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珀七，丹寶好笑之餘又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喂，你到底是怎麽把我當成蛇棄妹妹的？你該知道他結侶了吧？"
    正常男人不是都會往伴侶方麵想？
    珀七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盤踞在一旁的蛇棄，又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丹寶的小臉，然後委屈巴巴地開口"你長得好看，蛇棄大人也好看，你身上又有蛇棄大人的氣息，還穿著蛇蛻"
    被人誇漂亮總是讓人開心的。丹寶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追問道"然後呢？"
    珀七縮了縮脖子，聲音越來越小"我怎麽知道還真有雌性會穿蛇蛻在身上他又從來不肯細說他雌主什麽樣我以為就"他偷瞄了一眼蛇棄冰冷的豎瞳，硬著頭皮說完，"就是那種很普通的畢竟，我想著他應該是沒見過幾個雌性，所以隨便是個雌性就啊啊啊！蛇棄大人我錯了！"
    眼看那條危險的巨尾又要揚起，珀七抱頭鼠竄。蛇棄破天荒地翻了個白眼，冷冷地吐出一個詞"聒噪。"
    丹寶笑得前仰後合，轉身一把抱住蛇棄那因為飽食而微微隆起的蛇身——確實很大，她張開雙臂都環不住。
    "我的乖乖那麽好，"她把臉貼在冰涼的鱗片上蹭了蹭，"他遇到的雌性，自然也要是好的。"
    珀七揉著被抽疼的後背，小聲嘀咕"這種好事怎麽沒讓我遇到"
    "你還想遇到？！"雪耀瞬間炸毛，正要動手"你個油膩的黑虎獸人！"
    話音剛落，原本還活蹦亂跳的珀七突然"咚"地一聲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雪耀嚇得跳開兩步"！！！我啥也沒幹！"
    蛇棄也投來疑惑的目光。
    丹寶連忙上前查看，小精靈迅速掃描宿主！他餓暈過去了！
    ""丹寶表情凝固了一瞬，無奈地宣布診斷結果，"他是餓暈的。"
    洞穴內陷入詭異的沉默。
    雪耀""
    蛇棄""
    沉霄""
    三人不約而同地別開臉，一副"我不認識這貨"的表情。
    等珀七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半時耳後。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肉我要吃肉"
    雪耀不情不願地拖來半頭處理好的豚獸。珀七頓時兩眼放光，一個餓虎撲食就撲了上去，開始狼吞虎咽。
    "哢嚓哢嚓——"
    "吧唧吧唧——"
    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在洞穴內回蕩。生肉的血腥味混合著珀七豪放的吃相，讓丹寶默默又往蛇棄身上靠了靠，嗯，還是乖乖好聞。
    蛇棄嫌棄地用尾巴尖拍打地麵"說了多少次，你這吃相不能改改？"
    珀七滿嘴是肉，含糊不清地反駁"蛇棄，大人的，雌主！都，沒，嫌棄！而且，我，好，餓！"每說幾個字就要停下來撕咬一大口肉，汁水四濺。
    蛇棄幹脆把腦袋轉到另一邊，眼不見為淨。他本來想把這丟人現眼的家夥趕出去吃，卻被丹寶輕輕拉住了尾巴尖。
    "讓他在這兒吃吧，"丹寶小聲說，"能有獸人願意親近你，是好事。"
    不管珀七是出於崇拜還是別的什麽目的，至少這份赤誠是真實的。
    蛇棄看著那個吃得滿嘴流油的黑虎獸人，又看了看身邊溫柔注視著自己的小人兒，冰冷的豎瞳中閃過一絲暖意。
    他輕輕用信子碰了碰丹寶的臉頰，算是妥協了。
    洞穴內，一邊是優雅盤踞的雪白巨蛇和他嬌小可愛的雌主，一邊是毫無形象大快朵頤的黑虎獸人，形成鮮明對比。
    而雪耀則時不時對珀七投去嫌棄的目光。
    說不清是那味道還是那聲音，丹寶覺得有點遭不住了，她道“乖乖，我去看看那火鳳獸人。”
    蛇棄點頭，轉而尾巴尖戳了戳雪耀。
    雪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
    麵向丹寶時則是一臉燦爛“走小寶！我帶你去看那個臭獸人！”
    丹寶“嗯？臭獸人？”又是哪來的稱呼。
    此時正光牢懸浮在半空，像個巨大的、會發光的魚缸，裏麵銀光點點——那是被雪耀用異能禁錮住、還在悠閑遊弋的小銀魚。為了保證這些“囚徒”的生存環境，雪耀甚至貼心地注入了清水。
    始作俑者此刻正得意洋洋地抱著胳膊，尾巴愉快地小幅度搖晃著，對著丹寶邀功“怎麽樣小寶！解不解氣？”他邊說，邊孩子氣地伸出手指，指尖凝聚一點微光，對著光牢輕輕一彈。
    嗡——
    光牢猛地晃動了一下，裏麵的水和魚劇烈翻騰，裏麵的虛空身體不受控製地跟著晃蕩，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更青了些。
    “停停停！大狼狼！”丹寶趕緊製止，看著光牢裏翻江倒海的景象，有點哭笑不得，“他別一會兒吐裏麵了！”
    多磕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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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沒想到自家這位平日裏陽光開朗、甚至有點憨的大狼狼，壞心眼起來還挺有創意。
    雪耀聞言，耳朵瞬間耷拉下來，眼中滿是委屈“小寶……你這是在擔心他？”
    丹寶一愣，連忙擺手“啊？沒有啊！絕對沒有！”
    “我不喜歡他，小寶。”雪耀的聲音低了下去，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把丹寶一縷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後，動作溫柔，眼神卻銳利地掃過光牢裏的虛空，“他抓你……還想讓你獻祭……”
    那天的記憶讓他心有餘悸。
    丹寶“！！！！”她的陽光大狼狼怎麽突然eo了？！
    這還得了！
    她立刻踮起腳蹭了蹭雪耀下巴“沒有的事，大狼狼！我就是單純擔心他要是吐了，弄得髒兮兮臭烘烘的，我一會兒就沒心情好好審問他了，多掃興呀！”
    “真的？”雪耀的眼睛亮了一瞬，但隨即又挺起胸膛，“沒關係的小寶！髒了我來收拾！你想問什麽？我幫你問！保證讓他老老實實交代！”
    丹寶看著他瞬間恢複元氣的樣子，無奈又好笑地歎了口氣“……”好吧，他開心就好。
    雪耀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審訊”的決心，抬手對著光牢又是“咚咚”彈了好幾下，看著虛空在裏麵狼狽地翻滾。不過，大概他自己也覺得這行為有點幼稚，沒意思了，便悻悻然停了手，哼了一聲“算了！浪費我寶貴的異能！哼！”
    丹寶趕緊順毛捋“對嘛，對嘛，異能省著點用，大狼狼最厲害了。”她一邊安撫著雪耀，一邊將目光投向光牢中心那個終於停止晃動的身影——虛空。
    這也是她第一次有機會仔細端詳這岩羊骨覆蓋下的真容。蒼白的皮膚，深邃的眼窩，鼻梁高挺，線條意外的……有種破碎的精致感？
    丹寶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女的？大狼狼你抓了雌性會不……”
    “才不是！！”雪耀反應快得驚人，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伸出手，一把捂住了丹寶的眼睛，“他是雄性！雄性！！”他聲音都拔高了，語氣裏充滿了懊惱和強烈的占有欲——糟了！忘了小寶喜歡看好看的臉！
    不該讓她仔細看的！萬一她覺得這壞獸長得還行怎麽辦？！
    眼前驟然一黑，丹寶哭笑不得地去扒拉蓋在眼睛上的大手“哎呀！遮我幹嘛！我就好奇隨口問問嘛！”
    就在這時，光牢裏一直沉默的虛空，喉嚨裏忽然溢出幾聲低沉的笑。
    那笑聲幹澀、沙啞，在寂靜的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他緩緩抬起頭，精準地鎖定了丹寶“獸神……使者？”
    這三個字像是一道無形的指令，雪耀渾身肌肉瞬間繃緊，瞳孔收縮成針尖，將丹寶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喉嚨裏發出威懾性咆哮，進入警戒狀態。
    虛空似乎完全不在意雪耀的敵意，他依舊死死盯著丹寶，眼神迷茫又狂熱，像是在努力辨認一個模糊的影像。
    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清晰地鑽入丹寶的耳朵“你是獸神使者……那……凡霓……又是什麽？”
    雪耀眉頭緊鎖，厲聲打斷他“誰管你那什麽凡霓不霓的！我警告你，可惡的火鳳獸人”他指著光牢，“再敢打我們小寶的主意，哪怕動一下歪念頭，我就讓你這輩子都爬不回你們那什麽火鳳族的老巢！”
    然而，虛空對沉霄的警告置若罔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丹寶身上，那探究的目光越來越深，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讓我……覺得很熟悉。”
    丹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也被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她微微挑眉，壓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動，故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回應“哦？那可真巧了。你也讓我覺得……有點眼熟。”
    她想起了沉霄之前提過的“同源”，但直覺告訴她，虛空帶來的熟悉感，和那什麽同源無關。
    連小精靈也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
    隨著虛空凝視的加深，他試圖更用力地去“想”丹寶，去抓住腦海中那絲飄忽的熟悉感。
    然而，就在他精神高度集中的瞬間——
    “呃啊——！”
    一聲淒厲痛苦的慘叫猛地撕裂了空氣！
    虛空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了頭顱，雙手猛地抱住腦袋，身體蜷縮起來，然後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態，用額頭狠狠撞向堅固的光牢內壁！
    咚！咚！咚！
    沉悶而駭人的撞擊聲一聲接一聲響起，力道大得光牢都微微震顫。他仿佛感覺不到額骨與光壁碰撞的劇痛，因為頭顱內部的疼痛更加尖銳，如同有無數骨針在顱內瘋狂攪動！
    “妄想用自殘來吸引小寶注意？卑劣！”雪耀將丹寶護得更緊，語氣充滿鄙夷，但眼底也掠過一絲驚疑。
    虛空的狀態，顯然超出了“裝瘋賣傻”的範疇。
    虛空根本無暇回應。他像一頭徹底失控的困獸，撞擊得更加猛烈，很快，蒼白的額角就皮開肉綻，暗紅的鮮血順著骨甲蜿蜒流下，染紅了他半邊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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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外表的創傷遠不及他腦中翻江倒海的劇痛。他一邊發出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一邊在劇烈的撞擊間隙，嘶吼著向丹寶質問，聲音破碎而絕望
    “你……到底是誰……呃啊啊！是誰——！”
    “為什麽……為什麽一想你……頭就好痛……痛啊——！”
    他每一次試圖將思維聚焦在丹寶身上，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就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幾乎要撕裂他的意識。
    雪耀眉頭擰成了疙瘩，將懷裏有些被這突發狀況驚到的丹寶摟得更緊，巨大的狼尾焦躁地掃動著地麵“小寶，情況不對，我們先離開這裏！這家夥……好像真的瘋了！”
    眼前的情景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丹寶看著光牢裏狀若癲狂、不斷用頭撞壁、鮮血淋漓的虛空，咽了口唾沫，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額……我也覺得。看這樣子，現在是什麽也問不出來了。”審問計劃徹底泡湯。
    他的這份躁動讓沉霄察覺出一絲異樣。
    “小丹，”他肯定道“他的腦子裏……有蟲。”
    丹寶“啊……？？？”
    她的大腦瞬間短路，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你確定……不是他腦子裏有屎？”
    一般來說，不都這麽形容？
    沉霄“……”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沉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抽搐了一下。他沉默了幾秒，才極其認真地糾正自己這位語出驚人的雌主
    “是蟲，小丹。活的，不是……屎。”他著實有些詫異雌主會說出這種話，不太像她能幹出來的事。
    光牢裏，正痛苦地用腦袋撞擊光壁的虛空，動作也詭異地停滯了半秒，隨即爆發出更淒厲的嘶吼，仿佛那“屎”字比頭部的劇痛更讓他難以忍受。
    “蟲？什麽蟲？”雪耀立刻將丹寶摟得更緊，警惕地盯著光牢，狼耳豎起，“沉霄！你確定？它會不會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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