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雲聽見自己肋骨折斷的脆響，治療藥劑混著血水滑過喉管，冰涼的觸感尚未抵達胃部，一杆漆黑的長槍已經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
    宇文落的突襲精準得像是經過量子計算機的萬次推演，恰好選在秦天雲咽下藥劑的吞咽反射期。
    “咳！”
    秦天雲噴出的血霧裏漂浮著細碎的髒器碎片。
    他低頭看著貫穿身體的槍杆，上麵鐫刻的“終末序列no.002”正在滲出暗紫色毒霧。
    這種針對適應者開發的神經毒素，開始無差別攻擊健康細胞。
    “你殺我徒弟時，可曾想過今天？”
    宇文落的聲音像是冰川摩擦金屬，他手腕輕抖，槍身突然高頻震蕩，秦天雲傷口處的血肉頓時化作血泥飛濺。
    劇痛反而讓秦天雲的意識異常清明。他看見宇文落戰術目鏡上跳動的數據流，原來這些聖裔不過是終末軍團的消耗自己的手段之一罷了。
    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一槍將秦天雲壓抑了好幾年的暴虐因子完全喚醒。
    秦天雲聽見腦內響起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響，那是最後一道精神枷鎖崩解的聲音。
    當他抬頭時，瞳孔已經變成了一片血紅，那如同遠古野獸般的野性目光讓宇文落下意識地就想要後退。
    “你犯了個錯誤。”
    秦天雲突然握住槍杆，任由手掌被震蕩波撕得血肉模糊。宇文落驚覺槍尖像是被釘死在時空裂隙中，竟無法抽回分毫。
    秦天雲背後緩緩展開四對由氣勁形成的羽翼。
    他殘破的戰鬥服被氣勁帶起的亂流撕碎，露出上半身瘋狂鼓動的胸膛。
    宇文落果斷棄槍後撤，戰術目鏡卻傳來刺耳的警報。
    在他視網膜投影中，秦天雲的戰鬥力數值從瀕危的17開始瘋狂攀升，眨眼間突破了測量上限。
    “你來的正好，之後的事可不能怪我了……”
    宇文落引以為傲的湮滅槍，此刻在秦天雲手中如同玩具般被捏成金屬碎渣。
    當秦天雲踏出第一步時，方圓百米的建築殘骸全部懸浮而起。
    他伸手虛握，宇文落突然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無形的氣勁形成的力場禁錮，戰術目鏡的鏡片正在蛛網般裂開。
    “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終末。”
    秦天雲咧開的嘴角延伸到耳根，口腔裏旋轉著星雲般的氣勁旋渦。
    宇文落拚盡全力激活空間折躍裝置，卻發現整片區域的空間都處於一種極度不穩定的狀態，以他們剛剛發明出來的折躍裝置根本無法激活！
    鋼槍與魔刃相撞的刹那，方圓千米內的重力場轟然倒轉。
    宇文落看著自己崩飛的戰甲碎片懸浮在半空，每一片金屬都在折射著秦天雲背後扭曲的虛空。
    “降魔！”
    秦天雲這一刀就砍碎了對方的最新生化戰甲，露出貼身穿著的碳纖維作戰服，此刻正亮起古樸的銀色紋路。
    “龍膽·破軍！”
    隨著宇文落的低喝，鋼槍在掌中旋出淒厲的尖嘯。槍身暗格彈開，露出裏麵塵封的銥合金槍芯。
    完全魔化的秦天雲發出非人的嘶吼，他揮出的第二刀將地麵犁出百米溝壑。
    刀氣所過之處，混凝土化為沸騰的岩漿，空氣中蕩起了一陣陣紫紅色的能量漣漪。
    宇文落卻逆著毀滅洪流突進，鋼槍在身前舞出古老的太極圓，那些足以撕裂裝甲的能量亂流，竟被槍勢牽引著繞身而過。
    “鐺！”
    槍尖精準點中魔刃三寸七分處的薄弱點，這是宇文落用無數次戰鬥後推演出的破綻。
    秦天雲身軀第一次踉蹌後退，但下一瞬間就再次揮出一刀。
    宇文落旋身避過致命一擊，鋼槍順勢插入地麵。
    “起！”
    埋藏在廢墟下的電磁脈衝地雷應聲引爆，這是他為徒弟複仇準備的最後殺招。
    耀眼的藍白光柱中，秦天雲的身軀被掀上高空，身體表麵的皮膚在粒子風暴中片片剝落。
    “就是現在！”
    宇文落踏著懸浮的碎石騰空，鋼槍化作貫日長虹。
    槍尖刺向了正在下落的秦天雲心口，當宇文落以為終結時刻來臨時，卻看見秦天雲原本猙獰的麵孔下，露出一個扭曲而清醒的微笑。
    直到此刻他才驚覺，這具狂化的軀殼裏，始終囚禁著那個冷靜到可怕的絕世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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