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號要塞外十公裏的焦土平原上，五萬戰士正在用血肉澆築防線。
    重機槍的咆哮聲與骨肉撕裂聲交織成死亡交響曲，士兵們踩著同伴的殘肢向前推進，將燃燒彈投向不斷湧來的屍潮。
    “跟我衝！”
    滿臉血汙的少將揮刀劈開腐爛的頭顱，他的右臂早已不翼而飛。
    在他身後，幾個已經重傷的老兵駕駛著三輛自爆卡車衝入屍群，橙紅色的火球裹挾著金屬碎片炸開，硬生生在灰白色的潮水中撕開缺口。
    而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秦天雲的軍靴踏過燃燒的瀝青路麵，龍刎在掌心發出清越鳴響。
    “吼！”
    喪屍王甩開裝甲殘骸，布滿骨刺的尾巴掃過地麵，混凝土瞬間龜裂。
    它胸口因高溫導致的灼傷仍在滲出黑血，但新生的肉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
    龍刎驟然出鞘，秦天雲的身影化作殘影。
    刀鋒在空氣中劃出青色軌跡，氣勁凝聚成三米長的光刃劈向喪屍王脖頸。
    角質層與能量碰撞迸發出刺目火星，喪屍王右臂暴漲的骨刃架住這記劈斬，左爪卻詭異地從肋下穿出。
    秦天雲旋身避開掏心爪，刀鋒順勢下切。喪屍王膝蓋處的骨甲突然爆開，數十根骨刺呈扇形激射。
    龍刎舞成光輪，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中，三根骨刺穿透氣勁屏障，在他左肩劃出血痕。
    “轟！”
    喪屍王趁機跺地，方圓十米的地麵塌陷。秦天雲借勢後躍，左手在腰間振刀刀柄一抹。暗銀色的合金刀身彈出，狂亂的電流在刀紋間流淌。
    喪屍王的追擊來得比預想更快。它背後的脊椎骨突然裂開，六條骨鞭帶著破空聲抽來。秦天雲雙刀交叉格擋，卻被巨力震得滑退十餘米，軍靴在焦土上犁出兩道深溝。
    秦天雲甩動發麻的手腕，振刀突然脫手飛出。喪屍王本能地用骨鞭卷向這柄“暗器”，卻在接觸瞬間被耀眼的雷光吞沒。
    空氣中彌漫著蛋白質燒焦的惡臭，它半邊身子的角質層化作焦炭剝落。
    要塞方向突然傳來震天歡呼。秦天雲餘光瞥見屍潮後方升起衝天火光，許多戰士們都引爆了掛在身上的手雷。衝擊波掀翻無數喪屍，為戰場清出百米空地。
    喪屍王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嘶吼，胸骨猛然張開，密密麻麻的骨刺如同暴雨傾瀉。
    秦天雲將龍刎插進地麵，雙掌合十推出渾厚氣勁。半透明的氣勁漣漪與骨刺群相撞，在半空炸開漫天骨粉。
    “就是現在！”
    秦天雲閃電般拔刀前衝，龍刎刀氣暴漲至十五米，整個人如同青色流星撞向喪屍王。刀鋒切入焦黑軀體的瞬間，他瞳孔驟縮，本該重創的喪屍王竟露出猙獰笑容。
    喪屍王殘破的胸腔突然伸出八根螺旋骨矛，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刺來。
    秦天雲強行扭轉身形，龍刎在身前劃出圓弧，氣勁屏障與骨矛碰撞出刺耳鳴響。最外側的骨矛穿透屏障，在他腰側撕開血口。
    “砰！”
    秦天雲借力翻到喪屍王背後，右手振刀精準刺入先前溫壓彈造成的傷口。藍白色電光在喪屍王體內流竄，它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嚎，周身骨刺瘋狂生長，瞬間化作直徑二十米的骨刺囚籠。
    骨籠內，秦天雲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喪屍王正在將全部能量注入再生，那些蠕動的肉芽已經覆蓋了三分之二的電磁灼傷。
    他摸向腰間，振刀能源指示燈正在閃爍——隻剩最後一擊。
    “天擎破！”
    秦天雲將雙刀高高拋起，雙手掌心氣勁化作急速旋轉的螺旋，猛地按在喪屍王後背。
    澎湃氣勁透體而入，精準震碎喪屍王體內三處再生節點。喪屍王動作出現刹那凝滯，秦天雲旋身踢起振刀，左手龍刎刀同時刺入心髒舊傷。
    兩柄利刃在喪屍王體內交錯，紅芒與雷光轟然炸裂。
    戰場上的戰士們看到衝天而起的能量光柱，隨即是席卷戰場的衝擊波。
    當煙塵散盡，秦天雲單膝跪地，麵前隻剩下一具焦黑的人形骨架。
    當喪屍王被斬首的刹那，戰場上所有變異喪屍的脊椎突然繃直。
    原本有序推進的屍潮像是被無形利刃切斷的提線木偶，前排的鬼影猿魔突然停止攻擊，它們覆蓋著青灰色鱗甲的身軀開始顫抖，漆黑的眼球裏猩紅光芒劇烈閃爍。
    “嗬...嗬嗬！”
    三頭正在圍攻裝甲車的獵手喪屍突然怔在了原地，然後用粗壯的右臂暴躁地胡亂捶打著大地，將其他喪屍掃得支離破碎。
    五萬戰士的陣線前方，原本密不透風的喪屍潮水開始逆流。
    失去精神連接的獵手喪屍撞翻同類，被踩碎的腐屍在泥漿裏爆出墨綠色汁液。
    一頭七米高的肉魔突然調轉方向，龐大的身軀碾過一排排喪屍，在屍潮中犁出二十米長的血肉溝壑。
    秦天雲踩著堆積如山的殘骸躍上斷崖，斷裂的漆黑骨爪還插在他左肩，鮮血順著傷口滴落在焦土上。
    他朝著戰場的方向右手高舉著喪屍王頭顱。
    “看清楚了！”
    他震碎喉間淤血的聲音裹挾著氣勁掃過戰場，每個字都在燃燒的空氣中爆出火星。
    “它們的王在哀嚎！”
    被氣勁掀起的戰袍獵獵作響，露出下麵遍布傷痕的軀體。
    “現在……”
    戰場上，滿臉血汙的機槍手突然扔掉滾燙的槍管。
    他扯下被酸液腐蝕的防毒麵具，露出下方十七歲少年布滿淚痕的臉。
    “是秦帥！”
    少年嘶啞的喊聲刺破硝煙。
    “是秦帥啊！”
    此起彼伏的金屬鏗鏘聲在戰線各處炸響。
    折斷的國旗被重新豎起，燃燒的坦克殘骸裏爬出隻剩半截身軀的駕駛員，他虔誠低地望著遠處那道偉岸的背影，染血的手掌狠狠拍在自爆按鈕上。
    七名渾身浴血的將軍同時躍上裝甲車頂。
    一名斷臂的將軍用戰錘敲擊胸膛，每聲悶響都伴隨著雷霆般的怒吼。
    “人類！”
    “必勝！”
    “殺！”
    無數染血的刺刀在月光下豎起，破碎的防線化作奔騰的鋼鐵洪流。
    某個瞬間，所有戰士的怒吼竟在天地間凝聚成幾近實質化的能量漣漪，將潰逃的屍潮徹底淹沒在黎明前的血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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