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知可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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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前輩,這最後一粒洗骨丹何處能尋得?”落宵有些激動的看著蘇老,這可是他唯一能踏入修煉道路的方法了。他本想在書中尋找回家的辦法,卻在一本書中看到,待到渡劫飛升後便能徒手撕破虛空,這也許便是他回家的唯一辦法,可若是無法成為修煉者,那他此生是注定回不去了。
“唉。”蘇老無奈的輕聲歎了口氣,言語間滿是無奈:“落小子,你可知洗骨丹的珍貴?這天下九州從古至今,就出現過這麽三粒洗骨丹,能使普通人踏入修煉一途,你想想正邪兩道的人誰不想得到它?尤其還是這最後一粒,誰也不知道這最後一粒洗骨丹到底在哪,或許早就已經被人服用了,隻是沒人知道罷了。”
“……”聽到蘇老的話,落宵沉默了,原本激動的心瞬間低沉了下來。
是啊,就算他知道這最後一粒洗骨丹在哪,那又怎麽樣呢?以他這一點修為境界都沒有的普通人,怎麽去跟正邪兩道無數修煉者爭奪?隨便一個煉氣境的人都能一拳打得他魂飛魄散,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又會有誰站在他身前為他出頭呢?
神劍幻宗?雖然這兩年宗門的師兄弟們待他都還算不錯,從未因他不能修煉而欺辱過他,但或許是在這些修煉者的眼中,完全沒有必要去跟他這麽一個不起眼的人物而做出什麽有損正道弟子形象的事情。
以前在原來的世界,他就是一個不起眼的透明人,學習普通、性格普通,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就像是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完全透明的存在。沒想到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世界,依舊是那般不起眼,仿佛他生來就是注定要普普通通、簡單的過此一生。
想到這,落宵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見到落宵突然這副模樣,蘇老也是不由得一愣,心想這小子怎麽了?該不會是想不開了吧。
“呼!”落宵長長吐了口氣,對蘇老畢恭畢敬的揖禮道:“多謝前輩教導。”
“無妨無妨。”蘇老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不免生起一陣同情,於是寬慰道:“你也不必暗自神傷,事在人為,修煉乃是奪取天地靈氣為自身所用,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都是逆天而行,說不準真的會有奇跡呢?”
“奇跡?”聽到這兩個字,落宵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突然望著蘇老問道:“前輩,您知道藍星嗎?”
“藍星?”蘇老一臉茫然:“那是什麽?”
“那是我的家。”落宵語氣低沉的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莫名其妙來到你們這個世界,我在原來的世界裏拚了命就隻能用力仰著頭去仰望別人的高光時刻,就是一個毫不起眼、一點存在感都沒有的透明,沒有人會去在意一個透明人的好壞,也沒有會去在意像我這麽一個透明的心情。”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莫名其妙來到你們這個世界,我原以為我終於可以不用再那麽不起眼,可以因為我的出現而讓這個世界發生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的變化。結果,我依舊是那個毫不起眼的透明;前輩,您說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嗎?”
落宵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許是因為激動,許是因為內心的悲涼。
“……”看到落宵這般神情,亦如見慣了世事沉浮的蘇老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他看著落宵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不要輕易去否定什麽,這個世界上出現的萬事萬物,都有他所出現的原因與價值?雖然我不明白你剛才所說的什麽原來的世界,你們這個世界是什麽意思。但是我想說的是,你不去做,又怎麽知道不可為呢?”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嗎?”落宵忍不住嘲諷的笑了笑,他以前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但是現在他就覺得像是一句笑話,更像是對一些拚盡了全力卻還是不盡人意的人的一種嘲諷。知道不可能還要去做,這不是傻是什麽?
“年輕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總比知可不為要好,將來的路充滿了未知數,你又何必現在就如此呢?不到最後一刻,你怎麽就知道結果不如你意呢?”蘇老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說完便雙手負在身後慢慢走開了。
“呼。”落宵微微揚起了頭,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上後便大步離開藏書閣。
就在他離開藏書閣後,二樓樓梯拐角處出現了一道倩影,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父親,您就讓我跟白澈師兄他們一起去嘛,我保證一定不惹事。”林青木的房間內,阿蠻這雙手拉著他的手臂一邊撒嬌一邊晃動。
本來都打算休息了,結果被這丫頭吵得腦袋都快大了,坐在凳子上一臉的無奈,看著自己這寶貝女兒,也是忍不住歎了口氣:“阿蠻,此去靈宗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六大宗門最傑出的弟子受邀齊上靈宗,邪道妖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伏擊我正道弟子,就你那點修為境界,還是乖乖待在宗門裏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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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聽這話阿蠻瞬間就不樂意了,當即就甩開了林青木的手,氣得雙手叉腰道:“父親,您能不能不要這麽狗眼……”
“嗯?”林青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阿蠻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改口道:“您能不能不要這麽看不起人啊,我如今好歹也是金丹期,哪有您說得那麽不堪,隻能躲在宗門裏不敢下山了都。”
“是金丹初期。”林青木很認真的糾正了一下,雖然金丹境分為初期、中期、後期,但是彼此間相差的距離豈止是一條鴻溝?許多人窮極一生都難以往上再邁入一步。
林青木有些無奈的看著阿蠻,耐心的說道:“我這都是為了你好,金丹初期的修士在江湖上很容易被邪道妖人盯上,尤其你還是幻宗的少宗主,若是被那些邪道妖人知道你下了山,必定會不計代價來抓你,用你來要挾宗門。若是你真的落到邪道妖人手中,你讓父親怎麽辦?”
“哎呀,放心好啦,您女兒我那麽聰明,怎麽可能會落到那些邪道妖人手裏呢,要想抓我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哦。”阿蠻很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看阿蠻那一臉自信的模樣,林青木再次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孩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天高地厚。
見軟的不行,林青木隻好來硬的了:“我告訴你,你就老實的給我待在宗門,哪也不許去,你要是敢私自偷溜下山,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從小到大每次都是這樣。”阿蠻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從小到大聽她爹說要打斷自己腿的話都聽得快起繭子了,可她現在還不是照樣能跑能跳?
“你……”林青木被阿蠻氣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能一臉嚴肅的說道:“在白澈他們從靈宗回來之前,你就老實待在自己院子裏,不許出來。”
“啊?”阿蠻一聽這話就愣住了,連忙叫道:“你這不是禁我足嗎?憑什麽呀,不去就不去,誰稀罕啊。”
說完,阿蠻就氣呼呼的走出了房間。
林青木看著氣呼呼離開房間的阿蠻無奈的歎了口氣,走到門口對門外的兩名弟子說道:“從今天開始不許阿蠻離開她自己的院子,若是被她偷溜了出去,你們就直接去執法堂領罰吧。”
“是宗主。”兩名弟子心裏那個苦啊,為什麽今天夜裏偏偏輪到他們二人值夜了。
另一邊,落宵從藏書閣內出來後並沒有直接下山,而是漫無目的的走著,誰知竟然走到一處懸崖邊,這是神劍幻宗最高的懸崖,名為“不見淵”。、
不見淵深不見底,誰也不知道不見淵到底有多高,隻是曾聽說元嬰境以下的修士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關鍵是誰也不知道這不見淵底下有什麽東西,落宵獨自一人站在不見淵崖邊,天空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照亮了整個大地。
晚間懸崖邊的風更是有些刺骨的冷,若是尋常修士倒還能驅動自身的真氣來抵禦外界的寒冷,但落宵隻是一介普通人,站在寒風淩冽的懸崖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多待片刻隻怕是明日會生病不可。
隻是落宵望著那黑黝黝的不見淵下麵,突然腦海中閃過一絲古怪的念頭,他看過的所有小說故事裏麵,不是都說懸崖底下藏著什麽驚天寶物嗎?說不定這洗骨丹就在這不見淵底下呢,也有可能從這跳下去,他就能穿回原本屬於他的那個世界。
跳還是不跳?若是放在往常,落宵壓根就不會來不見淵,甚至都不會靠近這裏,但是今晚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跟蘇老說了那麽多話,更是將他的秘密都給說出來了,勾起了他所有往事。
“跳就跳吧,反正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麽意思。”想到這,落宵再也沒有半點兒猶豫,往前邁出一步,徑直朝著黑黝黝的不見淵縱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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