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見到您之後……”
    第一見麵，接了她的傳單，還大發善心。
    可他知道，慕總從來都不是個善良的人。
    第二次見麵，雖然慕總本意是不想理會的，可看清是她後，親自抱她上了自己的座駕。
    如果這都不算心動，那還要怎樣才算？
    “你說什麽？”
    這話，比剛剛聽到慕天爵為她花幾百萬買那些心得，還要讓她震驚。
    樊遇苦笑一聲。
    這是多不在意，才會連這麽明顯的習慣都發現不了啊？
    “您仔細想想，認識慕總以來，他身邊有異性靠近嗎？”
    就連玫瑰園的女傭，都是嚴格按照工作守則，和慕總保持一定距離。
    慕總出現的地方，她們哪個不是有意回避的？
    “……”
    楚雅涵細細想了想。
    好像，是這樣。
    慕天爵的書房是明叔在打理，任培培跟著她也去過幾回，但是走到門口就停住不再往前了。
    而臥室，也是慕天爵不在家的時候，才進去收拾。
    收拾完，還要通風幾個小時，然後再用特製的熏香熏上幾個小時。
    原本她以為，那是為了保持空氣新鮮，而香薰是慕天爵喜歡的味道。
    現在想來，那隻是為了消除女傭留在臥室的氣味。
    “太太，我再跟您說件事。”樊遇打斷楚雅涵的思緒，說道。
    楚雅涵回過神，“你說。”
    樊遇放下茶盞，真誠地看著楚雅涵，“慕總不到四歲的時候，他父母就意外身亡了。”
    “此後，他被送往幼稚園寄宿，一直到小學四年級，慕家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
    “為什麽？”楚雅涵震驚之餘，又很困惑。
    她不明白，慕家這麽大的家業，不重視長孫的麽？
    何況，那麽小的孩子，遭遇父母雙亡，正是需要家人關懷的時候。
    那麽長的一段時間裏，慕家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過慕天爵？
    為什麽？
    她實在不理解。
    “因為慕總的母親。”頓了頓，樊遇才接著說道：“她，是一個平民。”
    “……”
    楚雅涵還是不理解。
    這算什麽理由？
    “您以前生活在遠離帝都的港城，不明白帝都的財閥們，對階層看得有多重。”
    所以，楚雅涵不明白這一點，樊遇很理解。
    “這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問題，他們講究血統、講究階級，這種觀念，像百年老樹的根一樣，深紮在他們骨子裏。”
    財閥們的子女，從小選擇的都是貴族學校，而這些貴族學校，也從不接納除此之外的孩子。
    因為他們學習的內容，不是為了將來做什麽工作才維持生活，而是怎麽能把家族壯大，怎麽能讓平民甘願受他們的剝削。
    從入學起，就已經將他們和普通人劃分了等級。
    小財閥們血液裏自帶的優越感，讓他們永遠都是那麽高高在上，從不會正眼看出了他們圈子的人一眼。
    “而慕總的母親，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和慕家大少爺相愛了。”
    楚雅涵明白了，“所以，才有了這裏？有了玫瑰園？”
    如果慕天爵的母親被慕家所接受，那麽他們一定是住在慕家老宅裏的。
    根本不可能在這深山上，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其實，何嚐不是一種與世隔絕的生活呢？
    “不錯。”樊遇道，“這裏，是慕總出生的地方，他的快樂和心理陰影也都在這裏。”
    楚雅涵又是一驚，“心理陰影？”
    她今天是聽到了多少個關於慕天爵的秘密啊？
    慕天爵怎麽會有心理陰影呢？
    要她說，跟慕天爵生活在一起的人，才會有心理陰影呢！
    “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另外一件事。”
    樊遇喝口茶，潤潤喉嚨，“在認識您以前，慕總每個星期都會去心理醫生那做一次心理疏導。”
    “因為，他常年被噩夢侵擾。”
    楚雅涵好奇了，“什麽噩夢？”
    和慕天爵簽合約以後，他幾乎每晚都睡她身邊，很安穩。
    哪有什麽噩夢侵擾的跡象？
    “慕總上小學後，被同學嘲笑戲弄，後來他就不肯去學校了。”
    “於是，慕家就把他養在這裏，而此後，就是他噩夢的開始。”
    “慕家派了很多女傭來照顧慕總，說是女人心細，能更好的照顧他生活起居。”
    “嗬！”樊遇輕嘲地笑笑，“一個被慕家養在外麵的孩子，說明慕家不想要他。”
    “所以，這些女傭聯合家庭教師一起，不僅三天兩頭的體罰他，更是在精神上折磨他。”
    “慕總常年遭受這些非人的待遇，所以他對異性很沒有好感。”
    楚雅涵聽後，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誰能想到，c國慕氏財團的決策人，兒時竟然是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中成長的。
    知道慕家複雜，可她不知道竟然複雜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這哪裏是家？
    人間煉獄都不過如此。
    她對慕天爵，有些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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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去慕家老宅也看到了，慕總和他的叔叔也是明爭暗鬥。”
    說這話時，樊遇緊盯著楚雅涵的臉。
    這話，有試探的意味。
    他要看看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敵還是友？
    “我看出來了。”楚雅涵神色如常，對樊遇的話相當認同，“不過，有件事我很奇怪。”
    樊遇為楚雅涵斟茶，“您是想問，既然慕家不重視慕總，為什麽放著慕浩霆不培養，而是又把慕總接回去，做了財團的決策人？”
    跟在慕天爵身邊做事，樊遇早就練出了察言觀色的本事。
    所以，楚雅涵一開口，他就知道她要問什麽。
    楚雅涵點頭，“是。”
    “那是因為汪慶雲無法再生育了。”樊遇直接道破。
    “汪家雖然比不上慕家背景強大，可也是c國北部一個龐大的家族。”
    “離婚，代價太大；不離，慕浩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繼承人。”
    楚雅涵懂了，“原來如此。”
    整個c國，別說慕家這種地位的人家了，就是在港城，也是婚生的兒子才有繼承權。
    私生子和女兒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慕老爺子隻能把慕天爵接回來。
    就像當初爸爸同意黎占陽進公司，一方麵是看中黎占陽的能力，另一方麵，也是當作未來女婿培養的。
    她沒有哥哥弟弟，未來的女婿就是楚家的接班人。
    或者說，她的孩子，是楚家的接班人。
    隻不過，她對黎占陽沒有男女間的感情，所以這件事也就此作罷了。
    “說了這麽多，我隻是想說，您的出現打破了慕總一直以來堅守的規則。”
    樊遇做最後總結。
    “您出現後，他的生活發生了改變。”
    “在您身邊，慕總再沒有噩夢侵擾，上次半夜出去，其實他是去見心理醫生。”
    “醫生告訴他，他這種情況，是愛上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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