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保鏢吃驚，“慕太太您別急，我倆馬上就過去。”
    “好。”
    掛了電話，楚雅涵明白這個時候越慌就越亂，於是強迫自己冷靜。
    她先是掃視一周，最後視線落在書桌旁的椅子上。
    禪房房門是格柵木質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椅子砸開。
    不管能不能，都得試一試。
    楚雅涵轉身朝椅子跑去，剛到書桌旁，禪房外忽地就燃起了大火。
    待她回頭時，火勢已經蔓延，且到了一發不可控製的地步。
    濃煙卷著火舌順著縫隙鑽進禪房內。
    禪房整體是木質結構，室內很快就被引燃。
    楚雅涵一下子慌了。
    大年初一，不會被燒死在這間禪房裏吧？
    她的生日難不成變成了祭日？
    “淡定，淡定。”楚雅涵安慰著自己，並尋找可以逃生的地方。
    可是火勢這麽大，禪房內煙霧繚繞，空氣逐漸變得稀薄。
    她已經吸了好幾口濃煙，胸腔內像是被塞入沾了沙礫的棉花。
    又悶又痛。
    “咳咳……”
    火焰披著黑煙，像隻巨大的猛獸貿然闖進室內，吞噬掉它接觸過的所有物質後，迅速朝楚雅涵逼來。
    楚雅涵退到角落，觀察四周。
    室內煙霧彌漫，根本看不清可以往哪裏逃。
    但可以肯定，往前必然是逃不出去的，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怎麽辦？怎麽辦？！
    慌亂間，楚雅涵目光落在了後窗上。
    她趕緊過去，推開窗戶。
    可是，隻向下望了一眼，就心驚肉跳起來……
    楚雅涵所在禪房著火的事情，保鏢第一時間通知了慕天爵。
    接到消息時，慕天爵剛好就在半道上。
    掛了電話，司機將油門一踩到底，車子在公路上開得仿佛要起飛。
    下了車，慕天爵一秒不肯停歇，直奔福光寺後院。
    一路上，他播了無數通電話。
    傳來的都是那句及其標準卻又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此刻，寺裏的空氣都像是被燃燒過了，處處都是焦糊的氣味。
    越往目的地走，味道就越濃烈，慕天爵那顆不安的心，也越提越高。
    楚雅涵所在的禪房，在福光寺東北角的一個院落裏。
    這會兒，僧人和保鏢正這個不大的小院裏進進出出，來去匆匆。
    一保鏢因救火而搞得灰頭土臉，拎著工具正要進小院，看見慕天爵後立即停下。
    滿臉愧疚地輕聲喚道：“慕總。”
    “人呢？楚楚呢？！”慕天爵焦急發問。
    保鏢眼睛裏閃過一絲慌張，“太太……”
    慕天爵腳步匆匆，經過保鏢時斜了一眼。
    懶得跟保鏢廢話，徑直向禪房衝過去。
    “慕總——”
    “慕總，太太所在的禪房已經塌了，燒沒了……都燒沒了……”
    保鏢紅著眼睛大喊。
    慕天爵腳步聞聲而停。
    一時間，空氣和呼吸似乎一起凝滯了。
    慕天爵木訥地轉身，一雙狹長的眼睛死死盯著剛剛說話的保鏢。
    盯了他好幾秒後，才沉聲道：“你再說一遍。”
    “火太大了，我們都在吃晚飯，趕來的時候禪房已經燒了一大半，火還沒救下來，禪房就塌了……”
    說話的保鏢，聲音越來越低。
    “楚楚呢？！！”慕天爵驀地大吼一聲。
    保鏢被嚇得一個激靈，低著頭不敢吭。
    “阿彌陀佛。”主持見狀，朝慕天爵行了個禮，“著火前，慕太太被鎖在了禪房裏。”
    “不可能！”慕天爵咆哮著，轉身衝進院子。
    院外，有紅牆阻礙著視線，慕天爵看不到裏麵的情形，他還抱有幻想。
    當他長腿踏進小院的一瞬間，現實無情地將他從幻想中拉回。
    原本清幽的禪房，已經不複存在，眼前的景象讓他絕望。
    用戰火過後的廢墟來形容，都不為過。
    黑暗的天空下，現場更像是屬於侵略者的狂歡。
    火苗還在不斷跳躍、叫囂，焦糊的刺鼻味道源源不斷擠進鼻腔。
    不僅展示著它們無情進犯過的痕跡，還透露出它們仍想躍躍欲試的情緒。
    慕天爵看著廢墟愣了幾秒，眼珠才緩緩轉動。
    搜尋著沒有被大火踏足的地方，以此來確認楚雅涵還有生還的可能。
    然而……
    隨著視線的移動，慕天爵眼圈越來越紅。
    無助的恐慌感，隨之從心底深處滋生、蔓延。
    他不信楚雅涵就這麽死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幾個小時前還給他發信息聊天的人，就這麽死了？
    他不信！
    “楚楚——”
    慕天爵像是才明白什麽，大喊一聲衝進廢墟。
    “慕總！”
    “慕總——”
    樊遇和保鏢跟著衝進廢墟，想要拉住慕天爵，以免他受傷。
    “我要找到她，我要找到她……”慕天爵喃喃著，徒手就去扒燒過的殘骸。
    根本顧不上那些殘骸是不是還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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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楚雅涵被燒得麵目全非，他也要找到她。
    帶她回家。
    看慕天爵失控的樣子，樊遇很難受，趕緊拉住他，“慕總，您的手已經燙傷了，我們有工具，讓我們來找。”
    說做就做。
    樊遇立即從一個保鏢手裏搶過工具，帶著他們把殘骸翻到一邊。
    “走開！”慕天爵推開樊遇拿著工具的手，“用工具會傷到她。”
    “……”
    人都死了怎麽還能……
    樊遇遲疑了下，反應過來。
    下一秒，毅然決然地丟掉手裏的工具，彎腰學慕天爵徒手去翻。
    “慕天爵——”
    “……”
    “……”
    一聲呼喊，眾人驚愕地停下動作。
    這個聲音，怎麽這麽像……
    “慕天爵，你在做什麽？！”楚雅涵焦急地大喊道。
    “……”
    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可慕天爵不敢相信這個聲音。
    他連忙回頭去看。
    不遠處，楚雅涵眉頭緊鎖，臉上帶著傷，衣服還破了。
    拄著一根不知道哪裏撿來的棍子，一身狼狽地斜站在那兒。
    是她。
    真的是她！
    慕天爵一直收著的眼淚，瞬間再也抑製不住。
    他邁起長腿，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到楚雅涵麵前，捧著她的臉狠狠吻了下去。
    她的唇，還像以前那樣柔軟。
    她的皮膚，是有溫度的。
    她沒死！
    慕天爵確定楚雅涵沒事後，緊緊將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道：“你沒事，你沒事！”
    太好了……
    喜極而泣的淚水順著俊朗的麵頰滾落，滴在楚雅涵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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