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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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520,旺角被一層濃重的、灰白色的晨霧籠罩。
    能見度極低,路燈的光暈在霧氣中暈染開模糊的光團,街道空無一人,隻有24小時便利店的慘白燈光在濃霧深處如同鬼魅的眼睛。
    琴行那扇不起眼的後門,被無聲地推開一條縫隙。
    長崎素世的身影如同融入霧氣的幽靈般閃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深灰色的運動套裝,戴著黑色的口罩和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完全遮住了眉眼。
    她警惕地左右張望,隨即壓低身形,沿著濕漉漉的上海街向北小跑起來,動作迅捷而輕盈,像一隻受驚的鹿,不時警覺地回頭掃視。
    白色廂式貨車內,幾乎在素世踏出後門的瞬間,馬誌明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睜大,身體瞬間繃直。
    “目標異常移動!方位上海街向北!全體注意!目標脫離常規軌跡!重複,目標脫離常規軌跡!準備行動!”
    他對著加密耳麥低吼,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眼中閃爍著獵人終於等到獵物離巢的亢奮光芒。
    “陳家樂!你開車,保持距離,咬住她!我去後巷堵截!”
    馬誌明語速飛快地下令,一把抓起副駕上的戰術背心和配槍,推開車門,身影迅速消失在濃霧彌漫的後巷陰影裏。
    陳家樂立刻發動引擎,白色貨車如同蘇醒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滑入主路,隔著濃厚的霧氣,遠遠吊在素世身後。
    素世在濃霧中穿行,如同驚弓之鳥。
    她拐過三個濕滑的街角,利用地形和霧氣短暫甩開可能的追蹤視線。
    最後,她突然一個急停,閃身鑽進了一家招牌閃爍著“昌記通宵冰室”字樣的茶餐廳。
    此時天光未亮,茶餐廳裏隻有寥寥幾個熬夜的出租車司機和清潔工,顯得空曠而冷清。
    馬誌明如同鬼魅般從後巷包抄到位,緊貼著茶餐廳油膩的後門。
    他通過微型攝像頭看到,素世沒有在散座停留,而是徑直走向最裏麵一個燈光昏暗的卡座。
    那裏,早已坐著一個同樣戴著黑色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的男人。
    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那坐姿、那肩背的輪廓——
    無名gti8813)。
    兩人沒有任何寒暄。
    素世迅速坐下,從運動服內側口袋掏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u盤,極其隱蔽地推到無名麵前的桌布下。
    無名的手如同閃電般覆蓋上去,瞬間將u盤收入掌心。
    就在這一瞬間,素世似乎快速而急促地說了句什麽。
    隔著攝像頭收音模糊,但馬誌明清晰地看到,無名覆蓋在u盤上的手猛地一僵。
    緊接著,他那隻戴著戰術手套的左手如同鐵鉗般伸出,一把抓住了素世放在桌麵上的右手手腕。
    他的動作迅猛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素世的身體明顯一顫。
    就是現在。
    “行動!目標交接違禁品!抓捕!”
    馬誌明對著耳麥厲聲嘶吼!
    “砰!”
    茶餐廳的玻璃門被從外麵猛地撞開。
    幾名穿著便衣但動作彪悍的保安局特勤隊員如同猛虎般撲入。
    槍口直指最裏麵的卡座。
    “警察!不許動!”
    “舉起手來!”
    然而!
    卡座裏空空如也。
    隻剩下兩杯還在冒著微弱熱氣的廉價奶茶。
    素世和無名如同人間蒸發。
    “後門!”
    馬誌明目眥欲裂,一腳踹開通往後巷的、油膩膩的彈簧門!
    濃霧彌漫的後巷,彌漫著垃圾和潮濕的腐臭味。
    馬誌明衝出來,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
    在斑駁潮濕的牆壁上,距離地麵近三米高的一根鏽跡斑斑的排水管上,一條黑色的速降繩正垂落下來,末端還在晨霧中微微晃動著!
    繩子的盡頭,消失在下方更幽深、如同迷宮般的後巷網絡裏!
    “封鎖整個街區!所有出口!他們跑不遠!給我搜!”
    馬誌明對著對講機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聲音在狹窄的後巷裏回蕩,充滿了功敗垂成的狂怒和難以置信。
    上環。
    一棟早已被列入拆遷計劃、如同巨大水泥殘骸般矗立的廢棄唐樓頂層。
    破碎的玻璃窗外,灰白色的晨霧正被初升的陽光一點點驅散,維多利亞港的輪廓在稀薄的霧氣中若隱若現。
    “哢噠!”
    無名鬆開速降繩主鎖的扣環,發出清脆的金屬咬合聲。
    他甩了甩因高速摩擦而微微發燙的機械左手,轉過身。
    金色的晨光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框,斜斜地照射進來,落在靠牆喘息的長崎素世蒼白的臉上。
    她驚魂未定,胸口劇烈起伏,汗水浸濕了額前的發絲,緊貼在皮膚上。
    “安全了……暫時。”
    無名的聲音依舊低沉,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他迅速檢查了這層布滿灰塵和碎磚塊的廢墟,確認沒有其他出口和埋伏點。
    素世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狂跳的心髒。
    她顫抖著從貼身口袋中取出那個險些被保安局截獲的微型u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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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在u盤側麵一個隱蔽的指紋識別區劃過。
    嗡——
    一道幽藍色的全息投影瞬間在空中展開。
    刺眼的文字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刺入兩人的眼簾:
    【致帝國最可恥的叛徒 陸軍中尉 長崎素世代號:睡蓮):
    72小時倒計時已啟動!你精心編織的謊言將在gti的法庭上被徹底撕碎!你將被你所信任的gti重新送上審判席,以叛國罪、間諜罪被判處極刑!你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記住,背叛旭日榮光者,永世不得超生!你的靈魂將永墮地獄,絕無可能回歸靖國神社,享受英靈的供奉!這是豐川祥子大佐對你最後的仁慈——提前知曉自己的結局!等待死亡吧!蟲子!】
    落款:陸軍大佐 豐川祥子。帝國櫻機關。
    投影底部,一行小字標注著發送日期——
    赫然是立法會質詢會的前一天。
    “她從一開始……就準備好了後手。”
    素世的聲音幹澀,帶著一種洞悉陰謀後的冰冷和疲憊,她指著那刺眼的日期,“保安局……不,是鄭局長他們,早就在等這一刻。等著我‘自投羅網’,或者……被他們‘製造’出投敵的證據!也許保安局高層裏,就有她遙控的內鬼!”
    她回想起馬誌明那亢奮而充滿殺意的眼神,以及那精準到可怕的抓捕時機。
    無名沉默地檢查著手中的格洛克19手槍,退出彈匣,確認子彈滿倉,再“哢嚓”一聲利落地推彈上膛。
    清脆而冰冷的金屬撞擊聲在這空曠死寂的廢棄樓層裏反複回蕩,如同死神的倒計時,敲打在素世的心上。
    “u盤裏,除了這封‘遺書’,還有什麽?”
    他的聲音如同淬火的鋼鐵。
    素世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滑動,點開一個被多重加密的隱藏分區。
    複雜的代碼流如同瀑布般刷新,突然,一個清晰的視頻窗口彈了出來。
    畫麵裏,是陽婉瑩。
    她穿著警服,正坐在離島區警署那間小小的社區活動室裏,臉上帶著溫柔而明亮的笑容,耐心地教著一群天真爛漫的孩子唱粵語兒歌。
    孩子們清脆的歌聲透過投影隱約傳來。
    而畫麵的右下角,清晰地顯示著一個實時更新的監控時間戳。
    正是此刻。
    “祥子……她在間接監視所有與我有關的人!”
    素世的聲音瞬間支離破碎,帶著巨大的恐懼和憤怒,“包括那些……我以為已經保護好的!阿瑩!孩子們!她從未放過我們!她在告訴我,我逃不掉,我身邊的人……也永遠在她的陰影之下!”
    淚水終於無法抑製地湧出,滑過她蒼白的臉頰。
    無名猛地抬起頭。
    那雙在北非烈日與風沙中淬煉出的、如同荒漠孤狼般的褐色眼眸,此刻燃燒著冰冷的怒火,死死地鎖定素世。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軀投下壓迫性的陰影,聲音如同從齒縫中擠出:
    “72小時後?他們就要把你帶走?重新送上那個該死的法庭?”
    晨霧正快速消散,陽光變得清晰而銳利。
    遠處太平山頂,巨大的泡防禦能量塔開始充能,塔頂巨大的能量核心散發出柔和的、象征守護的藍色輝光,與這廢墟中的絕望形成殘酷的對比。
    素世迎著無名那燃燒著怒火與某種她不敢深究的情感的褐色眼眸,那裏清晰地倒映著她自己破碎而絕望的影子。
    她抬起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嘴角卻緩緩勾起一個奇異而平靜的弧度,那弧度裏混雜著決絕、釋然,甚至……
    一絲殉道般的聖潔。
    “豐川祥子不會得逞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如同穿透迷霧的鍾聲,“她會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一個叛徒……最後的答案。”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廢棄的樓板,投向了更高遠的天空,“就像《銀河鐵道之夜》的結局——有些人,注定無法抵達幸福的彼岸。他們存在的意義,或許……就是成為照亮他人旅程的星辰,即使燃燒殆盡。”
    “嗚——嗚——”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如同死亡的號角,瞬間撕裂了清晨短暫的寧靜。
    無數紅藍爆閃的光芒透過破碎的窗戶,在布滿灰塵的地板和牆壁上瘋狂跳動。
    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對講機的嘶吼、車輛急刹的刺耳摩擦聲。
    “發現目標!在樓上!包圍這裏!”
    擴音喇叭的吼聲清晰地傳來。
    無名眼中最後一絲猶豫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屬於gti頂尖殺手的絕對冷靜和淩厲殺機。
    他一把抓住素世冰涼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掙脫。
    “走!”
    兩人如同兩道融入陰影的疾風,瞬間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廢棄樓層深處,隻留下地板上雜亂的腳印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全息投影殘留的微光。
    一直到“昌記冰室”後巷。
    保安局特勤隊的車輛已將幾條關鍵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紅藍警燈在漸散的晨霧中瘋狂閃爍,映照著特勤隊員們緊張而肅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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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誌明臉色鐵青地聽著手下匯報:
    “馬sir,目標消失在上環舊區!那裏巷子像迷宮,監控也少……”
    “廢物!一群廢物!”
    馬誌明暴躁地打斷,他盯著戰術平板,屏幕上正顯示著從高空無人機最後傳回的、清晰度有限的熱成像畫麵——
    在廢棄唐樓的一個窗口,兩個高亮人影短暫交疊,其中一個無名)正抓住另一個素世)的手腕。
    而手腕部位,在紅外熱成像下,兩個清晰的、由特殊化學塗料烙印的編號在熱源對比下異常醒目:
    靠近腕骨內側:hvk7749 素世作為哈夫克實驗體的原始編號)
    靠近尺骨位置:gti8813 無名在gti的永久識別碼)
    兩個冰冷的編號,如同被命運之手強行烙印在一起的配對標記,在紅外線的視野裏,散發著詭異的、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幾名經驗豐富的老隊員圍了上來,臉上帶著不讚同和憂慮:
    “馬sir,情況不明!對方是gti的王牌,硬闖廢棄樓風險太大!”
    “是啊,馬督察,那地方結構不穩,強攻容易出事!而且證據鏈……”
    “要不要先請示鄭局長?或者等gti那邊……”
    “法例不允許我們在這種情況下貿然行動……”
    “請示個屁!”
    馬誌明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裏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和決絕。
    他手中的加密衛星電話突然震動起來。
    他看也沒看來電顯示,立刻放到耳邊,隻聽了短短幾秒,臉上瞬間浮現出絕對的服從和一種被更高意誌驅動的亢奮。
    他猛地掛斷電話,對著所有隊員,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聲音因激動而扭曲變形:
    “最高指令!目標極度危險!持有致命武器及高度機密!視為武裝拒捕!授權使用一切必要武力!”
    他“哢嚓”一聲,將自己配槍的保險打開,子彈上膛的聲音清脆而致命!
    “所有人!子彈上膛!準備強攻!”
    “重複!準備強攻!格殺勿論!”
    “唉……馬督察今天真的是古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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