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雙目潮濕地看向跪在軟墊上的女人。
    她閉著雙眼，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臉虔誠地祈福。
    慕天爵毫不猶豫，‘撲通’在楚雅涵身旁跪下，跟她一起默默祈禱。
    心，一下子就找到了歸處。
    周圍輕聲念經的聲音，猶如天籟。
    久久不散。
    用過素齋後，楚雅涵到寺院安排的客房裏，抄寫經書。
    她今晚留宿在這裏，準備用一夜的時間用心抄寫，能寫多少寫多少。
    楚雅涵心無雜念，邊在心裏默念經文邊用正楷字體奮筆疾書。
    而在她旁邊的慕天爵就沒有這麽淡定了。
    好不容易抄完一遍，字體卻用的是狂草，看得出他心裏一點都不平靜。
    楚雅涵看著他抄的經文，無奈搖頭，“你要是不想抄，就去散散心吧！”
    這樣子漫不經心，抄出來又有什麽意義？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慕天爵終於忍不住開口。
    為他的父母立往生牌，是他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可她卻做了。
    不管是不是她在給自己父母立的時候，順帶著給他父母立的，總之他的心，悸動了。
    “你就當，我是為了心安吧！”楚雅涵繼續抄書，頭也不抬地回答。
    港城太遠，祭拜爸爸媽媽不方便，她早就計劃著要給他們立往生牌。
    當她從樊遇那知道慕天爵的經曆後，不知道為什麽，就特別想給他的父母也立一個。
    也算是對慕天爵的救命之恩，做一點回報吧！
    慕天爵往楚雅涵身旁靠了靠，嗓音深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就不會放過你了。”
    如果不是佛門淨地。
    如果不是在祭奠他們的父母。
    他會就地把她辦了，讓她成為名副其實的慕太太！
    聞言，楚雅涵抬頭看他，認真問道：“我不這樣做，你就會放了我嗎？”
    他那些表白的話，都是放炮仗呢？
    就圖聽個響？
    “……”
    慕天爵無言以對。
    目光複雜地盯著楚雅涵。
    楚雅涵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低頭繼續抄經書。
    驀地，她整個人被一雙長臂攔腰圈住，肩頭隨即搭上一個腦袋。
    她被慕天爵緊緊圈在了懷裏。
    “哎呀！”
    楚雅涵驚叫一聲，“你看，字都花了。”
    “別動。”慕天爵薄唇貼著楚雅涵耳廓，嗓音暗啞。
    酥酥麻麻的電流感，瞬間順著神經線在身體內四處流竄。
    楚雅涵不由得紅了耳根，縮了縮脖子，道：“慕天爵，佛門淨地……”
    “就抱抱，什麽都不做。”慕天爵打斷楚雅涵，圈著盈盈一握腰肢的手臂又緊了緊。
    恨不得將她按進自己體內。
    完美的下頜，抵在她頸窩處。
    薄唇輕啟，“楚楚，我以後就叫你‘楚楚’好不好？”
    “獨屬於我一人的稱呼，旁人誰都不許這樣叫你。”
    什麽‘小雅’。
    什麽‘雅涵’。
    都沒有他的‘楚楚’親昵。
    “……”
    她能說不好嗎？
    她說不好，他就不這樣叫她了麽？
    “隨你，你高興就好。”楚雅涵輕聲道。
    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他要是高興，叫她阿貓阿狗都行。
    慕天爵心裏無比舒坦，靠在楚雅涵的背上，柔聲低喃，“楚楚，楚楚……”
    “……”
    冬天，也會是動物的發情期嗎？
    哦，忘了。
    人是高級動物。
    翌日。
    早膳完畢。
    楚雅涵拿著抄好的經書，交給主持。
    又和慕天爵一起到父母往生牌位前拜別，才離開寺院。
    高速公路上。
    一夜未睡的楚雅涵打起了瞌睡。
    慕天爵把隔板降下，座椅放倒，讓她睡得更舒適一些。
    兜裏手機震動。
    慕天爵不慌不忙，脫下羊絨外套給楚雅涵蓋上，然後才掏出手機查看。
    ‘樊遇’來電。
    慕天爵直接掛斷，打開微信，翻到‘樊遇’對話框，輸入。
    【慕天爵：說。】
    【樊遇：慕總，把麥念卿放走的人找到了！被喻少弄了個半死，總算交待了。
    這貨沒管住下半身，睡了麥念卿幾次，就陷進去了。】
    【慕天爵：既然管不住，幹脆不要了！】
    什麽人都敢睡！
    做的時候，就該想到是什麽下場！
    【樊遇：明白。】
    【樊遇：您……要來嗎？】
    【慕天爵：來什麽來？來看你們怎麽閹人？】
    【樊遇：明白！】
    頓了頓，慕天爵又打了段話，發送過去。
    【慕天爵：剛從寺院出來，見不得這麽血腥的事，自行處理。】
    【樊遇：明白。】
    慕天爵不再回複，準備收起手機。
    又有消息發來。
    【喻承飛：天爵哥，你去寺院了？？？】
    慕天爵皺眉。
    這麽吃驚幹嘛？
    還仨‘？’。
    【喻承飛：天爵哥，不至於，真不至於！
    一次不成還有下次，咱再努力努力？哥，你可不能想不開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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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天爵：樊遇。】
    【樊遇：慕總，您吩咐。】
    【慕天爵：你順便給喻承飛做個腦部手術吧！】
    【樊遇：……】
    慕天爵這次直接把手機關機。
    ‘砰！’
    手機還沒有放回口袋，汽車驀地被什麽撞到，車身劇烈晃動了一下。
    手機沒有拿穩，掉了。
    “發生什麽事了？”楚雅涵被驚醒。
    慕天爵顧不上找手機，把被楚雅涵緊緊擁在懷裏，“沒事。”
    說著，他升起隔板，朝司機發問：“怎麽開的車？！”
    “慕總，您沒事兒吧？”司機嚇得冷汗直冒，“前麵的車突然撞過來，我實在是……”
    難以躲避。
    聞言，楚雅涵和慕天爵齊齊向前望去。
    無奈，前擋風玻璃碎了，看不真切。
    隱約看到是輛貨車，司機正驚慌失措地下車查看受損程度。
    “吱呀——”
    ‘砰——’
    一輛車從後麵猛撞過來。
    “呃。”
    慕天爵被撞得輕哼一聲。
    楚雅涵被慕天爵護著在懷裏，這種撞擊之下，他就成了肉墊。
    “慕天爵，你怎麽了？”楚雅涵緊張問道。
    慕天爵額頭冷汗直流，為了不嚇到楚雅涵，忍痛回答，“我沒事。”
    “你明明就有事！”楚雅涵嚇壞了，趕緊拿出自己的手機，準備撥打急救電話。
    慕天爵擔心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情急之下，強忍著劇痛，打開車門把楚雅涵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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