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奇怪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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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距離真正意義上的夏天還有一段時間,但這天氣卻已然變得異常悶熱起來。毫無疑問,全球變暖所帶來的影響正使得氣候變化越發詭異和反常。回想起上次那令人匪夷所思的經曆,至今仍讓我心有餘悸,而關於那件事,我對任何人都隻字未提,包括那位身份顯赫的大人物。此後,我曾多次試圖重返當初發現寶藏的那個地方,然而令我失望的是,那裏如今已成為了駐軍之地,戒備森嚴,任何外人都休想輕易踏入其中半步。
至於那場如夢如幻般的奇遇,我實在沒有辦法再次去驗證其真實性,或許將它當作一場夢境更為合適吧。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之後,我果斷向領導提出了調換小組的請求,因為我打定主意要盡可能減少與肖劍之間的接觸。但沒想到的是,我的這個申請居然遭到了拒絕,而且無論我如何懇求,肖劍就是堅決不同意放行。無奈之下,我隻好找到了局長大人,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誰知局長也是一臉為難之色,他告訴我說肖劍曾經表示過:“跟你一起合作破案這麽長時間,他早就習慣了這種模式,如果換成其他法醫,肯定會影響他的破案效率和速度,因此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同意放你去別的小組的。”聽到這番話時,我不禁覺得有些可笑至極,什麽叫做跟我一起破案習慣了?明明在我停職的那段日子裏,他不是照樣正常辦理案件嘛!也沒見有哪個案子非得等到我回來才能成功偵破啊!
他這顯然就是托詞嘛,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連局長都能收買得了,再跟他說下去也是白費口舌,完全無濟於事。想到這裏,我便決定不再繼續與他糾纏,於是站起身來向他告辭後徑直走出了房間。
剛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忽然看到我的助手——那個胖乎乎的家夥正一路小跑著朝這邊趕來,還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隻見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黎姐,有人來找您呐!”聽到這話,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隨口問道:“哦?是誰找我啊?”胖子撓了撓腦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回答道:“這個……我不認識那個人呢,而且他也沒告訴我他到底是誰。”聽他這麽一說,我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接著又追問道:“那你總該記得這個人長什麽樣吧?比如是男是女,大概多大年紀之類的特征呀。”胖子趕忙點了點頭應聲道:“是個男的,看起來差不多得有六十多歲的樣子,身邊還跟著一個保鏢呢,看上去特別有派頭。黎姐,您說會不會是您家裏哪個超級有錢的富豪親戚啊?”“哪有的事兒!”我毫不猶豫地否定了他的猜測,但心裏卻不禁犯起了嘀咕。稍作遲疑之後,還是開口吩咐道:“嗯……不管怎樣,先請他進來再說吧。”“好嘞!”得到指示後的胖子立刻轉身離去,而我則邁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請進!”我高聲回應道。
隨即門把被旋轉開,一個穿著黑西服的保鏢首先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個一位老者,這位老者穿著中山裝,頭發半黑半白,眉眼間自帶威嚴,個子不高,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讓人敬畏的氣勢。
“請問,你是黎小姐嗎?”
“我是,請問您找我有什麽貴幹?”我這人討厭客套,喜歡直奔主題。
老者沉默了一會,我免奇怪:這個老者,他來找我一個法醫做什麽?
那位身材魁梧、神情嚴肅的保鏢動作利落地拿起一把做工精致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將其放置在了老者身後。老者微微頷首表示謝意,然後緩緩落座。緊接著,他那略顯幹枯的手伸進衣服口袋裏摸索了一番,最後掏出了一張小巧而精美的名片。老者輕輕捏住名片一角,遞給了身旁站立得筆直的保鏢。保鏢雙手恭敬地接過名片,轉而走向我,並將其遞到了我的手中。
我滿心好奇地接過那張名片,定睛一看,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印著一長串令人矚目的頭銜。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下方那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於成龍。這個名字仿佛一道閃電劃過我的腦海,讓我感到一陣恍惚和熟悉,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聽到過它。
於成龍注意到我看到名字後的茫然表情,不禁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不過很快,他便恢複了鎮定,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有件事想煩請黎小姐幫個忙。”我禮貌地點點頭,回應道:“請講吧。”
於成龍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緒。片刻之後,他語氣低沉地說道:“前不久,我的妻子不幸離世了......”話未說完,他的聲音已然哽咽,眼眶瞬間變得通紅。可以看出,他與已逝妻子之間的感情異常深厚,以至於提及此事仍難以自抑。
麵對此情此景,我選擇保持沉默,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講述。於成龍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沉默片刻後,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痕,略帶歉意地問道:“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以抽支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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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請他隨意的手勢,其實我很討厭煙味,但是我看他現在的狀態,如果沒有煙定定神的話,他根本無法繼續說下去。
保鏢從懷裏拿出了煙,帶給了他,他取出了一支煙出來,點著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道:“我們家族有自己的墓地,死者可以不必火葬,埋在自己的墓地裏,這塊墓地我花了許多錢……”
“於先生,請說重點,我很忙。”我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他明顯一愣,顯然沒想到我這般無理,像他這麽有地位的人,一定很少遇到這樣的待遇。
他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按照風俗,我的妻子去世之後,屍首要在家裏停放三天,我把她的屍體放在了一個巨大的水晶棺裏,可今天早上要出殯時,我發現我妻子的屍首變了……”他說到這裏,臉色都變了,往後的話有些胡言亂語般說道:“我想請黎小姐去看看我的妻子的屍體,我想……我想……你看了之後就知道了。”
這話沒頭沒腦,我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沒錯,我是法醫,每天麵對的都是非正常死亡的屍體,但是你妻子是正常死亡,對於正常死亡的人,法醫並沒有用處,您不如去找一位醫生去看看你妻子的屍體。”
“這個……我妻子的屍體非得你去看,因為她生前曾留下話來……”說著他從兜裏拿出一張小紙條,紙條上上寫著:“我夫,切記不要保留我的屍體,我死之後,要馬上入殮,如果有任何變化,請找法醫黎香幫忙。”
這紙條看得我心裏怪怪的,我和這位於成龍先生的妻子從沒有任何交集甚至不認識,她怎麽會點名讓我去幫忙,而且還是幫忙看屍體,屍體會有什麽變化,不就是氧化腐爛嗎?
我一直沒說話,於成龍忍不住問我:“黎小姐不要有任何顧慮,你隻要肯幫忙,不管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我抬頭直視著他說:“我不在乎報酬,我隻是不明白,您妻子為什麽指定我來幫助她,在我記憶中我並不認識您妻子。”
“我也很困惑,但是我妻子做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我相信她所有的決定都是對的。”
於成龍說起妻子時臉上那種洋洋得意的感覺,讓我有種好奇,什麽樣的女子能讓一個男人一直愛到骨子裏,而且我也想看看,她死後到底發生了怎麽樣的變化。我看了一眼表離下班的時間還有一會,我很抱歉地說:“真抱歉,我還沒到下班時間,請你等一等吧!”
我的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大力推開了,局長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說:“小黎不用等下班,你現在就跟於先生去,於先生的要求就是我的命令,你必須不留餘力的完成,聽見了沒有?”
我一愣,看向於成龍,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和冰涼,麵對局長時,臉色露出世故的微笑:“多謝鄭局長如此幫忙,我撥給貴局的兩百萬讚助費,已經到賬了吧?”
“當然,當然,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於總,以後你於總的事就是我們局裏的事……”這話說完他自覺失言,忙看著我說道:“小黎,快跟於總去吧!這期間算你加班,年底獎金翻倍。”
我聽了隻能苦笑,這個於成龍果然厲害,根本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
於成龍住的豪宅我就不細說,有錢人的奢侈永遠是我所鄙視的,有錢多建幾所希望小學多好,那麽多貧困學生上不起學,那麽多孤兒無處可去……
“黎小姐……”於成龍的喊聲拉回了我的胡思亂想,我看向他的同時,看見自己仿佛進了一座巨大的冰窖,冰窖裏停了一具水晶棺,這水晶棺在燈光中閃閃發亮,我心想不會是真水晶的吧?
於成龍站在水晶棺旁,示意我走進去看,我慢慢靠近,內心的感覺很微妙,總覺得我將看到的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水晶棺離我不遠,我隻走了五六步就靠近了水晶棺,水晶棺裏躺著一個人,確切地說,不應該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怪物,那怪物的臉是平的,頭上有兩隻觸角,整個人的顏色是鐵青色的,看上去格外慎人,我沒有太驚訝,似乎跟我的想象不謀而合,她的樣子我曾經在似真似幻的夢幻般場景裏見過,那個怪物說我就是她,她就是我,那麽麵前這位,跟我那個我一定來自同樣的地方,隻是她死掉後,屍體上的偽裝消失了,露出了原來的形態。
“為什麽不讓你妻子入土為安?”許久我問道。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看不見她。”
“可是現在的她已經沒了當初的樣子,變成現在這樣,你還舍得得嗎?”
“是的,我舍不得,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我都舍不得她。”於成龍的眼圈又紅了,伸手撫摸著水晶棺,那麽輕柔,就像是撫摸他妻子的臉。
“我能單獨和你妻子呆一會嗎?”我盡量壓低聲音,輕聲地向麵前的男人詢問道。他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應聲道:“啊?好吧!”說罷,於成龍緩緩轉身,腳步略顯遲疑地退出房間,順手輕輕帶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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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門扉合攏發出的輕微聲響,房間裏隻剩下我與那具散發著神秘氣息的棺材。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凝視著那冰冷的棺木,然後對著空蕩蕩的空氣,用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輕輕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這裏。”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身影如羽毛般從空中飄然落下,輕盈地降落在水晶棺之上。那女子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她的容顏與水晶棺中的模樣截然不同,美麗動人、高貴典雅。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靈動而又迷人。想必,這應該就是她在地球上原本的模樣吧。
“小丫頭,果然精明。”她朱唇輕啟,悅耳的嗓音如同天籟之音。
我定了定神,直視著她的眼睛,開口問道:“為什麽讓我來?”
她微微皺眉,輕歎一聲:“當然是請你幫忙了。隻是……此事頗為棘手。”接著,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個地方如今已被軍隊重重包圍並占領,任何人都難以進入其中。”
“放心,沒有我家老公進不去的地方,隻要你提出要求。”她說著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不然我的靈魂會越來越弱,最後消失在這裏,丫頭,拜托你幫幫我吧!我想回家。”
話說到這份上,我哪有不幫的道理,我跟於成龍說想讓我幫忙並不難,必須帶讓我去一個駐軍把守的地方,他聽了一愣,不知道我怎麽會有如此要求。
我見他沒說話,追問道:“怎麽樣,您若不答應,我們隻能一拍兩散了。”“好吧!我想辦法讓你去那個地方,隻是我想知道,你怎麽幫助我的妻子,能讓她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可以,但是這之前,你不要向任何人看到你妻子現在的樣子。”
“成交。”他說著看向水晶棺中的妻子,眼神中流露出溫柔,讓我感動,我抬頭看向半空中漂浮的人,她的眼圈紅紅的,依依不舍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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