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此起彼伏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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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多利亞港的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撲麵而來,威龍推開警車的門,靴子剛踏上碼頭濕滑的木板,遠處"櫻花丸"號貨輪上刺耳的警報聲就穿透了耳膜。
    這艘懸掛塞浦路斯國旗的貨輪鏽跡斑斑,船身上"sakura aru"的字樣已經褪色,甲板上空無一人。
    "船員呢?"
    威龍眯起眼睛,正午的陽光在波浪上碎成千萬片刺目的銀光。
    陽婉瑩快步跟上,警用對講機裏不斷傳出嘈雜的匯報:
    "十五分鍾前全部帶走了,都是鹿兒島口音。"
    她指了指西區警署的方向,"按戰時條例,哈夫克陣營人員全部轉送昂船洲隔離審查。"
    碼頭集裝箱區已被警方封鎖,藍紅相間的警燈在集裝箱金屬表麵投下詭異的光影。
    牧羊人和烏魯魯蹲在標號"ctru487"的集裝箱前,兩人麵前的便攜式x光機上,一個複雜的爆炸裝置輪廓清晰可見。
    "威龍。"
    牧羊人抬頭,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這玩意兒不對勁。"
    威龍單膝跪地,x光圖像上的裝置像某種外星科技——
    核心是常規的c4炸藥,但外圍纏繞著蛛網般的玻璃導管,裏麵流動著不明液體。
    引爆裝置不是常見的電子計時器,而是一個精巧的機械結構,齒輪咬合處閃爍著詭異的藍光。
    "前輩,是水銀平衡開關的變種嗎?"
    深藍皺眉,他在接受工程兵訓練的時候,其實也聽教官說過這種構型。
    隻不過更多的知識還是要靠他叔叔彼得羅夫上校——
    不對,是彼得羅夫將軍來教授。
    烏魯魯搖頭,手指懸空比劃著圖像輪廓:
    "看這些玻璃管的走向,像是個……生物化學觸發機製。"
    他壓低聲音,"我懷疑是壓力與溫度的雙重感應,隻要集裝箱被打開或者移動……"
    蜂醫的檢測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檢測到α射線!這玩意兒帶放射性!"
    碼頭上瞬間一片死寂。
    威龍看到陽婉瑩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她手中的平板電腦"啪"地掉在地上,屏幕上顯示著剛剛測算出的爆炸範圍——
    以集裝箱為圓心,半徑1.5公裏內所有建築都將遭受衝擊,包括對岸的中環金融中心。
    "多久?"
    威龍的聲音異常平靜。
    蜂醫看了眼檢測儀:
    "輻射量還在安全閾值內,但引爆裝置……"
    露娜湊近x光機,幫他回答,"計時器剛才啟動了,現在還剩……11分45秒。"
    紅狼咒罵著踢飛了一個空罐頭:
    "就這麽點時間,夠拆嗎?實在不行的話,我試著帶它直接引爆。"
    牧羊人和烏魯魯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搖頭:
    "結構太陌生,保守估計需要至少二十分鍾。"
    威龍的大腦飛速運轉。
    疏散?
    來不及。
    就地引爆?
    放射性物質會汙染整個維多利亞港,哪怕就這麽一點點物質,也會造成不少麻煩。
    他的目光掃過碼頭,突然停在岸邊一個垂釣的老伯身上——
    老人身旁停著輛老舊的鈴木摩托車,後座綁著魚桶和折疊椅。
    "蜂醫,重新計算。"
    威龍已經開始脫戰術背心,"如果我把這東西帶到海上引爆,最近的安全距離是多少?"
    蜂醫的手指在平板上飛舞:"至少……三海裏。但威龍,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太……"
    威龍已經衝向釣魚老伯。
    老人正悠閑地收著魚線,對碼頭的騷亂渾然不覺,直到威龍的身影籠罩了他。
    "阿伯,借車一用!"
    威龍顧不上解釋,一把抓起摩托車鑰匙。
    老伯瞪大眼睛:
    "喂!我仲要……"
    他的抗議被陽婉瑩遞上的警徽打斷。
    "警察辦案。"
    陽婉瑩快速寫下電話號碼,"事後賠償。"
    威龍發動摩托車的瞬間,牧羊人和烏魯魯已經合力將那個集裝箱的側板整麵卸下。
    炸彈暴露在陽光下——
    是個約微波爐大小的金屬箱,表麵布滿日文標識,此刻正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9分22秒!"
    蜂醫高喊。
    沒有猶豫,威龍一把抱起金屬箱。
    出乎意料的輕,但外殼觸感冰涼刺骨,像是抱著塊幹冰。
    他跨上摩托車,金屬箱橫放在大腿上,發動機的轟鳴驚飛了一群海鷗。
    "讓開!全部讓開!"
    摩托車像離弦之箭衝向碼頭盡頭。
    威龍能感覺到炸彈的"滴答"聲透過金屬傳來,仿佛死神的腳步聲。
    海風呼嘯著掠過耳畔,後視鏡裏,駭爪和紅狼正狂奔著試圖跟上,他們的喊聲被風吹得支離破碎。
    碼頭盡頭的欄杆近在眼前。
    威龍猛踩油門,老舊的鈴木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吼,在最後一刻騰空而起——
    嘩啦!
    摩托車衝斷欄杆墜入海麵的瞬間,威龍用盡全力將炸彈向前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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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鹹澀的海水中下沉,看到那個金屬箱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入遠處深水區。
    摩托車的油箱在撞擊中破裂,汽油在海麵形成彩虹色的油膜。
    三秒。
    五秒。
    十秒。
    威龍掙紮著浮出水麵,遠處一艘水警快艇正疾馳而來。
    就在他剛要鬆口氣時,海底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藍光,緊接著是沉悶的轟鳴。
    整個維多利亞港的水麵劇烈震蕩,掀起五米高的巨浪,將威龍和水警快艇一起推向碼頭的水泥護岸。
    "威龍!"
    駭爪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威龍抓住快艇拋來的救生圈,被拖上碼頭時,他的耳膜還在嗡嗡作響。
    爆炸產生的浪花如暴雨般落下,在陽光下形成一道轉瞬即逝的彩虹。
    "放射性物質?"
    威龍甩著頭發上的水珠問道。
    蜂醫快速掃描著檢測儀:
    "還好……大部分被海水吸收了,輻射量在安全範圍。"
    他鬆了口氣,"你差點害我寫殉職報告,害我見不到米莉亞姆和夏洛特。"
    陽婉瑩帶著釣魚老伯匆匆趕來,老人心疼地檢查著已經報廢的摩托車,直到陽婉瑩塞給他厚厚一疊千元大鈔。
    "阿sir,"老伯突然用躥調的普通話問,"剛才是炸彈嗎?"
    威龍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駭爪手中的東西吸引——
    一張對折的和紙,邊緣還滴著水。
    "在摩托車座位下發現的。"
    駭爪小心地展開紙張,"被炸彈容器壓著,應該是早就放好的。"
    紙上用毛筆寫著幾行工整的漢字:
    "威龍隊長雅鑒:
    港島風光旖旎,閣下何故匆匆?今日遊戲,權當熱身。他日再會,當備清茶一盞,與君共賞香江夜景。
    又及:貴屬牧羊人君之拆彈技藝,令人歎服。
    櫻"
    威龍的手指收緊,紙張在掌心皺成一團。
    遠處,夕陽正沉入太平山下,維多利亞港的波光被染成血色。
    警笛聲、直升機旋翼聲、記者們的嘈雜提問聲,全部化作了背景音。
    "她就在附近。"
    威龍的聲音低沉而平靜,"看著這一切發生。"
    陽婉瑩的對講機突然響起:
    "陽督察,昂船洲審訊室有發現!有個船員交代,他們船上還有個"特殊乘客"……"
    威龍猛地抬頭,目光如刀:
    "走,去昂船洲。"
    當他們匆匆登上警用快艇時,沒人注意到碼頭陰影處,一個撐著紅傘的身影正收起望遠鏡。
    黑色和服的衣角在晚風中輕輕飄動,左眼下的淚痣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昂船洲拘留中心的探照燈刺破暮色,將混凝土圍牆照得慘白。
    威龍跳下警用快艇時,鹹腥的海風裏混雜著柴油和鐵鏽的氣味。
    這座孤懸在維多利亞港西側的小島,此刻被十幾艘巡邏艇團團圍住,探照燈的光柱在水麵交織成網。
    "這邊走。"
    陽婉瑩引路,高跟鞋踩在金屬棧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審訊室在地下二層。"
    拘留中心的走廊狹窄壓抑,天花板上的熒光燈管嗡嗡作響,在綠色牆漆上投下病態的光暈。
    每經過一道鐵門,警衛都要核對三次證件,防爆門開啟時的液壓聲像是巨獸的歎息。
    "特殊審訊室"的門牌下站著兩名ctru特警,見到陽婉瑩立刻立正敬禮:
    "長官,疑犯拒絕開口,隻說等"穿軍裝的人"來。"
    審訊室內的冷氣開得極低。
    單麵鏡、鐵桌椅、牆角閃著紅光的監控攝像頭——
    標準配置。
    椅子上銬著個瘦小的亞洲男子,約莫五十歲,花白頭發,工作服上繡著"櫻花丸 三副"的字樣。
    看到威龍進來,他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終於來了。"
    他用帶著鹿兒島口音的日語說,"我還以為要等到天亮。"
    威龍拉開對麵的鐵椅坐下,金屬腿在地麵刮擦出刺耳的聲響。
    蜂醫悄悄架起了測謊儀,陽婉瑩則打開了錄音設備。
    "姓名。"
    威龍問道。
    "山本健次郎,"櫻花丸"號三副。"
    男子出奇地配合,"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那個"特殊乘客"。"
    威龍不動聲色:
    "說說看。"
    山本突然前傾身體,手銬嘩啦作響:
    "先給我支煙。"
    得到滿足後,他深吸一口,煙霧從鼻孔緩緩溢出,"三天前在橫濱,有個女人上了船。戴著墨鏡,但右眼下有顆痣。"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她給了船長一個密封箱,說必須親手交給香港的"老朋友"。"
    駭爪迅速在平板上調出豐川祥子的照片:
    "是她嗎?"
    山本瞥了一眼,咧嘴笑了,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
    "照片比真人好看。"
    他彈了彈煙灰,"那女人在船上待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不見了。但奇怪的是……"
    他壓低聲音,"海關記錄上根本沒有她的登船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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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龍和陽婉瑩交換了一個眼神。陽婉瑩問道:
    "密封箱裏是什麽?"
    "誰知道呢?"
    山本聳聳肩,"箱子一直放在船長保險櫃裏。直到昨天半夜……"
    他的聲音突然發抖,"我值班時聽到貨艙有動靜,過去一看,船長和那個箱子都不見了。早上卻在集裝箱區發現了他的……"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陽婉瑩出去片刻,回來時臉色異常凝重:
    "法醫確認,"櫻花丸"船長的屍體被注射了琥珀膽堿,死亡時間約12小時前。"
    威龍猛地站起,椅子翻倒發出巨響:
    "炸彈是今早才放的!"
    山本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煙頭掉在地上。
    威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那個女人昨晚還在船上,對不對?"
    "我……我不知道……"
    山本結巴起來,"但昨晚確實有艘小艇靠近……"
    陽婉瑩的無線電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陽督察!又出現了新情況……"
    威龍已經衝向門口,山本卻突然大喊:
    "等等!那個女人留了句話!"
    審訊室內瞬間安靜。山本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她說……‘告訴穿軍裝的人,銅鑼灣的霓虹比橫濱的更美’。"
    銅鑼灣。
    威龍的大腦瞬間閃過無數信息碎片——
    陽婉瑩昨晚的密會邀約、那張寫著"遊戲剛開始"的紙條……
    "調虎離山。"
    蜂醫低聲道,"她根本不在昂船洲。"
    衝出審訊室時,威龍的衛星電話震動起來。
    無名冷靜的聲音傳來:
    "威龍,我在會展中心屋頂。包裹是假的,但監控顯示有個穿和服的女性十分鍾前從員工通道離開了。"
    "跟住她!"
    威龍邊跑邊下令,"所有人立刻前往銅鑼灣!重複,銅鑼灣時代廣場!"
    昂船洲碼頭的警用快艇引擎轟鳴,螺旋槳攪碎漆黑的海水。
    威龍站在船頭,維多利亞港的夜風撕扯著他的製服。
    遠處,銅鑼灣的霓虹燈如同燃燒的星河,在夜色中閃爍不定。
    就在快艇即將靠岸時,威龍的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是陽婉瑩,她的聲音帶著不自然的顫抖:
    "隊長……我收到一條加密信息……是豐川祥子的聲音……"
    背景音裏,一個女聲用優雅的日語緩緩說道:
    "威龍隊長,您來得太晚了。今晚的煙花表演,就讓我替您欣賞吧。"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威龍抬頭望去,銅鑼灣方向的夜空已經被衝天火光染成血色。
    遊戲,才剛剛進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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