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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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助理揮揮手,一名服務生轉身離開。
之後,咖啡廳裏安安靜靜,隻有他們三個人,大門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宴淩將一切看在眼裏,他看著麵前的京子公主低頭思考,始終難以下決定。
這樣的氛圍看似輕鬆,實則在無形中給京子公主帶來更大壓力,迫使她快速決斷。
京子公主不停地權衡合作的利弊。
當初中村與汪先生的具體合作計劃她並不了解。中村被殺後,整個計劃也隨之消失無蹤,她遍尋不著。
南京大使館那邊的代理大使對這個項目興致缺缺,也不想接手中村的爛攤子,而日本皇室和政黨內部還在為下一任駐華大使爭論不休,此時她沒有人可以商量,才對這次的合作難以抉擇。
但她始終覺得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契機,一方麵,她急於做出成績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麵,她也想借此打壓島田雄義那個偽君子。
郭助理瞥一眼京子公主後,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轉頭跟宴淩聊著碼頭航運的安排。
有汪先生做背書,宴淩並不擔心郭助理會出爾反爾,兩人商談第一批貨物於明天先行發貨。
郭助理拿起咖啡杯,與宴淩的咖啡杯輕輕碰一下,笑道:“合作愉快!”
宴淩也笑道:“合作愉快!”
兩人以咖啡代酒,淺淺地喝一口。
京子公主心中焦灼,見此情景,她咬咬牙,說道:“我們可以合作,武器我來安排,但我權力有限,武器的數量也有限,隻能從日本發貨。”
郭助理微微一笑,道:“可以,稍後我們簽訂一份協議。”
京子公主點點頭。
一場特殊的交易在這家咖啡館完成後,三人安靜地喝著咖啡。
玻璃窗外,街邊的斜對麵,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轉身離開,另一個繼續盯梢。
而此時,正在酒莊裏緊急處理仁愛醫院被查封的島田雄義,一把扔掉手裏的電報。
電報上的內容是國民政府已經勒令所有的仁愛醫院關停接受調查,被查封的醫院,裏麵所有的違禁藥品全部被沒收,相關人員全部被羈押審訊。
一場火災,讓島田雄義的損失比預想的更加慘重,他氣得在辦公室裏連續砸壞了幾台電報機,還有幾個從醫院逃回來的人被他槍斃,橫屍在地。
旁邊的手下們噤若寒蟬,連喘氣都在極力控製著。
島田雄義氣到發瘋,他轉身離開辦公室。
冤有頭債有主,而島田雄義認為他的這場無端之禍,必須讓罪魁禍首慕幽笛來承受後果。
他怒氣衝衝地走到鐵牢門前,吼道:“開門!”
手下顫顫巍巍地拿出鑰匙,打開門。
島田雄義“嘭”地一腳踢開鐵門,衝了進去。
慕幽笛此時的四肢已經微微有點知覺,她聽到聲音,迅速睜開眼,就見島田雄義帶著怒氣衝進來。
慕幽笛剛想說點什麽,就被島田雄義一把拽起。
他拽著慕幽笛的衣領,將她強行拖出鐵牢。
慕幽笛四肢還是使不上力氣,在島田雄義的拖拽下不停地晃動身體,企圖掙脫他的鉗製。
她越是掙紮,島田雄義越是生氣,他停了下來,用力捏住慕幽笛的脖子,恨聲說道:“你別怪我,要怪就怪金宴霜,是你們壞了我的好事。”
慕幽笛被他緊緊扼住喉嚨,喘不上氣,憋得臉色漸漸發紫。
島田雄義知道她現在還不能死,手下稍微鬆了鬆,讓她喘口氣。
慕幽笛趁機張大嘴,拚命喘氣。
島田雄義沒有讓她喘第二口氣,再次拽起她的衣領,重新拖著她往外走去。
他一路拖著著慕幽笛走過幾間辦公室,來到最裏麵的刑房。
讓人將慕幽笛雙手雙腳捆住,綁在木架子上,然後拿起一條長皮鞭,沾沾水,發狠地一用力,甩在慕幽笛的身上。
啪!一聲鞭子的響聲在刑房裏響起。
慕幽笛剛喘了一口氣,就被綁著,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就結結實實挨了島田雄義的鞭打,她痛得悶哼一聲,原本整個人還處於蒙圈狀態,這一鞭子倒是把她打清醒了。
島田雄義看著慕幽笛瞪著自己的眼神,心裏的火氣頓時噌一下子燃了起來。
他冷笑一聲,看了慕幽笛的腰一眼,腳步一轉,走到側麵,揮起皮鞭,掃向慕幽笛的腰上。
瞬間,啪啪啪的幾鞭子,精準地落在慕幽笛的腰傷上。
腰上的傷口剛結痂,被甩了幾鞭子後,重新滲出血來,血紅色慢慢浸濕了慕幽笛身上的病號服。
腰傷上那一瞬間的尖銳劇痛湧上天靈蓋,讓慕幽笛皺起眉頭,但她忍著劇痛,不願意讓眼前的惡魔看到自己屈服的樣子。
她知道島田雄義故意用鹽水浸泡過的皮鞭抽打在她傷疤上,就是想看她痛得嘶吼,看她痛苦求饒,看她最終妥協。
不過他打錯算盤了,慕幽笛死死咬住嘴唇,強行忍受這些鞭子落下的痛。
她的嘴皮被咬破後,滲出了血,她舔了舔嘴唇,一股鐵鏽味道。
她沉著臉,就算舊傷加新傷的疊加痛楚,也再沒有吭一聲,隻是雙眼死死地瞪著他,無聲地與他對抗。
島田雄義越打越氣,他最討厭慕幽笛的這種脾氣,尤其看著慕幽笛那雙永不屈服的眼睛,他恨不得挖出來,讓她沒辦法瞪自己。
他想了想,停了手,將自己的領帶扯下來,走到慕幽笛的麵前,用領帶綁住慕幽笛的眼睛,遮住她的視線,讓她不能用這雙眼睛對抗自己。
綁完後,沒有看到那雙眼睛,讓他心情好一些,他再次拿起皮鞭,揮鞭朝慕幽笛的四肢抽打下去。
慕幽笛被遮住視線後,整個人的感官集中到身上的劇痛中,那種痛忽然被無限放大,確實讓她痛不欲生。不過她的整個殺手生涯,什麽痛都熬過來了,鞭子的痛,忍忍就會過去了。
這時,四肢被抽打時傳來的劇痛讓慕幽笛意識到,她身上的迷藥似乎已經失效了。
她捏了捏拳頭,身上的力氣已經回來了,然後又轉了轉腳踝,腳部也變得靈活起來了。如果不是被綁得結結實實,她現在恨不得強行掙脫束縛,搶奪鞭子反抽島田雄義幾下,讓他也嚐嚐皮鞭的滋味。
這種迷藥的後遺症會讓人變成待宰的羔羊,慕幽笛不知道島田雄義研發這種藥來對付誰,她對這種後遺症心有餘悸。
島田雄義抽打了慕幽笛將近半個時辰,直到心裏的火發泄完才停手。
他看到慕幽笛身上的病號服已經出現橫七豎八的血條痕跡,腰上的傷口再次裂開,血跡緩緩往下流,他心裏堵的那口氣才狠狠地吐了出來。
慕幽笛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刑房裏的動靜很大,整個酒窖鐵門裏都能聽到島田雄義用力抽打的鞭子聲。
辦公室裏,那些被留下來工作的電報站工作人員甚至有了應激反應,耳中聽著那陣鞭打聲,一邊收發電報,一邊渾身瑟瑟發抖,感覺那鞭子就抽在自己身上。
島田雄義瞥一眼耷拉著頭一動不動的慕幽笛,走了過去。
他解下慕幽笛眼上的領帶,看到她緊閉著眼睛,嘴角還掛著一條血痕。
他揮揮手,示意一旁的手下把人放下來,讓人送她回鐵牢裏繼續關著。
想了想,他又囑咐手下請醫生來給她治療傷口。
手下小心翼翼地解開慕幽笛身上捆綁的繩子,將她從刑架上放到地上,用擔架把人抬走。
慕幽笛剛被人抬走,一名手下匆匆忙忙走進來。
島田雄義端起茶喝了一口,看著匆忙跑進來的手下,問道:“怎麽了?又有什麽壞消息?”
手下說道:“我們看到汪先生的助理約見了金宴淩和京子公主,那家咖啡館為此還關門歇業,看來三人似乎在談什麽重要的事情。”
“金宴淩和京子?嗬,這兩個人竟然湊在一起。”島田雄義一想到這兩個背叛自己的人,端著茶杯的手捏緊,茶杯‘啪’的一聲碎裂。
顯然,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再度燃起,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兩人。
“去查清楚那幾個人在密謀什麽事。”島田雄義吩咐道。
他仔細琢磨了一下,反正最近仁愛醫院被查封,索性就把閑下來的人全部調派到武漢。
他吩咐另一個手下,去發電報通知各地仁愛醫院的舊部,調集人手過來,這樣他就能有足夠抗衡的力量,去懲罰這群背叛自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