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他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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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河水漫過雪白色的蛇鱗，蛇棄盤踞在河底的陰影處，明黃色的環狀紋路在水波中若隱若現。他微微昂起蛇首，猩紅的豎瞳鎖定岸邊正在飲水的犀獸，本該是專注捕獵的時刻，尾尖卻無意識地輕拍河底的鵝卵石。
    快速的趕路不僅是會加劇異能的消耗還會加劇體能的消耗，所以他需要吃很多的食物來補充體力，可是就在剛剛他正要捕上一頭巨大的犀獸時，莫名感覺到小家夥情緒很奇怪。
    掌心傳來的輕微痛感讓他分心，早先是細微的刺痛，像是被藥草邊緣劃傷，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他並不在意，因為小家夥指定又在扒拉什麽玩的起勁才會這樣。
    可就在剛才那疼痛突然加劇，就跟她上次掐自己想讓自己趕過去時的感覺一般，蛇信不自覺地吐出，鱗片微微炸起，小家夥在想他？還是說真的受傷了？來瑞在幹什麽！
    和他們蛇獸人結契就是這樣，在不完整的契約下都能夠感覺到雌主的喜怒哀樂以及分擔她們的部分疼痛。
    隻是今天情緒起伏大得像是暴風雨中的樹葉——先是突如其來的悲傷，轉眼又變成雀躍的歡欣。
    蛇棄無聲地歎了口氣，豎瞳中閃過一絲寵溺，他的寶寶總是這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讓他這條冷血的蛇都跟著心緒起伏。不過既然她現在很開心，那應該沒什麽大礙。蛇尾輕輕擺動，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獵物身上。
    日頭正大，河麵泛著暗金色的波光。蛇棄盤踞在水底，雪白色的蛇身與河底的細沙幾乎融為一體，隻有那明黃色的環狀紋路偶爾在流動的水波中若現。他屏住呼吸，蛇信輕吐，捕捉著空氣中獵物的氣息。
    岸邊，一頭落單的犀獸正低頭飲水，粗壯的蹄子踏在濕潤的河岸上，濺起細碎的水花。它的皮膚厚實如鎧甲，鼻孔噴出的熱氣在微涼的空氣中凝結成白霧。這是一頭正值壯年的雄犀，肌肉虯結，力大無窮，即便是最凶猛的掠食者也不敢輕易招惹。
    蛇棄的豎瞳微微收縮，猩紅的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就是現在。
    他驟然發力，雪白色的蛇身如閃電般破水而出！水花四濺的瞬間，粗壯的蛇身已如鐵索般纏上犀獸的後腿。犀獸驚覺危險，猛地抬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瘋狂甩動身軀試圖掙脫。
    但蛇棄的絞殺早已開始。
    他的蛇身一圈圈收緊，每一寸肌肉都爆發出可怕的壓迫力。犀獸的骨骼在巨力擠壓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粗壯的四肢瘋狂蹬踏，鋒利的蹄子在河岸上刨出深深的溝壑。它試圖用犄角頂撞，可蛇棄的鱗片堅硬如鐵，犀獸的全力撞擊甚至沒能留下一絲劃痕。
    "吼——！！"犀獸的嘶吼中帶著驚恐，它拚命掙紮，試圖將這條恐怖的白蛇甩進水裏。可蛇棄的纏繞紋絲不動，反而越收越緊。
    蛇尾猛地一甩，犀獸龐大的身軀被硬生生拽入河中！水麵炸開巨大的浪花，犀獸的掙紮激起渾濁的泥漿。它在水中瘋狂扭動，試圖浮出水麵呼吸，可蛇棄的絞殺讓它連掙紮的力氣都在迅速流失。
    蛇棄冷酷地收緊身軀，感受著獵物的心跳逐漸微弱。最終，犀獸的掙紮徹底停止，龐大的身軀軟綿綿地浮在水麵上，再無聲息。
    蛇棄鬆開纏繞，蛇首昂起，猩紅的豎瞳掃視著這頓豐盛的大餐。本能驅使著他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將獵物整個吞下——可就在這一瞬間，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小家夥皺著小臉，一臉嫌棄地樣子，她很不喜歡看獸人們生吞獵物，上次見過一個豺狼獸人直接撕咬吞咽一隻兔獸時，那一閃而過的害怕和嫌棄，蛇棄永遠不會忘記。
    在沒遇小家夥以前他也是那般，直接生吞，然後靜靜消化就好了。
    可現在他已然是下意識頓住了。
    ……嘖……
    明明不在身邊，卻還是會下想起她的一舉一動。
    默默的閉上了嘴巴，他最終還是化為人形，蒼白修長的手指間凝聚出一把冰刀，開始有條不紊地分割獵物。犀獸的厚皮在鋒利的刀刃下如紙張般被劃開，鮮紅的血肉被整齊地切成塊狀。雖然依舊是生食，但至少這樣看起來沒她口中說的那麽"粗鄙"。
    蛇棄慢條斯理地進食，蛇信偶爾輕吐，品嚐著血肉的鮮美。而就在這時，他的耳尖微微一動——暗處的灌木叢裏，傳來細微的窸窣聲。
    有東西在盯著他。
    蛇棄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留下幾塊最鮮嫩的肉排，隨後佯裝吃飽，化作蛇形悄然滑入水中，消失不見。
    ——果然，不到片刻，一個肥胖的黑影從灌木叢中竄出，迫不及待地撲向那些肉塊！
    那是一隻黑虎獸人，體型臃腫，皮毛黯淡無光，獠牙上還沾著腐肉的氣味。他狼吞虎咽地撕咬著肉排，喉嚨裏發出滿足的低吼，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悄然浮現的白色身影。
    蛇棄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背後，冰刀抵上他的後頸，聲音冰冷得像是淬了毒"敢偷我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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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虎獸人渾身一僵，肉塊從嘴裏掉了下來。他顫抖著回頭，對上一雙猩紅的豎瞳，瞬間嚇得癱軟在地"大、大人饒命！我……我隻是太餓了！"
    蛇棄眯起眼睛，打量著他。
    五星獸人的氣息，卻被某種毒素壓製得幾乎感知不到。額頭上暗淡的圖騰顯示，這是個被部落驅逐的棄民。
    黑虎獸人啊，倒是挺少見了，不過他們不是向來團結？怎麽會有被逐出部落當流浪獸的。
    ……廢物。
    蛇棄收回冰刀，轉身就走。欺負這種弱者，實在無趣，巨大的犀獸他是能吃下的，可和小家夥一起久了他自然也養成了少食多餐習慣，剩下的肉就分給這可憐的黑虎獸人吧。
    在他們出生自帶的記憶傳承中，黑虎獸人是他們先祖為數不多的夥伴，雪狼一族也算一個。
    所以對於雪狼一族和黑虎一族，所有蛇獸人其實都秉持著友好的原則，哪怕現在的他們並不認同蛇獸人一族。
    可黑虎獸人卻突然撲了上來，死死抱住他的腿"大人！求您讓我跟著您吧！"
    蛇棄低頭，冰冷的眼神讓他渾身發抖“跟著我？有意思，我可是蛇獸人。”
    “我知道！”黑虎獸人依然不肯鬆手。
    “知道還跟著我？”
    “你很強！我叫珀七，願意追隨大人！”
    “可你很弱，我的身邊不需要你這樣的尾巴。”蛇棄掰開他那手指轉身準備離去，結果又被這個叫珀七的黑虎獸人抱住了大腿。
    蛇棄“……”怎麽一個兩個都喜歡抱大腿？豺狼部落的毛毛也是，這黑虎獸人也是。
    就連有時候小家夥也會抱自己大腿，可他哪裏舍得讓小家夥抱自己大腿呢？要抱就抱別的，想到小家夥蛇棄的眼中倒是多了兩分暖意，連帶著對珀七都沒那麽冷漠“你該知道的，我們蛇獸人不受待見，跟著我隻會讓你更受唾棄。”
    可珀七仍不肯鬆手"沒關係的大人！你足夠強大！是什麽種族的我不在意，隻要大人肯允許我跟著！”
    這麽堅決的態度讓蛇棄有了幾分興趣“哦？不在意我是蛇獸人啊……說說看，為什麽願意跟著我，我可不信隻是因為覺得我強大才跟著我。”
    猶猶豫豫半天，珀七正想搪塞過去，他的下巴卻被那冰涼的刀尖抬了起來，被迫對上了那猩紅的眼睛“不要妄圖欺騙我，否則我將會送你去和這犀獸一起搭個伴。黑虎獸人呢，吃起來是什麽味道呢？”
    隨著刀尖的劃過，珀七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他能感覺自己的下頜已經有了痛感，忙道“我、我知道你們蛇族記憶傳承之地的秘密！隻要您允許我跟隨，我願意分享出來！"
    蛇棄的指尖輕輕敲擊骨刀，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蛇族記憶傳承？
    他緩緩俯身，收起冰刀，改為蒼白的手指捏住黑虎的下巴，聲音低沉而危險"知道我們蛇族記憶傳承的秘密？你究竟是誰！"
    他們蛇族記憶傳承很是神秘，一半信息在他們出生的記憶傳承中就得知，而另一半信息卻在黑虎一族曆代族長那裏，但黑虎一族厭惡蛇獸人已是百年之久，不曾有過接觸，不少蛇獸人為了尋找記憶傳承去往黑虎部落脾氣好點的最後都無功而返，脾氣差點的嘛自然是同他們打過一架，隻是兩邊都不討好罷了。
    正因為這事被別的獸人知曉，久而久之就被被其他獸人們傳成了他們喜歡掠奪部落。
    珀七有些委屈的樣子"我說我是黑虎族族長的兒子你信麽……"
    蛇棄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冷笑一聲“我該信麽？”
    強大的黑虎一族，族長珀空的兒子會是現在這個體型臃腫的廢物獸人？
    嗯？珀空，珀七？
    “你看吧，我說了你又不信……”珀七癱坐在地上的同時又有些幽怨的望著那並未吃完的肉塊吞了吞口水。
    “好，我信。”蛇棄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
    見他笑的這模樣，珀七又撲騰了起來有些張牙舞爪的意味“啊啊啊啊啊！你在嘲笑我！你根本不信！”
    蛇棄的指尖再次在珀七下巴上收緊，指甲幾乎要刺進皮肉。珀七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掙紮，隻能繼續用那雙幽綠色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你說你是珀空的兒子？"蛇棄的聲音帶著危險的玩味，"可我聽說當代黑虎族長是八星獸人，模樣好看不說，能力更是出眾，他的兒子怎麽可能"他的目光在珀七臃腫的肚皮上掃過，意思不言而喻。
    珀七的耳朵耷拉下來，尾巴也無精打采地垂著"我以前確實不是這樣的。"
    他艱難地挪動肥胖的身軀，從破爛的獸皮袋裏掏出一塊殘缺的骨牌。蛇棄瞳孔微縮——那是黑虎族嫡係血脈才有的身份印記，上麵刻著"虎頭"圖騰，邊緣還殘留著被暴力扯斷的痕跡。
    "兩年前，我還是部落最受寵的少主。"珀七的聲音低沉下來，"每天都有獸人給我送最新鮮的獵物，長老們爭著教我戰鬥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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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棄嗤笑一聲打斷他"所以你就把自己吃成了這樣？"
    "不是！"珀七突然激動起來，肥胖的臉漲得通紅，"是那些食物有問題！我後來才發現，每次吃完都會渾身發燙，異能運轉滯澀"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等我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
    蛇棄的蛇信輕輕吐出，捕捉到珀七身上那股異常的氣味——甜膩中帶著腐朽，確實是某種慢性毒素的特征。
    "繼續說。"蛇棄鬆開了鉗製，但眼神依然冰冷。
    珀七揉了揉發紅的下巴，繼續道"一個月前，我叔叔珀岩說在懸崖邊發現了能解毒的月光花。我信了，結果"他的虎爪不自覺地抓撓地麵，"他把我踢下了懸崖。"
    蛇棄注意到珀七後頸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像是被利爪狠狠抓過。
    "我命大，掉進了深潭。"珀七苦笑，"等我終於爬回部落，卻發現所有人都說是我殺了阿父，要篡奪族長之位。我阿母"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她成了珀岩的雌主，說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隻把我驅逐出部落。"
    蛇棄的豎瞳微微收縮。這個故事倒是出乎意料地完整，甚至過於完整了。
    “但是一路上還是有不少族人對我追殺，想要取我性命，我一路逃到這裏的～”
    "所以，"蛇棄慢條斯理地繞著珀七踱步，"你現在是個被全族追殺的叛徒，想找個強大的獸人當靠山？"他突然俯身，白發垂落在珀七臉上，"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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