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朕認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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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重聲明:作者不玩由上海鷹角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自主開發運營的一款策略向即時戰略塔防遊戲,以下嫌疑內容為迎合某讀者想看“大香蕉”的迫不得已之舉。)
    祥子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擴散開來,又迅速被更深的冰冷吞沒。
    她沒有問“她們”是誰。
    她隻是微微頷首,赤足踏上了拜殿前冰冷的木階。
    腳底傳來木頭的冰涼和細微的紋理感。
    一步,一步。
    她走進那如同巨獸之口的殿門。
    濃烈的、仿佛沉澱了百年血淚的香燭氣味混合著古老木料和塵埃的氣息,如同實質般撲麵而來,嗆入肺腑。
    殿內空間異常高大空曠,光線極其昏暗。
    隻有幾排長明不滅的電子蠟燭在兩側的供台上散發著幽藍色的、毫無溫度的光暈,勉強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灰塵和眼前那如同森林般層層疊疊、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無盡黑暗深處的……
    靈位牌。
    數以十萬計,不,是百萬計,黑壓壓、層層疊疊,如同沉默的墓碑森林。
    每一塊漆黑的牌位上都刻著金色的名字,在幽藍燭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無數的名字,無數的惡鬼。
    它們無聲地矗立著,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和濃烈到極致的怨念、執念、以及被強行賦予的、扭曲的“榮光”。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沉重地壓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和死亡的味道。
    祥子赤著腳,無聲地行走在這片由牌位構成的死亡森林中。
    冰冷的木地板如同寒冰地獄。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兩側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檢閱一支沉默的亡靈大軍。
    腳步聲在空曠死寂的殿堂裏被無限放大,每一步都像是敲擊在亡魂的棺槨之上。
    終於,在靠近中央供台的位置,在幾盞相對明亮一些的電子燭台的光暈下,她停下了腳步。
    供台前,新添了兩塊牌位。
    烏木的材質,比其他陳舊的牌位顯得更加油亮,邊緣甚至還帶著新近打磨的細微痕跡。
    金色的字跡在燭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光澤:
    陸軍少尉 佑天寺 若麥 靈位
    陸軍大尉 八幡 海玲 靈位
    牌位前,供奉著兩束新鮮的、尚未完全盛開的白色菊花。
    慘白的花瓣在幽藍燭光下,如同凝固的淚珠。
    祥子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磁石吸引,死死地釘在那兩個嶄新的名字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殿內死寂得如同真空,隻有電子蠟燭燃燒時發出的極其細微的電流“滋滋”聲,如同亡魂的歎息。
    冰冷的空氣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刺穿著她裸露的腳踝和脖頸。
    豐川定治低沉的聲音如同從遙遠的地底傳來,穿透了厚重的殿門,清晰地送入祥子的耳中,也送入殿外若葉睦和三角初華的耳中:
    “她們是……幸運的。”
    “幸運的……”
    這三個字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入祥子的心髒。
    一股冰冷刺骨、混合著狂怒、荒謬和某種更深沉黑暗的洪流,瞬間衝垮了她精心構築的堤壩。
    她覆蓋在黑色羊皮手套下的雙手猛地攥緊,指甲透過薄薄的皮革,深深嵌入掌心。
    尖銳的劇痛傳來,卻壓不住那股幾乎要將她撕裂的、翻湧的黑暗情緒。
    幸運?
    在這座供奉著無數戰爭亡靈、用扭曲的“英靈”之名粉飾侵略罪行的罪惡殿堂裏,作為棋子被碾碎,被供奉在這片用謊言編織的“榮光”之上……
    這就是所謂的幸運?!
    她的身體因極致的情緒衝擊而微微顫抖,如同繃緊到極限的弓弦。
    深不見底的黑眸深處,那萬年不化的寒冰終於出現了裂痕。
    冰冷的岩漿在冰層下瘋狂奔湧,憤怒。
    為若麥和海玲毫無意義的犧牲,為這冠冕堂皇的“幸運”謊言,為這整個建立在謊言、犧牲與瘋狂之上的帝國機器。
    然而,就在這股毀滅性的情緒即將衝破冰層、徹底爆發的瞬間——
    “呼……”
    殿外,一陣陰冷的穿堂風猛地灌入拜殿。
    兩側供台上,無數幽藍色的電子燭火劇烈地搖曳起來,光影瘋狂晃動。
    層層疊疊的牌位森林投下的陰影如同無數扭曲舞動的鬼爪,瞬間將祥子纖細的身影吞噬。
    在光與影的劇烈交錯中,在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裏,祥子緊攥的拳頭,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細微的“咯咯”聲。
    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濃烈的、混合著香燭、腐朽木料和亡魂氣息的空氣,如同冰冷的毒液灌入肺腑。
    然後,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顫抖的身體重新挺直,如同風雪中傲立的青鬆。
    臉上所有的波動瞬間平複,重新覆蓋上那層完美無瑕、堅不可摧的玉質麵具。
    深不見底的黑眸中,翻湧的岩漿被更深的、更純粹的、足以凍結靈魂的絕對冰寒所覆蓋、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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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重新落在那兩塊嶄新的、閃爍著刺目金光的牌位上。
    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弧度。
    冰冷,完美,如同精心雕琢的、供奉在祭壇上的玉器。
    她轉身,赤足踏過冰冷的地板,一步步走出那片象征著扭曲榮光的死亡森林。
    殿外清冷的夜風拂過她冰冷的臉頰。
    豐川定治依舊拄著手杖,站在拜殿前的石階下,如同亙古不變的磐石。
    鷹隼般的目光穿透鏡片,落在祥子臉上,似乎在審視她每一絲細微的表情。
    祥子走到祖父麵前,微微躬身。
    當她再次抬起頭時,臉上隻剩下絕對的平靜與服從。
    她的聲音清晰、平穩,如同最精密的鍾表齒輪咬合,在靖國神社這片陰森死寂的夜空下響起,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鋼鐵般的意誌:
    “祖父大人教訓的是。臣,必當竭盡全力,不負帝國所托,不負……英靈所望。”
    她頓了頓,目光越過豐川定治的肩膀,投向神社外東京城那一片璀璨卻冰冷的燈火海洋,每一個字都如同淬火的刀鋒,斬釘截鐵:
    “勝利,必將屬於帝國!”
    拜殿吞噬光線的森然巨口,在身後緩緩閉合,如同地獄之門關上了最後一道縫隙。
    豐川祥子赤足踩在拜殿前冰冷刺骨的石階上,腳底傳來的寒意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順著脊椎一路蔓延至天靈蓋,與神社空氣中那濃得化不開的香燭腐朽味、亡魂執念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心口。
    方才那兩塊嶄新牌位上刺目的金字——
    “若麥少尉”、“海玲大尉”
    ——如同燒紅的烙鐵,在她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反複灼燙,激起的狂怒與荒謬被強行壓下,化作一片更加幽深、更加冰冷的死寂。
    她完美無瑕的玉質麵具下,是翻湧的岩漿被絕對零度凍結的轟鳴。
    祖父豐川定治拄著那根象征無上權柄的紫檀木手杖,如同沉默的山嶽般佇立在她身側。
    鷹隼般的目光穿透金絲鏡片,銳利地審視著孫女臉上每一絲可能泄露的情緒波動,卻隻看到一片凍結的深潭。
    若葉睦如同最精密的影子,無聲地立在祥子身後半步,空洞的目光落在虛空。
    三角初華則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在夜風中微微發顫,方才殿內那百萬牌位的森然壓迫與“幸運”二字帶來的巨大諷刺,幾乎抽幹了她的力氣。
    參拜道上死寂無聲。
    巨大的石燈籠投下幽藍的光暈,將扭曲的影子拉長,如同鬼魅在冰冷的石板上無聲起舞。
    風穿過古木,發出嗚咽般的低嘯。
    就在這時,神社入口那巨大的朱紅鳥居陰影下,一陣極其輕微卻無法忽視的引擎嗡鳴聲由遠及近。
    不是豐川定治那支武裝到牙齒的車隊,而是幾輛通體漆黑、線條方正流暢的豐田世紀轎車,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滑停在鳥居前的空地上。
    車身上沒有任何皇室菊紋標記,低調得近乎詭異,但那種無聲無息、精密如鍾表般的移動軌跡,以及車窗後隱約透出的、如同實質的警惕目光,都昭示著其內蘊的非凡份量。
    中間那輛世紀轎車的後車門被無聲推開。
    一隻穿著考究手工黑色牛津皮鞋的腳,踏上了冰冷的地麵。
    緊接著,一個身影彎腰鑽出。
    不是預想中前呼後擁的侍從,也不是威嚴的內大臣。
    出現的,赫然是——
    悠仁天皇本人。
    他依舊穿著那身寬大得近乎滑稽的陸軍大將禮服,金色的流蘇糾纏著垂落在瘦削的膝蓋旁。
    蒼白的麵容在神社幽藍的光線下更顯透明,嘴唇緊緊抿著。
    然而,與剛才禦簾後那個惶恐茫然、如同受驚雛鳥的青年判若兩人。
    此刻的他,身形雖然依舊單薄,但腰背卻挺直了幾分。
    那雙不久前還盛滿空洞恐懼的眼睛,此刻竟閃爍著一種截然不同的、銳利而清醒的光芒。
    那光芒深處,不再是孩童般的無助,而是沉澱著一種與年齡和表象極不相符的、如同千年寒潭般的冷靜與……
    洞悉!
    他無視了拄著手杖、臉色瞬間變得極其凝重的豐川定治,也無視了如同鐵塔般護衛在側的黑色西裝保鏢們。
    他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探針,穿透昏暗的光線,直直地落在石階上赤足站立的豐川祥子身上。
    在所有人——
    包括豐川定治那深不可測的瞳孔都因震驚而微微收縮的注視下,悠仁天皇竟然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徑直走到祥子麵前。
    他微微彎下腰,動作帶著一種與其說是笨拙、不如說是刻意模仿的僵硬。
    在祥子那雙因冰冷地麵而微微蜷縮的、包裹在黑色薄絲襪中的玉足前停下。
    然後,在死寂得連風聲都凝固的空氣中,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靈魂都為之震顫的動作——
    他伸出那雙同樣蒼白、纖細得如同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祥子冰冷的左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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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子的身體在接觸的瞬間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纏繞。
    覆蓋在黑色手套下的手指瞬間收緊。
    深不見底的黑眸深處,那剛剛凍結的冰層之下,翻湧起更加狂暴的驚濤駭浪。
    天皇?!自降身份,為一個臣子……穿鞋?!
    這絕非恩寵!
    這是……最赤裸的試探!
    最惡毒的羞辱!
    或是……最瘋狂的表演?!
    悠仁天皇的動作似乎有些“生疏”,他略顯笨拙地將祥子脫在禦前的那雙意大利手工定製黑色小羊皮高跟鞋,套回她的腳上。
    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冰冷的腳踝皮膚,帶來一陣觸電般的戰栗。
    他做得很慢,很專注,仿佛在進行一項無比神聖的儀式。
    穿好左腳,又如法炮製,捧起她的右腳,套上另一隻鞋。
    整個過程,死寂得可怕。
    隻有天皇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以及鞋扣搭上的輕微“哢噠”聲,在空曠的參拜道上被無限放大,敲擊著每個人的耳膜和心髒。
    三角初華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停止了思考。
    若葉睦空洞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聚焦,落在天皇低垂的脖頸上。
    豐川定治拄著手杖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鏡片後的目光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死死盯著天皇每一個動作。
    終於,鞋穿好了。
    悠仁天皇直起身,臉上露出一絲與其說是滿意、不如說是完成任務的輕鬆。
    他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目光重新迎上祥子那雙深不見底、此刻卻翻湧著驚疑風暴的黑眸。
    他的聲音響起,不再是禦簾後那幹澀發緊的童音,也不再是剛才模仿的僵硬,而是變得異常清晰、平穩,甚至帶著一絲……與其蒼白麵容極不相稱的、慵懶的玩味:
    “豐川大佐,以後進宮、出宮,不必如此拘禮。鞋履之事,記著便是。宮內那些繁瑣的引領規矩,也免了吧。”
    他頓了頓,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如同刀鋒劃過冰麵,“朕……認得路。”
    “認得路”三個字,如同驚雷般在豐川祥子和豐川定治心頭炸響。
    這絕非一個“心智未熟”、“惶恐無措”的傀儡能說出的話。
    這清晰無比的邏輯,這洞穿表象的玩味,這隱藏在慵懶語調下的絕對掌控感……與之前禦前的表現,判若雲泥。
    祥子心中警鈴狂作,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她強行壓下翻湧的驚駭,姿態無可挑剔地深深躬身,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感激:
    “陛下……天恩浩蕩!臣……惶恐至極!豈敢勞煩陛下聖躬!”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冰珠,帶著絕對的恭敬,卻也帶著鋼鐵般的警惕。
    “惶恐?”
    悠仁天皇輕笑一聲,那笑聲在森然的神社氛圍中顯得格外詭異。
    他不再看祥子,目光轉向一旁臉色鐵青的豐川定治,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屬於上位者的威壓:
    “陸相。”
    “臣在!”
    豐川定治拄著手杖,微微躬身,聲音低沉,極力壓抑著驚濤駭浪。
    “朕聽說,” 悠仁天皇的目光掃過祥子,最終落在定治臉上,那雙清醒銳利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哈夫克集團……藏著一把‘天錘’?”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那枚冰冷的金鵄勳章,鷙鳥的利爪在幽藍光線下閃爍著寒芒,“能從天而降,砸碎任何不聽話的……硬殼?”
    “天錘”,軌道轟炸武器,帝國和哈夫克集團最高軍事機密之一。
    豐川定治和豐川祥子的心髒同時漏跳了一拍。
    這絕非一個被蒙在鼓裏、隻懂惶恐的傀儡能知曉的情報。
    他甚至知道其針對“硬殼”泡防禦係統)的用途。
    祥子立刻上前半步,姿態依舊恭敬,聲音平穩而專業,如同最精密的儀器開始運轉:
    “回稟陛下。‘天錘’係統,確係哈夫克新銳戰略威懾力量。部署於近地軌道,搭載特製超高速動能彈體,具備極強突防能力,理論上可對地麵高價值加固目標實施……毀滅性戰略打擊。”
    她巧妙地避開了“泡防禦”這個敏感詞,“然……該係統尚處於驗證階段,未經實戰檢驗。軌道環境複雜,目標定位、末端製導、毀傷效能等環節,仍需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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