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村的第7天。
    早上，七文早早的起了床，給皇甫夜熬藥，準備早飯。他這幾天，天天跑村民家裏學做飯，本來這個村子就不大，整個村子不到30戶人家，他昨天在村東的老李家學了一個清炒娃娃菜，八寶粥，昨天跟著人家一起到鎮上買了食材，今天早上要給皇甫夜做了。
    廚房裏乒乒乓乓的聲音，吵死了。一定又是七文在搗鼓著做飯。天天下午跑村民家裏學做飯，第二天早上廚房裏一定就是現在的樣子。
    我被吵的睡不著，就坐起身：“大哥，你又在搗鼓什麽？！”
    七文聽到皇甫夜的聲音，放下東西就跑了出去，一進臥室就看到皇甫夜眼睛沒睜，坐在那兒，是自己動作太大了，又把這孩子吵醒了。最近皇甫夜的身體好多了，腹部的傷口也愈合了，隻要動作不大就不會裂開 ，在休息一段時間就完全好了。背傷也好了。隻是這內傷不時的會發作：“給小夜準備吃的，跟老李學的。”
    我迷糊的睜開眼睛：“大哥，隨便煮個粥就好，不用這麽折騰。咳咳咳。”
    七文走進房間，從櫃子裏拿了衣服放在床上：“很簡單的，一個娃娃菜，一個八寶粥。我昨天在老李家吃過了，確實很好吃！”就伸手接著皇甫夜的手把脈。
    “你安靜些，我想睡覺。現在什麽也不用做，我就想睡覺。”我說著就又要躺：“隨意能吃就好，要不你別學了，多買些饅頭，抗餓。”
    七文忙扶皇甫夜躺下：“好好，小夜要睡就睡，我們小夜想做什麽都可以。”幾天過去了，他沒有把暗衛匯報的事情告訴皇甫夜，隻是想讓她好好休息，把傷養好了在出去。
    “大哥，我給老爺子的草兔子，你派人送回去了嗎？”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說。
    “派人送去了，不過我讓人到處亂走，慢悠悠的送的。”七文給皇甫夜蓋了毯子。
    “嗯，知道了。我天天，咳咳，天天這麽睡，要是主子知道了，會不會打我！”我拉了下毯子，又拽了下衣領，熱的難受。這麽幾七文的醫治，我好多了，沒剛開始那麽疼了，內裏也沒有剛開始那麽燒的難受。
    七文剛準備回廚房，聽皇甫夜這麽說話，扭頭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在拉毯子，拽衣服。忙又走了回去，伸手探了她的鎖骨，現在她的身體跟發高燒一樣：“我去給你拿著冰塊。你忍一下。”伸手又去撫平皇甫夜皺著眉頭。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最近幾天手機都沒有響過。我摸索的拿起手，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祖父。這個老爺子今天為什麽會給我打電話，這麽多天了。
    七文看皇甫夜手裏拿著手機，眼神有些迷糊：“不接嗎？！估計是老爺子收到你的禮物了。”就把冰塊放在床上，扶皇甫夜坐起來。
    我靠著軟墊，看著手機：“接，當然得接，不接還不得又去找主子，用噬心蠱抓我！”我按了下免提：“祖父，您有什麽事情？！”
    “熊孩子！這麽久才接我電話！是不是不想接！”皇甫龍看著書桌上的幾個草兔子皺著眉，四個兔子每個都有名字，唯獨沒有這孩子自己。
    “沒有，沒有，哪敢不接您電話。咳咳。我在睡覺。您不是說了讓我好好養傷，不要到處亂跑的嗎？我這幾天天天睡，基本沒下過床。要是讓我母親知道我懶了，我會挨揍的。”我皮皮的回著話，手摸著冰塊。
    “熊孩子！你給我解釋一下，這草兔子，有我，你媽媽，爸爸，你長姐，為什麽沒有你？！你這是做的一家子吧？！”皇甫龍拿著那個最大的兔子說。
    “哦，沒錯啊！是少爺，母親，祖父，長姐，夜沒有做錯，也沒少做啊！”我把手機放遠了一點兒，估計老爺子一會兒要發火。
    啪！桌子差點兒被皇甫龍拍壞了：“你哪兒去了！你不是我皇甫家的孩子嗎？！你是我親孫子！做什麽呢！不把自己放進去！”這會兒他有些火大，聲音也很大。
    金晨站在外麵都能聽到書房裏皇甫龍的吼聲，今天暗衛剛送來的盒子，一看就是皇甫夜那個孩子做的。老爺子不是應該很高興嗎？怎麽又發火了。
    七文站在一旁聽著，就知道皇甫龍現在的火氣有多大。給皇甫夜比劃著，快給老爺子道歉！
    我看了眼七文：“祖父，哎呦，耳朵聾了！我送您禮物您也不高興了。是不是嫌棄不值錢啊！孫兒可沒錢。”
    皇甫龍直接就無語了，這孩子又跟自己裝窮，皮起來：“皇甫夜，你給我等著，別讓我抓到你！屁股給你打腫了！提醒你一句，馬上期中考試了！你要是敢不回來考試，我就全國通緝你！”說到這兒，皇甫龍竟笑了起來：“熊孩子，你試試看，看夏國到時候你能躲哪兒？”
    “咳咳咳……哎呀，疼，大哥，我心肺好疼！”我掛了皇甫龍的電話，這老爺子！我怎麽那麽多事情，考試，考什麽啊！我回去考試讓你抓嗎？
    七文手扶著額頭：“小夜，你真不怕老爺子現在就派人通緝你！還敢這麽掛他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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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逼我的。我送他禮物還罵我！天天叫我熊孩子。我哪兒淘氣，我這麽，這麽。哎，我也不知道怎麽說自己才好。早飯吃什麽。”我看著廚房說。
    “八寶粥，娃娃菜，跟老李學的。不過你還是先喝藥吧！”七文走進廚房，端著藥碗走到皇甫夜麵前。
    我皺著眉：“可不可以不喝，這幾個月，基本天天喝。我現在看著藥就想吐。”
    “別淘氣，喝了。喝完吃了飯，我就帶你到村東的小河抓魚！”七文昨天到村東的時候剛好看到一條小河，裏麵還有魚：“小夜？！你這孩子！喝啊！”
    我皺著眉，又看了眼他手中的藥，抬了下手，又停了下來：“算了，不出去了。我還是睡覺吧！”說著，我就要躺下。
    七文拉著皇甫夜的手臂不鬆手：“喝藥！”
    城堡裏，皇甫龍一直盯著桌子上的草兔子看，看著看著，眼睛紅了：“我的小夜兒。你怎麽能不把你自己也放在這裏。我們各個都在，唯獨沒有你自己。是不想做爺爺的孫子？做皇甫家的孩子嗎？”
    金晨聽到聲音，走了進去，就看著皇甫龍眼角有淚，忙拿著手帕遞了過去：“老爺，少家主她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不知道自己就是您的孫子的。您不要生氣。”
    “她沒把自己當我的孫子，她沒把自己當一個人，她隻覺得自己就是皇甫家養的兵器。我可憐的夜兒。”皇甫龍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金晨隻是默默站在皇甫龍身旁不說話。
    我歎了口氣，接過碗喝藥。
    “你剛才，不應該跟老爺子那麽說話的。你是皇甫家的少家主，少族長，長房的嫡子，怎麽能不把自己算進去？”七文接過皇甫夜手中的碗，拿著手帕擦著她嘴角的藥。
    “自作多情，我本主子手中利器，守護家族，守護幻影是我本職。我怎麽能奢望自己能成為皇甫家的人。雖然有時候我，我很。嗯。冰寒千古，嗯。”我手抓著胸口，噬心蠱：“咳咳咳。大哥，那是奢望。嗯，咳咳咳。”
    七文放下藥碗，拿著手帕擦著皇甫夜嘴角的血：“收心，收心，小夜。我的錯。”
    “咳咳咳，你，你見過哪個家人會給自己的孩子種蠱的？哪個家人會想控製自己的孩子的？！大哥，你說，咳咳咳。你說你傻不傻！我不過是個奴而已。”我看著自己的手，抖的厲害：“主子不就是喜歡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嗎？她養我，就是為了幻影，為了皇甫家。兵人利器。主子這麽做不就想讓我成為一個沒有心的利刃嗎？大哥，她若真的把我當她的孩子，不會讓我從小刀頭舔血，不會讓我腳下亡魂無數。咳咳咳……還得謝謝主子，讓我學會了控製自己的心。”我鬆開抓著胸口衣服的手，沒有剛才那麽疼了。
    七文看著皇甫夜，這孩子眼中沒有希望，沒有失望，沒有欲望，如她剛才說的一樣，自己不過是一把利刃，沒有情感的石頭。不管跟誰示好，都是在演，在裝。心裏沒有任何波動：“小夜，對不起。”當時自己要是把剛出生的皇甫夜送回家就好了。
    “大哥，怎麽又道歉。你看我把老爺子氣個半死都沒跟他說對不起。前麵我雖然對他們動過心，動過情，但也隻是一時。那噬心蠱可不會因為我對他們動了情，動了心放過我。藥喝完了，吃口你做的八寶粥，我們去抓魚？！”我下了床，穿著拖鞋走到外麵：“我去洗漱，你可別騙我。”
    七文收拾了皇甫夜的床，拿著她的配飾荷包走到外麵。
    我走到院子裏站在餐桌前看著七文：“大哥，那些東西能不能不戴，這裏多好，暫時忘記自己的身份使命。好好享受一下這片寧靜多好！”
    七文搖搖頭：“皮孩子！帶著吧！我一會兒也會背著包，帶上你所有的東西的。要是遇到意外事情，好跑路！”說著，就把玉扳指給皇甫夜掛在脖子上，龍鳳佩係好，裝進荷包裏：“吃了飯，換鞋子，戴好你的帽子口罩。一會兒不能換跑！”
    “嗯，嗯，老媽子，一會兒是不是又該說，君子如玉，這是在外麵，就是不在家，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大哥，我是個孩子，你說的。小孩子就該調皮搗蛋，小孩子一不動，就證明這孩子不正常了。”我坐在餐桌前，手裏拿著筷子敲碗：“吃飯，吃飯，夜要吃飯。”
    七文伸手揉了下皇甫夜的頭發：“熊孩子，皮猴子。吃，吃，馬上給你端。”
    鄰居王嫂路過，看著院子裏的兩個人：“老七啊！你家這小妹妹可真淘氣，這麽大了還這麽淘氣！小妹妹叫什麽名字？咱們住一起幾天了，也不見你出個門。”
    “王嫂，我家這孩子臉皮薄的很，我們叫小夜，晚上生的。我昨天在村東老李家學了八寶粥，你吃早飯了沒有，一起吧？！”七文熟絡的跟人說話，一點兒不像才認識幾天的。
    我趴在桌子上，拿著筷子玩著：“老媽子！”
    七文聽皇甫夜叫他老媽子，手扶著額頭：“我可不就是您老的老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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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小夜要是想吃什麽，來我家拿，咱這村子人少，就那幾十戶，鄉裏鄉親的。不用這麽客氣。我走了。”說完，王嫂就拿著菜籃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哥，幹嘛總看那個王嫂，你對她有意思？”我歪著頭看著七文。
    七文白了皇甫夜一眼，進了廚房，端著飯菜走了出來：“我對你有意思！小p孩子！”
    我坐起身看著他：“哦！額，那你得等我幾個月，畢竟得讓我先成年了！”
    七文正在給皇甫夜盛飯，聽她這麽說話，差點燙著：“呸呸，我不喜歡小孩子！尤其你這種熊孩子！小飛機場！選你！我還不如選王嫂這樣的！”
    我拿著勺子攪著飯菜：“準備當老男人吧！賣不出去的那種！我這麽可愛你都能嫌棄！”
    七文坐在皇甫夜對麵，不時給她夾菜：“賣不出去就賣不出去吧！有你這樣的主子，誰敢要我！”
    “咳咳咳。”聽他這麽說話，我嗆到了：“敢情是我耽誤了您老的終身大事！”我把不吃的紅棗都挑出來，扔在桌子上：“那你就一輩子準備沒人要吧！也不給你找媳婦！嫌棄本少主是飛機場！等我回去了，天天讓大胸美女穿著比基尼從你旁邊過，圍著你！哎！看到摸不到！哎！我還調戲人家刺激你！”
    七文放下筷子，手扶著額頭：“皇甫夜，你閉嘴！在這麽惡心我。我要生氣！平時嘴巴毒就算了，怎麽能這麽毒！”又看了眼皇甫夜，現在這孩子還是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就拿起筷子對著她的手敲了下：“不準玩飯！快吃！”
    我後撤一下躲開：“哼！就挑，知道我不吃這東西，裏麵全是這東西！”我指著桌子上的紅棗說。
    “那東西補氣血！這小村子什麽也沒有，村裏的小藥鋪也隻有一點兒東西，不吃這些怎麽給你補身體！不準浪費東西！”說著，就把皇甫夜的碗拉過來，把棗夾出來，拿著匕首把核剔了出去，放回碗裏：“吃了！”就把碗推到她麵前。
    我拿著勺子看著那一碗粥，上麵一層紅棗：“大哥，不想吃，你下次給我煮成水。”又看了眼七文，人家也挺辛苦的，就拿著勺子吃著。
    “好，給你煮成甜水。幾天了，天天躺著沒怎麽動，飯也好好吃了，怎麽就沒長一點兒肉？！養不胖嗎？！”七文伸手捏了下皇甫夜的臉：“就這有點兒肉肉，還能捏下。”
    “哎，你過分了！在捏我翻臉了！”
    七文鬆開手，又夾了青菜放到皇甫夜的碗裏：“小夜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什麽也不用管，不用想。我們把傷養好了在走。”
    “大哥，盡量，盡量不要跟人接觸，隻要不接觸，就不會有人用普通的人命來要挾我。”我吃完最後一口粥，把碗推到他麵前：“再來一勺，大哥做飯的水平提高了，這菜也不鹹了。”
    七文拿著她的小碗：“就這麽一個拳頭大點兒碗，我隻給你盛了一勺半的粥，再來一碗吧！我把棗給你剔核。”
    我聽他這麽一說，一下子吃不下了，打了個嗝：“不吃了。飽了。我去換鞋子，你吃飯不用管我。我不跑，也不淘氣，不找事，也不殺，殺鳥。”就看到一隻長的很肥的鳥從我麵前飛過。
    七文看著皇甫夜的樣子，笑了起來：“那是雞！你想吃？”
    “可以嗎？你意思，這個可以殺！”說著，我手中的筷子直接甩了出去，筷子紮進雞身，一下子倒地上不動了。
    七文放下筷子，剛站起來就聽到隔壁的聲音：“那隻死雞又跑哪兒去了！”隻好到隔壁去敲門。
    我看著地上的雞，又看了眼七文，他正在跟對麵道歉，拿著手機，好像在給人家掃錢。我蹲在那隻雞旁邊，我見過野雞，沒見過家養的。這就是農村的雞啊！長的真肥！
    七文處理完雞的事情，一進院子就看到皇甫夜蹲在地上看雞，就蹲在她身旁：“咱們這毛病不好！不能看到是禽類就想殺了吃肉肉！”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拔了地上那隻雞的一根毛：“但是挺大的，不好看！不知道味道怎麽樣？是不是跟野雞一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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