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收到驚嚇，慘叫著朝林子深處跑了。
    楚雅涵的心總算放回原處。
    回過神，她又趕緊去找慕天爵。
    可直到她追出樹林，也沒有再看見一個活物的影子。
    霧越來越濃了，可視度變得更低。
    楚雅涵又走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見慕天爵的影子。
    她開始著急了。
    “慕天爵——”
    楚雅涵大喊。
    回應她的，隻有‘嘩嘩’的雨聲。
    楚雅涵不敢在原地多做停留，她擔心和慕天爵的距離越拉越開。
    於是踏著泥水沿著路往前跑。
    可是她又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更不知道暴雨會不會已經引起了泥石流或者山體滑坡？
    前方會不會更危險？
    心裏裝著太多的不安，忽地腳下一滑，她差點摔倒。
    隻好停下來。
    可是一停，就感覺到莫名的委屈。
    她不明白，她和慕天爵一前一後出木屋，前後相差不過兩分鍾，怎麽就是找不到慕天爵呢？
    “慕天爵，你就是一個混蛋！”
    “這又是你的計劃對不對？你一定是聯合氣象台改了天氣預報！”
    “我再也不信你了，再也不見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楚雅涵毫無邏輯地衝著前方大吼。
    “楚楚……”
    剛吼完，就聽見迷霧中傳來慕天爵的聲音。
    楚雅涵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可四周全是霧，能見度已經不足五米了，什麽都看不見。
    楚雅涵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嗒嗒嗒……’
    是腳踩泥水發出的聲音。
    楚雅涵確定自己聽清楚了，可她不確定是不是人。
    “慕天爵？”
    ‘嗒嗒嗒嗒……’
    腳步聲更密集了。
    “慕……”
    這次，名字還沒叫出口，楚雅涵就落入了一個懷抱。
    慕天爵渾身濕漉漉的，好在登山服有一定的防水功能，他暫時還沒有濕透。
    他正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尋找避雨的地方，聽見楚雅涵的聲音後趕緊折返回來。
    看見楚雅涵頭發都淋濕了，淩亂地糊在臉頰上。
    他激動又生氣，“你怎麽跟來了？為什麽不聽話？！”
    “我……”楚雅涵語塞。
    她總不能說擔心他吧？
    那不是又讓他覺得他們之間有可能了？
    慕天爵看楚雅涵被雨水淋得很是狼狽，心疼極了。
    趕緊脫下外套，罩在兩人頭頂，“跟我走。”
    這一刻，楚雅涵沒有絲毫猶豫，躲在慕天爵為她撐起的一片小天地裏，抬腳跟他一步步往前走去。
    “慕天爵，你對這座山很熟悉吧？”
    聽他對他們指路就看出來了。
    “我隻是來過兩次，並不是很熟悉。”慕天爵實話實說。
    怕楚雅涵擔心，他又寬慰道：“不過，我記得前麵出了樹林，沒多遠就有一座荒廢的石頭屋，就是不知道還在不在。”
    石頭屋有是有，可是建的地方比較陡峭。
    是以前給喜歡挑戰探險的人準備的。
    這天氣想爬上去不容易。
    可眼下也顧不了這麽多了，嚐試一下總比在木屋裏苦等強。
    他原本就是想去看看，如果石頭屋還在、還能爬上去，他就返回去叫他們。
    可是還沒摸索到地方，就隱約聽見楚雅涵在叫他。
    擔心她出事，他就趕緊回來找她了。
    “你剛才怎麽不說？”楚雅涵問道。
    早知道她就不追來了。
    “都不確定還有沒有，我怎麽說？”慕天爵反問她，“給大家希望，然後再讓大家失望？那我還有什麽威望？”
    楚雅涵撇撇嘴，“你總是有道理。”
    “可是，你為什麽跟過來？我不是不讓你來了嗎？”慕天爵故意問她。
    還說不是擔心他？心裏沒有他？
    嘴硬吧！
    “我……我是被野豬追來的。”楚雅涵道。
    “哦。”慕天爵知道她不願意承認，也不強求。
    反正他心裏明白就行了。
    “帶指南針了嗎？”
    霧太大了，不容易辨清方向，有指南針就方便多了。
    楚雅涵摸了摸口袋，掏出來拿在手上，“帶了。”
    這不是分組得到的，是她昨天準備登山用品時放在自己兜裏的。
    慕天爵雙手撐著衣服，沒辦法騰出手操作，隻能交代楚雅涵，“你找到東南方向，咱們朝東南方走就能到那裏。”
    “這邊。”楚雅涵快速找到。
    兩人並肩前行。
    頭頂同一件外套，肢體難免會接觸。
    耳邊又時不時傳來慕天爵的呼吸聲，在這一方小天地下格外清晰。
    楚雅涵隻覺得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她開始沒話找話轉移注意力，“之前在往小溪那裏走的時候，你沒有說實話。”
    慕天爵也明白，自己的心思早就被楚雅涵猜到了。
    就坦白道：“那條小溪是由北向東流的，它本身就是東北走向。”
    “你們的路線圖不完整，隻有東邊的標注，但是進山後，一路往北走了這麽遠，它早就在你們實際路線的北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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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那這是誰準備的路線圖？”楚雅涵有些生氣。
    在這陌生的山裏，會出人命的。
    “……”
    慕天爵不作聲了。
    楚雅涵抬頭看他，“是你對不對？”
    她明白了。
    慕天爵再不可一世，也不會拿無辜生命開玩笑。
    所以，別的組得到的路線圖都是詳細的，隻有他們這一組是最簡化的版本。
    而他早就計劃好了跟著他們這組走，適時的出現當向導。
    “……”
    慕天爵就知道，以楚雅涵的聰明勁兒，他瞞不了她。
    不說話，就是默認。
    楚雅涵徹底怒了，“你會害死餘晚他們的！！”
    為了一己私欲搞這種名堂，隻會讓她更討厭他。
    慕天爵被楚雅涵推開，兩人都暴露在雨中。
    “對不起。”慕天爵真誠道歉，“我不知道會下雨，改變了我原本的計劃。”
    “慕天爵，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楚雅涵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她要回去找餘晚他們三個。
    他們仨如果等不到她和慕天爵回去，搞不好會繼續按照路線圖走。
    那就真的會出事了。
    “楚楚……”慕天爵追過來，“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就這麽走了，他不放心。
    “你不要過來！”楚雅涵很抵觸慕天爵的靠近。
    他五年前自以為是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嗎？
    這次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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