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怪女孩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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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黎香,從小就沒有朋友,隻有姥姥和一隻大黃狗,我叫它阿黃,它幾乎是我童年唯一的玩伴。如今它已經老到不願意動一動,整天趴在姥姥腳下。我回來時,再不會衝著我搖著尾巴上躥下跳,隻會無精打采地搖晃幾下尾巴,頭略微抬起一點看我一眼,然後繼續閉目養神。姥姥也很老了,走路會有些費勁,隻能借助拐棍,我回來時,她正帶著老花鏡在翻看什麽,見我回來,她衝我招招手。
“姥姥您在看什麽?”
“你的照片,你什麽時候照了這張和別人的合影,我怎麽沒印象了?……”
我看向姥姥手裏拿著的陳舊相冊,相冊裏有一張合影,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個是我,另一個是杜海美,照片上我梳著兩隻小辮子,倔強地仰著頭,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可我身邊的杜海美笑得非常甜美,她曾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惜她已經不在了,想起她,難免勾起了我遙遠的回憶。
認識杜海美是我剛升入高中的時候,本以為進入新環境,麵對新麵孔,就會和初中時不一樣,不會再被同學排擠,可我低估了我的“大名”早就有人把我的怪異不合群,宣揚出去,新環境裏我同樣要遭受同學們異樣的目光,也許我已經習慣了,並不覺得多難受。
杜海美是我的同桌,幾乎沒說過話,從她看我的眼神中我發現了恐懼,她害怕我。還記得那天,我走進課室,就聽見一陣尖叫聲,一個大塊頭男生)拿著一隻小耗子,嚇唬班裏的女同學,有幾位膽小的同學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這位大塊頭不但不收斂,還繼續他的惡作劇。
我最討厭這樣的男生,所以在路過他身邊時,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一眼激怒了他,他冷笑一聲,拿著小耗子走到我麵前,把那隻小耗子湊近我的臉。
我毫無反應,一點不害怕,也沒有退縮的意思,他反而覺得無趣,轉手把那隻小耗子湊近了杜海美的麵前。杜海美膽子很小,看見耗子蹬著小腿早就嚇得臉色煞白,失控般尖叫著,她這叫聲刺激了“大塊頭”的感官,他覺得好玩般,要把小耗子扔到杜海美的身上。
我忍無可忍地站起來,大喝:“你太過分了。”
“大塊頭”沒料到我會阻止,他愣了一秒鍾回頭挑戰般看向我,我瞪著他,眼神極冷。
他突然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接下來,他一揚手,把那隻小耗子扔在了杜海美的身上。杜海美慘叫了一聲,隨即跌倒在地上,我連忙扶起她,同時我的手裏多了一隻褐色的蠍子,它是我的寵物,當我正想更進一步的行動,忽然覺得有人扯了我的衣角一下。我回頭去看,正是杜海美,她衝我搖搖頭,那雙極美麗靈活的大眼睛,似乎在告訴我,不要惹事。
我猶豫了一下,收起了我的寵物。然而,他卻更過分了,從地上抓住那隻虛弱的小耗子,就塞進了我的後背,那一刻我沒動,倒是很多女生嚇得發出了尖叫,我隻抖了抖手,我的小蠍子就從我的袖口爬了進去,那隻小耗子很快被我的小寵物逼了出來,中邪一般向“大塊頭”爬去,小耗子的身後跟著我的寵物,它尾鉤高翹,形狀凶惡之至!
還沒等“大塊頭”反應過來,小耗子已經鑽進了他的衣服裏,還有我的小寵物,這一係列的變化,早就把其他人嚇傻了,隻聽“嗖嗖”的吸氣聲,所有的同學,全部看向我,目光中帶著無比的恐懼。
“求你,把這東西弄走……”大塊頭哀求般衝我嚎叫,我再不出手,我估計他會跪在我麵前,我瞧時間差不多了,收起了我的寵物,同時上課鈴響,老師走了進來。見“大塊頭”滿臉大汗地站在那裏,奇怪地問道:“石磊你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回座位去?”
“老師,我……我要回家。”
“回家?”老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我鄰座的女生捂住了鼻子嘟囔:“怎麽這麽大的騷味?”
“大塊頭”的臉突然紅了,我低頭去看,隻見地上一片水漬,還有水滴從“大塊頭”的褲腿滴下來。
“哎呀!石磊尿褲子了。”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頓時教室裏爆發了哄堂大笑,隻有我沒有笑,我發現杜海美也沒笑,她看向我,眼神中竟然有一絲感激。
“你不怕我了嗎?”我自嘲地冷笑。
“不怕,你很有正義感,你不會隨便害人的,除非對方想對你不敬。”她低聲對我說道,我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終於有人肯跟我說話了,我應該冷漠相對的,可為什麽我對她微笑了,也許我太渴望友誼了吧!
那節課,老師講了什麽,我沒聽清楚,我頻頻偷看杜海美,她在擦,她前不久在桌子上畫的界限,我忍不住問:“擦掉幹什麽?”
“以後我們是朋友了,朋友之間沒有界限。”她低聲說著,並衝我微微一笑,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隻有別過頭來,假裝專心聽課的樣子,其實老師講的一個字我都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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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我一直一個人走,從小就沒有過一個伴,走出學校大門時,我突然看見杜海美那瘦削苗條的身影,她走幾步回頭望一眼,像是在等人,我低下頭,不敢向她等的人是我,當我低著頭走過她身邊時,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怎麽這麽慢,我等你半天了,一起走。”她的手臂伸進了我的臂彎裏,絲毫不允許我拒絕的樣子。我本想甩掉她的手,拒絕她的靠近,可手臂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竟然很享受她挎著我的感覺。
一路上她不停的嘰嘰喳喳,不過她見我伸手去懷裏,很緊張地看向我,我笑著說:“不用怕,我的小寵物很乖的。”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很可愛,我好笑地說:“要問什麽就問吧!”
“都說你很怪,你真是很怪,怎麽養了一隻那麽……那麽奇葩的寵物?”
“奇怪嗎?奇怪你還跟我做朋友,實話告訴你,我是天煞孤星,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運,你確定要跟我一起走,跟我做朋友?”
我的話似乎嚇到她了,她眨了眨眼睛還是挎住了我的胳膊:“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個好人,而且是個很忠誠的朋友,所以別想嚇唬我。”
“我沒嚇唬你……”我的話音未落,突然聽見前麵傳來一陣喧嘩聲,我們循聲看去,隻見在一條巷子中,奔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一麵奔,一麵在啞著哭喊:“殺人了,殺人了……”女人的行為瘋癲,,麵部扭曲,叫聲愈來愈是淒厲,一邊跑,一邊回頭去看,好似身後有什麽妖魔鬼怪在追趕她一樣。
杜海美嚇得渾身一顫,抓住我的手向一邊躲去,而我卻甩開她的手,迎向那瘋癲的女人。
“你傻了……沒看那女人發瘋了嗎?”她一把拽住我,阻攔了我一下,也就是這一下,我沒來得及阻止那女人,女人已經衝上了馬路,被一輛飛馳而來的汽車撞飛出去,成拋物線一般在天空畫了一個高難度的弧度,最後落在了地上,她的後腦重重撞在了地上,血頓時湧了出來,觸目驚心的紅,我身邊發出了一聲尖叫,下一秒杜海美抱住了我。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們快走吧!快走吧!……”杜海美說著拉著我的手,向前走去,我回過頭去看,那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望著我們的眼神充滿怨恨,特別是望向杜海美時,我一怔,緊接著手上一緊,已經被海美拉出了人群。
“嚇死我了。”走出很遠,海美還在重複這句話,我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更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那個女人一直跟著我們,我到家時那女人跟上了海美,心裏咯噔一下,隨即我跑過去追上了海美,她一怔問我怎麽不回家,我說:“我家沒人,我能去她家住一宿嗎?”
她很開心地說:“沒問題,我媽媽很好的,會給你做好吃的。”
我鬆了口氣,真怕她會拒絕我,我跟著她來到海美的家,一座獨立的大別墅,看樣子她家還挺有錢,有保姆來給我們開門。海美的媽媽很漂亮,笑起來很美,她對我也很熱情,給我拿了許多水果,我一直跟海美待在一起,一起寫作業,一起吃飯。她還非要跟我留個影,我沒拒絕,她的是一次成像的相機,這邊照那邊相片就出來了,照好後她把照片給了我說要留個紀念,我收下來。
眼看著天就黑了,要睡覺時,我要跟她一個床睡,但是被她拒絕了。她苦著臉說:“黎香,我真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我家客房很多,你去客房睡好不好?”
我沒有強求,說實話,我也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我挑了一間她隔壁的客房住了進去,沒敢睡,隻要有一點動靜我都會立即睜開眼睛。
午夜陰冷的氣息籠罩住了整個城市,我似乎聽見地獄之門打開的聲音,我的心跳開始加快,仿佛聽見腳步聲停在隔壁的門前,我立刻跳起來想跑出去,門卻怎麽也打不開,我急得滿頭大汗,隨即我聽見隔壁傳來一聲驚叫,這時門不用我用力拽也開了,我打開門跑到海美的房間時,我首先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接著我看見了海美,她仰麵倒在血泊中,已經沒了氣息。如今看這張照片,內心的難受和自責讓我的臉色更加陰沉了,我合上了相冊,放在了一邊,姥姥對我的怪異舉動早就習以為常,並沒說什麽,隻是顫巍巍地起身,想要給我做飯去,我連忙拉住她說:“別忙了姥姥,我吃過了。”
姥姥聽了有些失望,她重新坐下,看向我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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