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發現陸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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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島田雄義的辦公室裏。
    手下匯報完軍事計劃暴露的消息後,島田雄義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滿臉震驚。
    片刻後,他極度震怒,將手裏的茶杯狠狠摔到地上,吼道:“慕幽笛!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啪的一聲,茶杯四分五裂。
    手下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島田雄義咬牙切齒吩咐道:“查消息泄露的來源,不管用什麽辦法,天上地下,都要把慕幽笛找出來,我要殺了她。”
    “是。”手下接到命令,立刻轉身跑出去。
    島田雄義想了想,拿起衣服和帽子,快步走出辦公室。
    他下到一樓,看到前門擠滿了人,遊行的人群大聲高喊著‘抗議侵略,寸土不讓’的口號,聲勢浩大。
    他連忙朝後門走去。
    領事館的後門也擠滿了人,不過相較於前門,人少了很多。
    島田雄義戴上帽子,壓低帽簷,走到門口,推開人群,偷偷溜了出去。
    圍困領事館的人並不認識島田雄義,大家這次來就是向領事館討個說法,於是人們在無意之中讓遊行討伐的主謀跑了。
    就在島田雄義離開後不久,總領事差人來找他,結果撲了個空。為此,總領事大發雷霆,但他目前走不掉,隻能留下來善後。
    原來,島田雄義料到總領事會將他推出來堵住悠悠眾口。所以他提前跑路,躲起來。
    他不蠢,留在領事館對他來說更危險。
    而且,接下來,國民政府也會照會日本領事館嚴正交涉此事,如果弄不好,恐怕自己會被總領事拿來犧牲掉,來平息中國人的民憤。
    軍事擴張計劃並非他提出,早在幾年前,內閣已經有人提出相關提議,不然上原広憲不可能提前收集資料,隻不過他貪功,想要率先落實整個計劃,打一場翻身仗。
    逃出領事館後,島田雄義沒有回公寓,而是怒氣衝衝地跑去仁愛醫院。
    慕幽笛闖下的大禍,他無處發泄,隻能找陸曼狠狠折磨一番。
    與此同時。
    上海華界警察局裏。
    李探長看到新聞後,也是滿臉驚異。日本人竟然在偷偷搜集中國各地的資料,企圖準備軍事侵略?如果這是真的,那相當駭人聽聞了。
    同時,他也很疑惑,這個消息到底是誰泄露出來的?
    泄露消息的人肯定對日本人的行動了如指掌,能接觸到如此機密信息的人職位肯定不低,而且,對方肯定不是日本人。
    李探長思來想去,慕幽笛的名字再次出現在他腦子裏。他認為最有可能這樣做的人是慕幽笛。
    慕幽笛與日本人的關係匪淺,倒不是說她與日本人交情好,恰恰相反,慕幽笛算是潛伏在日本情報部門裏麵最成功的國民黨特務人員。
    目前也隻有她有辦法拿到這麽機密的消息,而她選擇這個時間捅出來,應該是為了轉移日本人的注意力,想來,武漢那邊應該正在進行很重要的事,而且與那個‘神秘人’有關。
    這時,他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李探長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手下的聲音。“探長,島田雄義去了仁愛醫院。”
    李探長一聽,立刻站起身,“好,我馬上過去。”
    他放下電話,匆匆走出辦公室。
    李探長一直想搞清楚島田雄義到底在仁愛醫院裏麵藏著什麽,頻頻出入那個醫院,絕對有貓膩。
    他開車抵達仁愛醫院後,跟手下接上頭,問道:“人呢?還在醫院嗎?”
    “在呢,去藥房了。”手下答道。
    李探長說道:“我進去看看,你繼續在這裏守著。”
    “是。”手下應道。
    李探長知道島田雄義每次來這家醫院都直接去藥房。因此,他也直奔藥房。
    藥房裏。
    島田雄義將其他醫生轟走,鎖上門,扯著陸曼的頭發,將她拉進裏麵的房間。
    陸曼不知道這個男人又在發什麽瘋,自己的頭發被他拽著,扯著頭皮生疼,罵道:“島田雄義,你幹什麽,快放開我!”
    島田雄義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味地抓著她往裏麵走去。
    陸曼掙紮著,手銬腳銬在掙紮中哢哢作響,她想要掙脫島田的手,但島田死死拽著,一點也不放鬆。
    進到房間後,島田雄義一把將陸曼扔在地上。
    陸曼被他摔得七葷八素,後背被撞得發疼,她頓時抬頭怒視島田雄義,大吼道:“島田雄義,你又發什麽瘋?”
    島田雄義雙眼赤紅,瞪著陸曼,但那眼神仿佛透過陸曼,看著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讓他憤怒的根源——慕幽笛。
    陸曼見他眼睛泛紅,凶光畢露,心中也有不好的猜測。
    每次島田雄義怒氣衝衝來折磨她,其實都是慕幽笛做了什麽事惹他不高興,島田雄義收拾不了慕幽笛,隻能跑來折磨她出出氣。
    這次慕幽笛惹下的禍似乎更嚴重,隻是不知道她又捅破了什麽天,讓這個瘋子直接發狂。
    島田雄義一把扯下皮帶,折成兩截握在手裏,慢慢靠近陸曼,那雙眼睛帶著嗜血的恨意。
    陸曼見狀,往後退了退。
    她知道自己今天難逃一劫,頓時咬緊牙,發狠吼道:“島田雄義,你快打死我,你不打死我,終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島田雄義嗬嗬一笑,“我不會打死你,我還要留著你的命去威脅那個女人。不過,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他揚起皮帶,朝陸曼身上抽下去。
    陸曼下意識抬起手阻擋。
    皮帶啪的一聲,落在陸曼的腰上,她‘啊’的尖叫出聲,白大褂立刻沁出一絲血跡。這是舊傷未愈,傷口重新被抽裂了。
    舊傷加上新痛,陸曼痛得倒吸一口氣,臉色唰地一下白了,血色褪盡。
    島田雄義又接著抽了幾鞭,陸曼隻能往後退,一邊退一邊躲,慘叫連連。
    李探長在藥房外,看到大門關著,試著推了一下,門就開了。
    他還沒進去,就聽到女人的慘叫聲。
    他顧不得其他,連忙跑進去。
    李探長循著慘叫聲走到最裏麵的一間藥房,推開門,徑直往房間裏麵衝進去。
    剛走進裏間,就見島田雄義正在用皮帶抽打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
    他趕緊上前製止,“住手!島田雄義,你在幹什麽?”
    島田雄義回頭看向來人,見是李探長,他站直身體,用拿著皮帶的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汗跡,冷笑一聲,“喲,是李大探長啊,這麽巧,能在我們仁愛醫院的藥房裏碰見,該不會,你一直在監視我吧?”
    李探長也冷笑一聲,“監視你,又怎樣?”
    他低頭看向被打的女人,這時才驚訝地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是陸曼!
    他看到陸曼手腳被鐐銬鎖著,想來,她一直被島田雄義藏在仁愛醫院?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人。
    他想上去扶起陸曼,剛踏出腳,不料卻被島田雄義擋住了。
    島田雄義語氣囂張道:“李探長,這裏是租界,你們華界的警察無權幹涉。”
    李探長怒道:“島田雄義,你打人,就是觸犯我國法律。”
    島田雄義冷哼,昂起臉,道:“我打我的人,觸犯哪條法律?”
    李探長知道島田雄義在狡辯,他低下頭,對陸曼說道:“姑娘,我送你出去治療吧,你傷得不輕。”
    陸曼盯著李探長,她記得這個人,從廣州到南京再到上海,這個人似乎一直在跟蹤什麽人,結合剛才他和島田雄義的對話,以及他忽然出現在這裏,不難看出,這個人一直在跟蹤島田雄義,兩人似乎有過節。而且,這個人能在幾個城市出現,成為當地警察,身份絕對不簡單。
    陸曼猶豫了片刻,搖搖頭,“謝謝李探長,我,我的傷不礙事。”
    李探長詫異地看著她,陸曼竟然謝絕了自己的幫助?
    島田雄義也狐疑地看向陸曼,這個女人竟然放棄這麽好的逃跑機會?
    他眯起眼睛,心想,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陸曼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從地上艱難地站起身,說道:“我去外間配傷藥,你們聊。”
    說完,她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外走去。
    李探長和島田雄義同時看向她的背影,目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