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雅涵已經上了樓，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慕天爵才收回視線。
    這才替她回答芸姨的問題，“沒什麽大事，隻是快到新年了，她得回帝都過。”
    “原來是這樣。”芸姨再次喜笑顏開。
    新婚第一年，是該在婆家過新年的。
    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芸姨上下打量了慕天爵一番。
    那叫個越看越滿意。
    小姐眼光不錯。
    姑爺這模樣，當明星絕對是頂流。
    這身材，當模特絕對是首席。
    就是不知道事業如何？可別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小姐可經不起折騰了。
    “請問這位先生，在哪高就啊？”芸姨問道。
    “我……做生意。”慕天爵簡單回答。
    芸姨一聽就更加稱心了，“做生意好，做生意好。”
    門當戶對。
    郎才女貌。
    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芸姨慢慢靠近慕天爵一點點，小聲試探，“喜歡我們家小姐？”
    就是這麽一點點的距離，超出了慕天爵的心理安全範圍。
    他頓時感到渾身不自在。
    “嗯哼，咳！”
    清了下嗓子，不留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點點。
    瞬間，舒坦多了。
    芸姨以為慕天爵靦腆，不好意思承認。
    於是又道：“從進門我就看出來了，你和小姐的關係，不一般。”
    難道是小兩口鬧了別扭？
    那就怪不得小姐剛剛說他們是‘朋友’了。
    “……”
    慕天爵微微詫異地看了眼芸姨。
    觀察力可以啊！
    可是不能承認，那女人會不高興。
    所以，隻能咬牙否認，“您誤會了，我和楚……楚小姐，隻是朋友關係。”
    朋友！！
    去他媽的‘朋友’！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這個詞。
    “嗨！”芸姨聞言笑了，“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性格我最了解。”
    “她長這麽大，哪帶過男人回家呀？能帶你來，就算是‘朋友’也是最特殊的朋友。”
    “真的？？”一聽這話，慕天爵心裏的鬱悶，須臾間就消失一半。
    對芸姨也親近了幾分，“她真沒有帶過男人回來？”
    他是第一個。
    最特殊的一個。
    看到慕天爵情緒轉變的如此之快，芸姨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立即道：“我騙你做什麽？小姐從小到大別說異性玩伴了，就連小時候養的小狗都是母的。”
    “嗬！”慕天爵忍不住笑出聲。
    這下，心裏剩下的那點不開心，也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見狀，芸姨又道：“我們家小姐從小就被先生太太捧在掌心裏寵著，人很單純很善良的，一點都不嬌氣。”
    “她心軟，就算生氣也是很好哄的。”
    先生太太如今不在了，她得幫小姐爭取幸福，指點指點新姑爺。
    “是嗎？”慕天爵可不覺得楚雅涵好哄。
    他說了那麽多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都不願意回帝都。
    “小姐是我帶大的，我很了解她的性格，姑爺您得多點耐心去哄。”
    姑爺？！
    芸姨冷不丁的一個稱呼，慕天爵心口猛地一跳，“你叫我什麽？！”
    芸姨丟給他一個‘我什麽都懂’的眼神，“還想瞞我啊？”
    “呃……”慕天爵突然莫名的緊張起來，“隻是……從來沒有人這麽叫過我。”
    一個稱呼而已，他為什麽覺得心慌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習慣了就好了。”芸姨說著，給慕天爵泡了杯茶，邀請他去沙發上坐。
    “姑爺請喝茶，您在這坐會兒，我去準備晚飯。”
    慕天爵還沒有從‘姑爺’一詞中徹底回神，看著放在矮桌上的茶碗，機械地點頭，“哦。”
    聽話的像個乖寶寶。
    芸姨越看越欣慰。
    先生太太在天保佑，小姐以後的生活一帆風順，幸福永遠！
    楚雅涵想要帶到帝都的東西太多了，不知不覺就收拾了兩大箱。
    正發愁怎麽搬下去的時候，想到了慕天爵。
    男人嘛！
    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慕天爵？”楚雅涵從樓上下來，正看見慕天爵坐在客廳沙發上。
    悠然自得地翹著二郎腿，端著爸爸生前最喜歡的茶盞品茶。
    聞聲，抬眼斜了楚雅涵一眼，又繼續品茗。
    落地燈燈光，將慕天爵籠罩。
    楚雅涵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他品得很認真，像是用舌尖上的每一根神經線，去捕捉茶水中所呈現出的每一絲味道。
    像極了爸爸工作一天下班後，獨自休閑的時刻。
    他總是喜歡在品茶的時候，思考一些東西。
    “收拾完了？”慕天爵放下茶盞，睨向楚雅涵。
    深沉的嗓音將楚雅涵從回憶中拉回。
    “芸姨對你挺好啊，都喝上她親手泡的茶了。”楚雅涵邊說，邊朝慕天爵走去。
    芸姨泡茶的技藝非常好，可是輕易不給人泡茶。
    在家裏，除了爸爸，就連常來做客的陶濤都沒有喝過她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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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覺得，喝茶挺好的。”慕天爵不明所以，自顧自地道：“像愛情。”
    “……”
    他喝的是茶還是酒？
    說什麽胡話呢！
    “經曆種種之後，才化為一口甘甜。”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楚雅涵一眼。
    一小撮茶葉，經過熱水的衝泡後，緩緩在茶盞中舒展，不知不覺地占據茶盞的心。
    明明是要引誘她動心的，可能是表演過於認真的緣故，他倒是入戲深了。
    第一次，想放下一切。
    陰謀也好，詭計也罷。
    隻想和她好好談一場戀愛。
    楚雅涵不想糾結慕天爵在發什麽神經，岔開話題，“幫我個忙唄！”
    “什麽忙？”慕天爵這會兒心情不錯，唇角帶笑問道。
    求人幫忙得有求人幫忙的態度，楚雅涵滿臉討好，“幫我把行李搬下來唄！”
    慕天爵摸了摸下巴，看著楚雅涵靈動的雙眼，饒有興致地問道：“我為什麽要幫你呢？”
    既然她想討好他，那他就討點好處。
    這可不算他趁火打劫。
    “朋友之間，相互幫忙不是應該的嗎？”楚雅涵不假思索地回答。
    “朋友？”慕天爵眼神瞬間變冷。
    眯起眼睛，換了一個坐姿，身體微微後靠，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我們是朋友嗎？？”
    聲音涼薄的，堪比帝都的天氣。
    “……”
    楚雅涵一怔。
    夫妻關係是假的，又不是情侶。
    好歹相識一場，連朋友都算不上嗎？
    想想也是，很快又要簽份合約了，房產抵押合約。
    “那不然呢？”楚雅涵眨眨眼，很認真的反問道：“甲方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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