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再見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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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伯伯,蕊兒特地從南京城跑來看你,你都一句話還沒和蕊兒說呢!”
    呂墨清剛了一邁入後衙,便迎上了蕊兒那略顯幽怨的眼神,這些年雲帆不在身邊,蕊兒對於這個呂伯伯,可說是比他親爹還要更親上一些,這小饞貓早就被呂墨清的桂花糕給俘虜了。
    “哈哈哈,這才幾天不見,蕊兒越發地漂亮了呢。”
    再小的女孩子那也是喜歡別人誇她漂亮的,聞言蕊兒側過頭去,嬌羞地道:“呂伯伯盡會瞎說。”
    但是那神態分明就是承認了呂墨清的誇讚,不由得又覺得有些羞人,趕忙出言打岔道:“怎麽蕊兒卻是覺得和呂伯伯分開好久好久了呢?”
    呂墨清今日是真的高興,見蕊兒那嬌羞模樣,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這丫頭,都被呂兄和她娘給寵壞了。”
    這話一出口,張文虎還沒有察覺哪裏不妥,卻遭來夫人大大的一個白眼,旁邊的那名差人,努力地憋著沒有笑出聲來,丟下手中的食盒就急急跑了出去。
    呂墨清尷尬地趕緊招呼幾人入席:“來來來,趕緊入坐,讓你們嚐嚐這裏的三蒸九扣。”
    所謂的三蒸九扣,乃是本地飲食的一大特色,雲夢乃楚之舊地,烹飪上也秉承了古楚遺風,基本上都是以蒸製為主。雖然隻是一個蒸字,卻也是大有學問,光蒸製方法上就有粉蒸、清蒸、炮蒸、扣蒸、包蒸、封蒸、幹蒸,還有各種造型的花樣蒸法。
    當一盤盤精美的菜式擺滿席上,不隻是蕊兒,就連雲帆也都立即食指大動起來,除了常見的扣肉、蒸魚、蒸藕、蒸幹菜、粉蒸獅子頭,最為顯眼的卻是一大盤的蒸豆腐。
    呂墨清抬手介紹道:“這是我最愛吃的湖底豆腐,這裏麵雖是以豆腐為主,但搭配了雲夢湖的各種起水鮮後,便成了一道人間美味,大家不妨都先嚐嚐。”
    雲帆嚐了一口果然是從未品過的鮮美,濃鬱的蟹黃香加上鱔片及河蝦的鮮美,再佐之火腿的獨特氣息,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呂墨清因下午還有公事,因此並未上酒水。張文虎等人一大早趕路,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這會兒還真是餓了,等幾人吃得差不多了,呂墨清放下筷子開口問道:“張老弟,你是特意保護風兒來見我的嗎?”
    張文虎心道:“我還保護他,他保護我還差不多。”
    “呃,呂兄不瞞你說,小弟這回是招了無妄之災,若不是長風,我們一家三口怕是都已不在世上了。”
    呂墨清詫異地向張文虎看來,然後又看看雲帆:“你的意思是風兒救了你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張文虎也放下筷子,便將那晚所發生的事情,一直到如何逃離南京的經過大致地說了一遍。
    等張文虎說完,雲帆環顧了一下幾人,抹了抹嘴角問道:“你們都看著我幹嗎?”
    “爹爹...爹爹......”
    呂墨清從失神中驚醒:“呃,風兒,你這些年跟著你師父都學了些什麽本領?你的身體已經無恙了嗎?”
    雲帆略一思忖:“是的爹爹,我已經全好了,我跟著師父走的修真大道,而今我已經算是一名修士。”
    呂墨清不解問道:“什麽是修真?你師父不是道士嗎?”
    “要說是修道也無不可,不過我們這一門,和那些捉鬼驅邪的道士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哦,那你會道法嗎?”
    雲帆伸出手掌,一團熾白色的火焰在手心間跳躍:“如果這算是道法的話,那我應該是會的。”
    “呀,風哥哥,你的手著火了,哦,不對,是你的手會噴火。”
    雲帆笑著將火焰收起,一時間竟無人再發出聲音。就連張夫人,也是剛剛從自家男人口中得知,雲帆那天夜裏到底是怎麽將張文虎給帶回來的。幾人見雲帆翻手便能火起,心裏已經將他看作了陳摶、呂洞賓那樣傳說中的人物。
    過了半晌,呂墨清對張夫人道:“弟妹,你要不帶蕊兒先去花園裏轉轉吧。”
    張夫人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應該聽到的,見蕊兒也吃得差不多了,母女二人便起身離席。
    等張夫人帶著蕊兒離開後,呂墨清再次看向雲帆,平靜地問道:“風兒,你老實地告訴爹爹,你是不是殺過人?”
    “是,還殺過不止一人。”
    呂墨清一下子將身體靠在了椅背上,歎氣道:“風兒,這讓爹爹如今怎麽護得住你?”
    雲帆走過去蹲在呂墨清身側,出言寬慰:“沒事的爹爹,我不怕的,以孩兒的本領,沒人能夠奈何得了我。再說了,我殺的不過是寧王手下的幾個反賊而已。”
    呂墨清握住雲帆的手掌:“要知道天下之大,什麽樣的高人沒有,以後切不可再隨便傷人性命了,知道嗎?”
    “是,孩兒有數的,若不是昨夜寧王的那四名手下逼人太甚,孩兒也不會對他們下殺手的。”
    隨後便將昨夜關帝廟裏所遇之事,細說了一遍,呂墨清聞言也道是那幾人該死,不過還是又追問了一句:“除了那四人外,你還有沒有再殺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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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帆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沒有了,在大明,孩兒僅殺過那四人。”
    至於為大將軍報仇,以及那個姓齊的將官,之前都被雲帆推諉了過去。聽雲帆如此一說,呂墨清這才算是安下心來,不過他畢竟是禦史言官出身,心思很是細膩,一下子又抓住了雲帆話中的不尋常之處。
    “你說在大明是什麽意思?難道你還去過番邦外國?”
    “不是的爹爹,我和師傅所生活的地方,乃是遠古遺留下來的一個結界,或者說那屬於另外一方空間,不過具體是哪裏,還請恕孩兒不能說出來。”
    呂墨清神秘地一笑:“嗬嗬,你不說,爹爹也能猜得到。”
    雲帆驚訝道:“爹爹,你怎麽會知道?”
    “你說的是不是洞天福地?你放心吧,爹爹是不會問你在哪裏的。”
    轉頭又對張文虎叮囑道:“張老弟,風兒的際遇太過離奇,還是不要叫別人知道的好。”
    “是、是,我自然是不會對外人提起。”
    呂墨清又是一聲長歎,思量了一會兒道:“張老弟,你就安心先在這裏住下,你的事情我不會不管。不過這種事情還是由禦史奏報上去最為合適,我等下就給以前的一位同僚好友去一封信,寧王的事情還是要讓朝廷早做防備為好。”
    雲帆聞言卻是心中一急:“爹爹,如此一來,那朝廷會不會怪罪張叔叔,再派人來此拿他?”
    “無妨,我會叮囑我那好友,奏本裏不會提及你張叔叔如今的所在,不然你爹爹也要擔上幹係,隻要運作的得當,等寧王的事情落定,你張叔叔說不定還會撈上一筆功勞。”
    聞言張文虎離座起身,向呂墨清父子深深一揖:“張文虎一家性命全賴呂兄和長風保全,張文虎在這裏謝過了。”
    呂墨清隔桌虛扶:“張老弟不必如此,你我相交這麽多年,又何必放在心上,你是行伍出身,若真是過意不去,那就委屈一下,先在這衙門裏做個快班的班頭吧,不過這名字最好是改一改。”
    張文虎心裏清楚,呂墨清這是知道他不肯在這裏坐吃閑飯,又怕傷了他的自尊,這才如此委婉的有此一說,於是又趕忙稱謝不已。
    到了晚間,呂墨清又拉著雲帆在書房裏敘話,問起這些年的經曆,雲帆便如對呂太公所描述的那般說了一些,呂墨清也心裏清楚,雲帆所講的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但也沒有詳問。
    “風兒,能說說你師父是怎麽死的嗎?”
    雲帆沉吟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我師父是身受敵人重創之後,強行打破空間護送孩兒回來,才力竭而死。”
    呂墨清感慨了一番,沒想到當初的一個輕率決定,讓姬重玄帶走了雲帆,最後卻累他枉送了性命。
    “那你師父葬在了哪裏?他對你我父子有大恩,為父有機會也好去拜祭一番。”
    雲帆搖了搖頭:“爹爹我看還是算了,我和師父逃出來時,是在一座荒島之上,就算是孩兒,現在也無法輕易地再找到那座島嶼,要不是搭乘了一艘倭人的船隻,隻怕到現在都還無法見到父親呢。”
    呂墨清憐愛地看著雲帆:“唉!看來你吃了不少苦啊。”
    “苦倒是沒吃什麽苦,孩兒登陸的地方恰巧離萊陽老家不遠,便順道回去看望了祖父。”
    聞言,呂墨清激動地問道:“你爺爺和伯父都還好嗎?”
    雲帆沒有隱瞞,便將家裏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父親。關於自己堂哥的那些荒唐事,就算他不說,隻怕爺爺或者伯父的家書中也會提及。
    聞說老父飯量未減,且還能喝上一大碗老酒,便即放下心來,但不免又在心中感歎:“希望信兒能夠浪子回頭,好好讀書,也不枉你花費了這一番心思。”
    瞧瞧這眼前的如玉少年,誰能想到,當年破觀中那奄奄一息的嬰兒,如今非但已是長大成人,而且還有了這麽一段離奇經曆,更是學了一身非凡的本領。
    “風兒,你是不是還要回去為你師父報仇?”
    在玉華山時,雲帆非常的掛念爹爹,如今見到了爹爹,雲帆這才發現,師祖、師伯還有師兄、師姐,就連靈羽也都讓他牽腸掛肚,無法放下。
    “爹爹,說不想回去那是假的,我在那邊還有師門尊長,不過以我現在的能力卻是回不去那裏的,也有可能再也無法回去,若真有一天孩兒走了,還請爹爹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勿以孩兒為念!”
    呂墨清默默地點了點頭,從懷裏取出一物攤在掌心道:“風兒,還記得這個嗎?”
    “啊,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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