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先回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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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軍用機場的黃昏被染成了血紅色,宛如一場壯麗的末日景象。
夕陽的餘暉將跑道盡頭的山丘鍍上了一層金色,映照在廢棄的機庫鐵皮屋頂上。
那些破敗不堪的建築在晚霞的映照下,仿佛燃燒的炭塊,散發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沉寂與荒涼。
威龍站在停機坪的邊緣,身形挺拔,目光穿透那片即將消失在夜幕中的光景。
他眯著眼,凝視著遠處愛琴海的水麵,海麵在夕陽的映襯下被染成了一抹深邃的紫色,漸漸地融入那無限擴展的天際。
波光粼粼的海麵仿佛在低語,訴說著無數無法言說的秘密。
海風輕輕拂過,帶著特有的鹹腥味和航空燃油的氣息,混雜著大海的味道和鐵翼機體的殘香,刺鼻而又清新。
風吹動著威龍身上的便服,獵獵作響,仿佛在為這片荒涼的土地奏響一曲無言的戰歌。
他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股熟悉的幹熱氣息,仿佛回到了中學地理課本裏學過的那個夏季,那個屬於地中海的季節。
幹燥、灼熱,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鹽分,令人神經緊繃,卻又莫名地讓人沉醉。
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能帶來一絲久違的清醒與決心。
遠處就是雅典衛城遺址——
這裏是戰爭與廢墟的交匯點,曆史的痕跡深深刻在這片土地上。
"壞消息,威龍,我們的運20公交車要延遲半小時了。"
露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戰術平板的藍光映在她小麥色的臉龐上,"說是的黎波裏那邊有沙塵暴。"
烏魯魯正坐在一個褪色的油桶上,用軍靴尖踢著地麵上的小石子:
"該死,每次休假都跟打仗似的,每次打仗都跟送死似的。"
他扭頭看向正在檢查背包的駭爪,"喂,香港黑客,你老家現在還有沒有那種……你知道的,巷子裏的霓虹燈招牌?"
駭爪頭也不抬,手指靈活地整理著背包裏的物品:
"烏魯魯,香港現在不是80年代的黑幫片裏麵的樣子了。現在滿街都是國安法的宣傳屏。"
年輕的深藍像隻好奇的小貓一樣,輕盈地湊到了駭爪身邊,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滿臉好奇地問道:
“駭爪姐,我聽說香港茶餐廳的菠蘿包可好吃啦!”
深藍的聲音中透露出對這種美食的無限向往,仿佛那菠蘿包已經擺在了他的麵前,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比你在家鄉……斯塔夫……”
駭爪似乎忘記了那個地方的具體名字,略微停頓了一下。
“斯塔夫羅波爾邊疆區。”
深藍輕聲提醒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鄉愁。
“對,就是那裏……”
駭爪恍然大悟,接著說道,“吃的任何……外國麵包都好吃一百倍呢!”
“還有絲襪奶茶,我請客。”
駭爪的聲音輕柔而堅定,仿佛這是一個承諾,一個讓深藍開心的承諾。
不遠處,紅狼和牧羊人正靠在一輛廢棄的加油車旁抽煙。
紅狼的煙頭在暮色中明明滅滅,像隻不安分的螢火蟲。
"記得賽伊德那家夥嗎?"
紅狼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上次在的黎波裏,他請我們喝的那種薄荷茶……"
"加了整整半杯糖。"
牧羊人咧嘴一笑,露出白得刺眼的牙齒,"那家夥的麵具下麵,肯定藏著一張甜食控的臉。"
烏魯魯突然跳下油桶,誇張地模仿起賽伊德沙啞的嗓音:
""我的麵具不是裝飾,而是警告——看到我真容的人都會做噩夢!""
他做了個鬼臉,"結果上次爆炸氣浪掀開他麵具一角,我明明看到他在偷吃巧克力!"
眾人聽到這句話後,頓時哄堂大笑起來,笑聲此起彼伏,仿佛要將屋頂都給掀翻一般。
就連一向憂鬱、不苟言笑的無名,也不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難得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歡快的氛圍中,隻有威龍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他手中的匕首,自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打磨的動作。
那匕首的刀刃,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泛著一層令人心悸的血色光芒,仿佛隨時都能割斷人的喉嚨。
這時,露娜清了清嗓子,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手中的戰術平板上。
平板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一條航線圖:
雅典—的黎波裏—吉布提—麥加—德黑蘭—喀布爾—烏魯木齊—香港。
露娜將航線圖放大到北非區域,指著屏幕說道:
“根據最新情報,gti 已經完全控製了北非地區。賽伊德現在可以說是……嗯……退休的高級將領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牧羊人打斷了:
“那瘋子會退休?別開玩笑了!我跟你賭一百美元,他現在肯定在訓練新的‘阿薩拉幼崽’呢!”
說著,牧羊人掐滅了手中的煙頭,一臉篤定地看著露娜。
深藍好奇地湊近露娜的平板:"前輩們說的賽伊德故事……還有沒有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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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說不完的,死神本人創造出來了不少故事。"
駭爪接過話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的一道疤痕,"三年前在班加西,他一個人端掉了哈夫克的一個軍火庫,就為搶一箱蘇格蘭威士忌。"
蜂醫誇張地比劃著:
"那家夥喝酒都不摘麵具!就在鋼嘴上開個縫往裏倒!"
又是一陣哄笑。
威龍注意到無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人群外圍,正望著東方的天空出神。
法國人的側臉在暮色中棱角分明,像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
"無名。"
威龍走過去,遞上一支煙,"想家了?"
法國人接過煙,但沒有點燃。
他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被風吹散:
"馬賽現在……是gti的後方重鎮。"
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我妹妹上個月寫信說,海邊全是巴黎內閣大員們的別墅。"
威龍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好拍拍他的肩膀。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運20龐大的身影出現在天際線上,如同一隻歸巢的鋼鐵巨鷹。
“兄弟們,該上路了!”
紅狼高聲喊道,同時吹起了一聲清脆的口哨。
他轉身背起行囊,目光投向遠方,仿佛已經看到了:
“下一站的目的地——
的黎波裏的薄荷茶。”
蜂醫也緊隨其後。
眾人紛紛響應,迅速拿起各自的行李。
露娜仔細地檢查著她的電子設備,確保一切都準備就緒。
駭爪則將那塊珍貴的玉墜塞進衣領,然後把黨徽小心地放入口袋裏。
紅狼和牧羊人相視一笑,彼此撞了撞拳頭,這是他們之間特有的默契表示。
無名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大家忙碌。
他終於點燃了那支一直緊握在手中的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將剩下的半截香煙掐滅,小心翼翼地收進一個鐵盒裏。
就在這時,運20運輸機緩緩地降落在跑道上,巨大的轟鳴聲和掀起的熱浪讓人不禁為之震撼。
艙門緩緩打開,地勤人員推著舷梯快速靠近,準備迎接這群即將踏上征程的人。
威龍站在不遠處,他敏銳的目光注意到這架運輸機的機翼上有幾處明顯的修補痕跡,而尾翼上則畫著一個小小的烏鴉圖案。
這是 gti 特種運輸隊的標誌,代表著這架飛機的特殊身份和使命。
"歡迎登機,先生們女士們。"
一個戴著降噪耳機的機組人員站在艙門口,聲音被引擎聲蓋過一半,"本次航班提供免費的戰區觀光服務,請係好安全帶,不要隨意打開艙門欣賞風景!"
蜂醫大笑著第一個登上舷梯:
"老子要坐窗邊!看阿薩拉的沙漠夜景!"
機艙內比想象中舒適,兩排簡易座椅沿著艙壁排列,中間堆放著一些標著"醫療物資"的物資儲存箱。
威龍選了個靠近駕駛艙的位置,透過小窗能看到雅典的燈火漸漸遠去。
"預計飛行時間兩小時四十分。"
飛行員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的黎波裏地麵溫度28度,輕度沙塵暴,祝各位旅途愉快。"
隨著一陣顛簸,運20爬升到巡航高度。
艙內的燈光調暗,隻剩下幾盞微弱的藍燈。
蜂醫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軍用口糧,深藍則好奇地研究著座椅上的彈射裝置。
"別亂碰那個。"
紅狼拍開他的手,"除非你想在3000米高空體驗無傘跳傘。"
露娜打開平板,調出賽伊德的檔案:
"根據最新情報,賽伊德確實辭去了軍職,但現在擔任阿薩拉國家安全顧問。"
她放大一張模糊的監控照片,"依然戴著那套標誌性裝扮。"
照片上,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高大身影站在的黎波裏街頭,紅鋼麵具在陽光下泛著血色的光澤。
即使隻是靜態圖片,那股危險的氣息依然撲麵而來。
"哈!"
烏魯魯指著照片角落,"看到沒?他手裏拿著什麽?"
眾人湊近一看,麵具人另一隻手裏赫然拿著一個……
冰淇淋甜筒。
"我就說!"
蜂醫拍著大腿,"甜食控實錘了!"
笑聲中,運20輕微地搖晃起來。
威龍望向窗外,下方已經是地中海墨藍色的海水,遠處能看到克裏特島的輪廓。
他想起趙將軍臨行前的叮囑:
"香港不是戰場……千萬市民的安全高於一切。"
“威龍。”
駭爪突然湊過來,將一個耳機遞給威龍,同時神秘兮兮地說道:
“聽這個。”
威龍疑惑地接過耳機,戴在耳朵上,耳機裏隨即傳來一段錄音。
這是香港電台的新聞播報,幸運的是,這是普通話版本的因為她知道,威龍乃至大部分大陸人都不懂廣東話)。
“……警方近日加強了對可疑船隻的檢查,特別是在南丫島附近海域……保安局發言人明日將召開新聞發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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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龍聽著這段新聞,眉頭漸漸皺起,他似乎從這段簡單的新聞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有情況?”
威龍轉頭看向駭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不確定。”
駭爪低聲回答道,她的聲音顯得有些凝重,“但我聯係了現在在西九龍機動部隊工作的老同學,她告訴我,最近維多利亞港的水下傳感器經常捕捉到異常信號。”
運20突然劇烈顛簸起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飛行員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
"遇到氣流,請係好安全帶。預計二十分鍾後降落。"
露娜快速檢查了一遍電子設備:
"的黎波裏塔台已經確認我們的降落權限。賽伊德……呃……派了車來接我們。"
"賭一百美元,是那輛改裝過的黑色悍馬。"
蜂醫咧嘴一笑,"那家夥的審美十年如一日。"
隨著高度降低,窗外的景色漸漸變成北非特有的土黃色。
威龍能看到沙漠邊緣的的黎波裏城區,以及港口處停泊的幾艘軍艦。
五星紅旗與gti的旗幟在暮色中依然醒目。
"準備降落!"
飛行員喊道,"歡迎來到阿薩拉的心髒——的黎波裏!"
運20的輪子接觸跑道時,夕陽剛好沉入地平線。
艙門打開的瞬間,熱浪裹挾著沙漠特有的幹燥氣息撲麵而來。
威龍第一個走下舷梯,然後僵在了原地。
停機坪上,一排全副武裝的阿薩拉士兵列隊站立。
而在他們前方,一個披著黑色鬥篷、戴著紅鋼麵具的高大身影正倚在一輛……
粉紅色的迷你巴士旁。
"surprise!"
麵具後麵傳出賽伊德標誌性的沙啞嗓音,"喜歡我的新座駕嗎,小朋友們?"
威龍的下巴幾乎掉到地上:
"臥槽!你的悍馬呢?"
"退役了,跟它的主人一樣。"
賽伊德做了個誇張的鞠躬動作,"現在我是環保主義者。上車吧,甜心們,薄荷茶已經準備好了!"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大笑著走向那輛荒誕的粉紅巴士。
無名最後一個上車,他回頭望了一眼正在關閉艙門的運20。
在機翼下方,一個地勤人員正用油漆在機身上添加新的烏鴉標記——又一個任務,又一段征程。
粉紅巴士的音響放著阿拉伯流行樂,賽伊德一邊開車一邊跟著節奏搖頭晃腦。
紅鋼麵具在儀表盤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所以……"
烏魯魯忍不住問道,"冰淇淋呢?"
賽伊德頭也不回地從座位底下掏出一個保溫箱:
"各種口味都有,自己拿。"
巴士駛離機場,融入的黎波裏璀璨的夜色中。
遠處,地中海的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如同在訴說一個關於歸途與遠方的古老故事。
而在更遠的東方,香港的燈火正等待著這群歸巢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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