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龍和威虎回到房間，報告已經殺掉了外麵的鬼祟，並確認過該樓層不存在其他人。
    哥哥應該並沒有撒謊。
    劉耀民取出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許久後才開口道：“開始拆樓了。”
    劉耀民取出祟書，另一隻手按在牆上，以劉耀民為起點開始擴散出層層的紅色波紋，波紋掃過樓層的每一個角落，提醒著樓層內的人員，有人在進行拆解。
    威龍和威虎守在劉耀民兩側。
    諸葛夜走出房間，四處探索起來。
    明皓天將哥哥和妹妹扶了起來，讓他們坐在椅子上，“你們先待著，等隊長處理完，會給你們一個答複的。”
    “謝謝。”哥哥道。
    明皓天看著背過身去的劉隊，暗自歎息了一聲，也向房間外走去。
    類似的房間在這一樓層還有不少。
    大主教他們更有著收藏金器銀器的習慣，隨處可見各種金銀之物。
    此樓層的裝修風格極盡奢華，除了數不勝數的金銀之物外，還有牆上掛著的多幅名畫，具有相當年代感的瓷器古玩。
    可以說這一層樓看到的所有東西，小到吃飯的碗筷，大到睡覺的床榻，全都是古物。
    “這是去了一趟博物館將東西給搬出來了啊！”
    明皓天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這些老古董，這些向來被裝在博物館的櫃子裏展出，稍微碰壞磕壞都要賠得傾家蕩產的東西，如今卻被占為己有，當作普通家具來用。
    不過想到祟災事件帶出來的東西都是複製品，拿來用也不算損壞文物，心底不禁起了拿走一兩件回去當收藏品的想法。
    “還是算了，被這群人渣使用過的東西，拿回去也礙眼。”
    明皓天找到諸葛夜，諸葛夜正在一間木屋內，木屋外的牌子寫著懺悔室。
    剛進到裏麵，明皓天心底的負罪感油然而生。
    記憶中曾經做過的不好的事情湧上心頭，原本經曆時間洗禮逐漸被遺忘的，如今再次變得清晰。
    明皓天不喜歡這種感覺，快步離開了懺悔室。
    諸葛夜卻還在懺悔室內，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毫無表情的樣子。
    “夜......你沒事？”
    諸葛夜搖搖頭：“真是奇怪的感覺，這裏好像蘊含著一股奇怪的力量，好似想讓我想起什麽。”
    “什麽叫好似？剛進去，我就想起了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居然連我三歲時候尿床的記憶都被翻出來了。”
    “為什麽你會想起這種事情？”諸葛夜也是無法理解。
    “這不就是懺悔室的作用嗎？大概是曾經產生過愧疚感的記憶都會被喚醒吧。你沒有......是你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當然犯過錯，或許是不曾有過愧疚吧。”
    明皓天能察覺到諸葛夜不是裝的，這就非常有問題了。
    懺悔室能讓明皓天想起三歲尿床的記憶，那次因為弄濕了床和被子，明皓天一整天都非常過意不去，怪罪自己給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添麻煩了。
    諸葛夜從小到大，居然從來沒感覺到愧疚感，這有可能嗎？
    “夜，你是不是腦子有什麽問題？”
    明皓天馬上意識到自己這麽問很不妥，趕緊補充道：“我不是罵人啊！就是單純的......疑問。”
    諸葛夜沒有回答，走出了懺悔室。
    “你要幫助那對兄妹嗎？”
    “劉隊會......”
    “他不會的。”
    諸葛夜直接問道：“怎麽帶他們回去？”
    明皓天沒有說話。
    諸葛夜冷笑道，“你在自欺欺人，你覺得劉隊會要求我拿出最後一張傳送符？他是好人，又不是傻瓜。
    為了帶一個懷孕的癡呆，以及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弱雞回去，浪費掉一張傳送符？”
    明皓天弱弱的抗爭道：“那可是兩條人命。”
    諸葛夜隻是笑了笑，走向其他地方搜查。
    道理明皓天都懂。
    兩條人命在高樓世界算得了什麽呢？
    一旦救了他們兩個，浪費的可不僅僅是一張傳送符。這張傳送符直接關乎到他們高樓的安危，浪費了一次千載難逢的鏟除敵對高樓的好機會。
    犧牲巨大，能夠換來什麽？
    兩條不知道能否給高樓創造價值的人命？還是可貴的人性？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計劃告破後，他們必須得麵對的事情是，不知道何時就會偷偷殺上來的敵對高樓。
    作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高樓的隊長，劉耀民非常清楚的知道孰輕孰重。
    哪怕是進行民主表決，最終也一定會是一麵倒的，選擇放棄這對兄妹。
    明皓天癱軟的坐在地上，他當然知道會發生什麽，也知道劉隊的最終抉擇。
    根本沒有可猶豫的地方，哪怕內心再怎麽痛苦，答案都是唯一的。
    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高樓考慮。
    一個真正的聖母，不會慷他人之慨，損害他人或集體的利益來幫助他人。
    換作明皓天站在劉隊的位置上，在掙紮痛苦後，明皓天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隻能放棄這對兄妹，必須放棄他們。
    時間逐漸過去，紅色波紋持續蔓延，這一樓層的屋頂已經出現了較大麵積的虛化，抬頭能看到雲海彌漫。
    漸漸地，牆壁也開始虛化，掛在牆上的裝飾、電器倒塌而下，整層樓逐漸變得透明了起來。
    整個過程大概花了二十五分鍾。
    整層樓就這般憑空消失了，四周變成黑漆漆的一片片。
    眾人站在一個光禿禿，連扶手都沒有的屋頂上。
    兩人中的妹妹一直生活在四麵環繞的室內，第一次看到四周的空曠和黑寂，嚇得閉上眼睛尖叫。
    哥哥早就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麵的景象，隻是窗戶能看到的隻有其中一麵，沒曾想原來其他麵也是一樣的空曠、漆黑。
    依稀能看到一些亮著燈光的高樓，不過卻是那般的遙遠、灰暗。
    威龍和威虎開始收拾起地上的雜物，有的拿走，有的直接扔到樓下。
    這一層都清除了，通往底下的暗道也隨之暴露。
    劉耀民一聲不吭的下樓，威龍和威虎跟著。
    明皓天看了眼被落下的兄妹兩人，知道劉耀民已經做好不管的打算，可猶豫後還是決定將他們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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