場景:戴著青銅儺麵的巫祝正在活剝人皮,那張血淋淋的人皮赫然是民國吹笛女子的麵容。
    "這是伏獸笛的記憶反噬!"林深將銀針刺入吳邪太陽穴,"快默念..."話未說完,她突然捂住左眼,指縫間滲出黑血——月瞳在強製開啟狀態下,正被某種力量侵蝕。
    胖子抄起黑驢蹄子塞向骨笛,卻見蹄子表麵長出黴斑狀的肉芽。那些肉芽瘋狂吞噬著驢蹄,轉眼間就膨大成嬰兒手掌的模樣。更恐怖的是,每隻"手掌"的掌心都裂開嘴狀豁口,發出老式留聲機卡帶的嘶吼。
    吳邪的戰術靴突然陷進地麵,透明化的水泥裏伸出三隻金縷玉衣的手骨。他摸出防風打火機點燃酒精棉,火焰卻變成幽綠色,照亮倉庫頂部密密麻麻的懸屍——那些幹屍腳腕都係著青銅鈴鐺,鈴舌竟是半截人指骨。
    "兌位缺角,生門在巽!"林深扯斷發帶,青絲在空中自動編織成洛書圖案。當最後一絲頭發嵌入"四"宮位置時,東南角的貨架突然倒塌,露出背後用朱砂畫的鎮魂符。符咒中央釘著把青銅匕首,刀柄的蟠虺紋與吳邪鎖骨處的紋路如出一轍。
    骨笛突然淩空飛起,笛孔中射出七道黑光。被擊中的貨箱瞬間腐爛,露出裏麵成捆的民國大洋——那些銀元上的袁世凱頭像,全都變成了吳邪母親的麵容。胖子掄起消防斧劈向黑光,斧刃卻長出黴變的血管,順著握柄向他手臂蔓延。
    "棄斧!"林深拋出浸泡過公雞血的糯米,米粒擊中血管發出油炸般的爆響。吳邪趁機撲向青銅匕首,握住的瞬間,二十年前的記憶如潮水湧來:重症監護室裏,母親臨終前用這把匕首割斷自己的氧氣管,鮮血噴濺在描金首飾盒上...
    "小心!"胖子的吼叫將他拉回現實。透明地麵下的屍骨人梯已突破最後防線,五具金縷玉衣的骷髏破土而出,玉片拚接的胸腔裏跳動著腐肉組成的心髒。林深劃破手掌按在地麵,血陣瞬間展開:"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金光咒的屏障與屍骨相撞迸發火星,最前方的骷髏突然開口,發出的竟是吳邪已故導師的聲音:"楚帛書殘卷...在張家界..."話音未落,骷髏的玉衣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牆麵拚出戰國墓葬結構圖。
    骨笛在這時奏響《九歌·山鬼》的曲調,倉庫所有金屬製品開始共振。吳邪發現自己的血液正在逆流,戰術手表鏡麵浮現出血色篆文——那是楚辭中"怨靈噬主"的警告。他舉起青銅匕首刺向骨笛,刀刃卻在接觸笛身的瞬間融化,鐵水在地上凝成哭泣的儺麵圖騰用你的血!"林深扯開吳邪的衣領,鎖骨處的青銅紋路已蔓延至心口,"伏獸笛認主需要血祭!"她抓著吳邪的手腕按向笛身,血液接觸殄文的刹那,整支骨笛變成透明,露出內部密密麻麻的鎖魂針,每根針上都刻著不同年代的宿主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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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中央的金針突然顫動,針體浮現"吳琊"二字——這正是吳邪出生時族譜記載的古體寫法。胖子突然指著窗外驚呼:"月亮裂了!"眾人抬頭望去,血月中央出現黑色裂痕,宛如被利刃劈開的瞳孔。
    倉庫四壁開始滲出屍蠟,地麵浮現出楚國司巫的卜辭:"丙辰日,大凶,宜血祀。"當最後一道筆畫顯現時,吳邪的華為手機突然自動播放視頻——畫麵裏戴著青銅儺麵的神秘人,正在吳家祖墳前埋下刻滿殄文的玉琮。
    "這是實時監控!"林深放大畫麵,墓碑上的青苔還在滴露,"祖墳西南角的槐樹..."話音未落,視頻中的儺麵人突然轉頭,露出麵具內側吳邪父親年輕時的麵容。骨笛在這時發出悲鳴,所有鎖魂針同時刺入吳邪十指。
    劇痛中,吳邪看到民國二十三年的雨夜:穿陰丹士林旗袍的女子在戲台吹笛,台下觀眾的眼珠爆裂,紅線蟲從眼眶鑽出爬向笛孔。當最後一條紅蟲被骨笛吞噬時,女子轉頭露出與吳邪八分相似的麵容,左眼瞼下朱砂痣滴著黑血。
    "三姨太..."吳邪無意識地呢喃出族譜上的稱謂,右手不受控製地結出楚國巫祝的法印。倉庫內的懸屍突然集體轉向東方,金縷玉衣的屍骨跪拜在地,骨笛自動飛入他手中,吹奏出的音律竟與吳家祖傳的安魂曲完全一致。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倉庫恢複死寂。林深發現自己的月瞳暫時失明,胖子摸金符上的雮塵珠碎裂成粉。吳邪跪坐在血陣中央,十指鎖魂針已沒入指尖,而那隻描金首飾盒,此刻正在他膝上自動打開,露出裏麵沾滿血漬的嬰兒繈褓——繈褓上的生辰八字,正是今日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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