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皓天在頂樓擺了張大圓桌，桌上擺滿了琳琅美食。
    雞鴨魚肉、牛羊豬肉，炒燜烤炸、涼拌樣樣俱全，整整二十道菜品，唯獨沒有素食。
    這些當然不是明皓天現做的，都是祟書倉庫找到的，祟書倉庫的東西可以鎖住溫度，完美保鮮，不管在裏麵放了多久，拿出來後依然跟放在倉庫前一樣。
    有部分菜品，還是明皓天在軒仔高樓參加祟災事件時，在自助餐廳裏拿的。
    明皓天看著陸續到來的僧人們，數了數，開口道：“十四人，上來了十二個，真夠給麵子的。悟寂怎麽沒有上來？”
    僧人覺塵上前一步，雙手合十解釋道：“明隊長，悟寂大師對您有所誤會，覺得您此番邀請動機不簡單。”
    明皓天笑道：“我能有什麽動機？我若是壞人，早就將你們宰了。再說了，如果悟寂大師覺得我設下鴻門宴，怎麽沒阻止你們？”
    覺塵神色平靜，合十道：“他攔了，隻是我們沒聽。”
    “原來這就是得道高僧啊！”明皓天語氣中滿是嘲諷，“阻止不了，便索性放任你們來了？若是我的話，如果我的隊員不聽話，我哪怕知道前方是地獄也會跟他們一起闖過去，沒想到高僧的思想覺悟還不如我。”
    這話一說出口，在場之人都聽出了他語氣裏的不善，顯然，這場宴會目的絕不單純。
    明皓天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別站著了，大家都入座吧，隨便坐就好了。”
    “明隊，這些都是葷菜。”嚴凱趕忙過來提醒，提醒的聲音卻是不小，故意讓大家都能聽見。
    明皓天看向覺塵，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和尚都吃素吧？可我怎麽聽說覺塵你不時來化緣，酒肉都不忌口呢？”
    覺塵淡定地回應道：“酒肉穿腸過，我們忌葷的本質是為了輔助修行，修煉主要在於心。”
    “所以你們定的戒律隻是兒戲？”明皓天又問道。
    覺塵神色依舊平靜，雙手合十，緩緩說道：“施主有所不知，戒律雖有明規，但佛法亦講‘方便法門’。世間萬象，皆有其因果。
    我等修行，若一味拘泥於形式，反倒背離了修行的本意。正如《維摩詰經》中所講‘入淫舍示欲之過’，維摩詰菩薩雖出入聲色場所，卻不為欲望所染，反而借此向眾生揭示欲望的本質與過患，此乃菩薩為度化眾生而采用的方便之法，並非對戒律的輕慢。”
    明皓天聽完，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說道：“哼，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打著方便法門、度化眾生的旗號，就可以肆意破壞戒律。
    《楞嚴經》中提到的魔佛之爭，有些邪魔外道不也常以佛的麵目出現，蠱惑眾生，謀取私利。你們今日破葷戒，明日是不是就該以各種理由肆意打破各種戒律？這所謂的方便法門，不就是你們滿足私欲的遮羞布嗎？”
    覺塵聽聞此言，微微皺眉，說道：“施主莫要妄加揣測。我等修行之人，一心向佛，怎會做出此等惡行。我等遵循方便法門，皆是為了更好地與眾生結緣。施主這桌隻有葷食，若我們嚴守戒律，施主怕是會更刁難我們。”
    明皓天沒有跟覺塵爭辯，而是看向嚴凱道：“你聽聽，真正的高僧就該是這樣的！什麽叫有智慧的人，就是得懂變通。佛家清規戒律，想守就守，想破就破。
    還能找一堆理由，說我逼他們吃，不吃就是不給我麵子，怕得罪我，就憑這理由，就能吃肉喝酒！哈哈！那我要是想當和尚可太容易了，我朋友多，要結緣不能斷關係，就能名正言順當酒肉和尚。
    對了，我還得照顧我父母的看法，不能與他們斷緣，他們要求我傳宗接代，我不就得娶妻生子了？結果我樣樣戒律都犯了，按照你的理論，我還能自稱和尚。
    這就是高僧風範，反正我幹什麽都是對的，我都有道理，牛逼！真牛逼！你們在場的都是得道高僧！高僧就該如此，無所顧忌，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覺塵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施主，您對方便法門的理解太過片麵。方便法門雖看似打破常規戒律，但並非毫無底線。維摩詰菩薩能出入聲色場所而不染，是因其已達極高的修行境界，內心對欲望本質洞察清晰，方可借世俗之境度化眾生。
    我等雖不及菩薩，卻也在努力探尋合適的度化方式。今日麵對這全葷宴席，若直接拒絕，施主您或許會認為佛門之人不通情理，進而對佛法心生反感，日後哪怕有向佛之心，也會因這初次印象而卻步。
    我等選擇接受，實是期望以溫和的方式，在不激化矛盾的前提下，讓施主對佛法多些了解，這並非是為了滿足私欲。”
    明皓天嗤笑一聲：“怎麽證明你們不是為了口腹之欲？說不定就是饞這些葷腥，才拿方便法門當幌子。今天能因這借口破葷戒，明天就能有更多理由破其他戒，到時候佛門戒律存在的意義在哪裏？”
    覺塵神色莊重，說道：“施主，我等修行之人，每日誦經禮佛，修的就是一顆清淨心。若為口腹之欲而破戒，那便是自欺欺人，背離佛法。
    我等今日之舉，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倘若施主不信，可日後多與我等接觸，觀我等日常修行與行事，便知我等是否真心向佛，是否濫用方便法門。”
    “了解你們就不必了，毫無意義，我也不是針對佛法，非要將其打倒。地藏菩薩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宏願，怎麽不見你們去地獄度化眾生？入世與避世，用佛法皆能解釋得通。
    可你們利用佛法的片麵之詞，一味為自己的行為開脫，還要影響我隊員的思想，打著傳授佛法智慧、普度眾生的幌子，潛移默化地影響他們，讓他們認可你們是什麽得道高僧，掌握了救世真理。
    看著被你們誤導的隊員，我痛心疾首，你們不是覺得自己有真本事嗎？那我們來比試一番，考驗意誌，較量心性，如何？”
    覺塵聽聞，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說道：“施主既有此提議，我等自當奉陪。修行之人，本就需曆經諸般考驗，以磨礪心性。既蒙施主相邀，我等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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